第 42 章(2/2)
护卫似是难以置信,低头看了一眼伤口滚滚流出的鲜血,脸上惊恐地倒了下去。
刘无疾震惊。
尤令史骇然,先前还以为护卫能轻易将这小娘子解决了,外头凶险,于是一直藏在监牢角落暗暗看好戏,此时见护卫竟然死了,反应过来后,马上朝监牢门口逃蹿。
林幼蝉怎会放过这个尤大人?
不管他是何来历,首先他竟然如此毒辣地折磨刘无疾,其次他已经推测到蝉大夫便是林小大夫,不管哪个理由,都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所以林幼蝉再从刑具台上抓了一把大刀,在尤令史将将逃到门口时,一劈,尤令史一声惨叫,血溅满了囚牢门口,人亦软软地瘫倒在地。
林幼蝉踢了一脚尸身,探出头一看,外头依然混乱,但喧哗声却比之前少了。
估计是逃出去的人多了。
她赶紧回头,看刘无疾睁着无神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死去的那位尤大人,举着那把大刀便朝锁着刘无疾身上的铁链砍下去。
连砍两刀后,看那链子还纹丝不动,林幼蝉有点急了。
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上哪儿找开锁的钥匙了。
外头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得趁乱出去,但若是解不开这铁链,若到最后外头的护卫过来了,她再想带刘无疾离开,那便更难了。
“蝉大夫,你别费劲了!”
刘无疾看林幼蝉还在乱砍,才要出口相劝,旁边的墙壁被敲得咚咚响:“喂喂,你们是不是已经干掉那些家伙了?能逃出去了吗?帮帮我行不行?”
“你是谁?”
林幼蝉丢了大刀,在刑具台上翻找有没有合适砍断铁链的利器,一边找一边问。
“跟你一样,是被那些家伙关进来的无辜百姓。”那个声音道,“我听到了,你是被锁上了不是?你放我出来,我撬锁很有一手的,人称妙手空空。”
林幼蝉一听,马上又提刀,走了出去,看人更少了,急了,见旁边的厢房门锁着,但门锁在外头,里头的人根本无计可施。
于是拿刀砍断了门锁上的木栓,打开大门,将那个自称妙手空空的青年放了出来。
“我放你出来……”
“我帮你开锁,放心。”妙手空空也很识趣,不跟林幼蝉废话,飞快地跑到刘无疾的厢房里,见他那惨状,一边啧啧一边从身上掏了根铁丝出来,依次在锁头孔上钻了钻,当真将锁给开了。
这人还真有用。
林幼蝉暗喜,快步走到刘无疾跟前,伸手去搀扶他。
无奈刘无疾被折磨多日,遍体鳞伤,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站都站不稳了。
“啧,看是天涯沦落人多份上,让我来。”妙手空空嫌弃地拉开林幼蝉,而后蹲下,将人往背上一拉,轻易地便将刘无疾背了起来,“我这么帮你们,你可得给我指一条生路。”
“当然。”
时间紧急,林幼蝉来不及解释太多,带着这位妙手空空便赶紧疾步走出了作为监牢的间间厢房。
一路上见得尸体横呈,血流满地。
等出了监牢门口,听到外面嘈杂喊着打杀走水救火的声音,以及几处冲天的乌云烟火,林幼蝉才意识到为何外头的那些差役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急切赶往监牢来的原因。
是先前被她放出去的那些人犯,估计为了逃跑顺利,竟是一路逃,一路弄出了这般大架势的动静。
看方向,起火处还是几个地方,这些人逃狱也够机灵的。
也是,一开始寻她要钥匙开锁,后来那般积极将里头的人放出来,那伙人估计也是有脑子的,跟她一般懂将水闹得越浑浊,才越容易脱身这个道理。
“往哪儿走?”妙手空空问。
林幼蝉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最终决定还是沿着来路,从后院出去。
前院她没去过,一点儿也不熟,她原本便是从后院,发现护卫比前头要少,如今人都被吸引到几个起火点去了,估计都被调前头去了。
她们还是从后门突破吧!
于是,林幼蝉在前头带路,后头妙手空空背着刘无疾匆匆跟着,很快穿过来时的几个院落,最终抵达当时林幼蝉翻跃进来的那处墙头。
“这……”妙手空空看着那高墙,很是无奈,“大姑娘,你给咱指的一条生路,就这?”
“前头乱,他行走不便,走其他地儿指不定早被人发现扣下来了。”
林幼蝉小脸一凛,再一瞪眼。
“那这墙这般高,我带着人,怎么翻?”妙手空空对上林幼蝉那张严肃的脸也一凛。
他可是好不容易从牢里逃出来的,还帮她背着人呢,怵她干嘛?
“你藏好了,稍安勿躁。”
林幼蝉辨了辨范围,翻身攀越上了墙头,居高临下看了看,找到了后院的一处偏门。
那偏门周遭没人,估计差役跟护卫都被骤然发难的突发事件引走了,只剩下一个老门房。
林幼蝉跳了下去,跟瞪大眼睛的妙手空空道:“背好,跟上。”
那青年默默托了托背上自出得囚牢后便昏迷过去的刘无疾,赶紧地快步跟上去。
七弯八拐后,林幼蝉寻到了偏门这一处,也来不及考虑周全,手里还拿着那把拿来砍门的大刀呢,手一举起来,那门房便骇得连连后退,最后一个小跑逃了。
林幼蝉走上前推了推门,那后门居然是没锁的,回头一颔首,便让妙手空空背着刘无疾快步跑了出去,自己则将大刀扔到地上,也跟了出去。
但跑出去了,亦不安全,况且这还是从偏门出来对她来说极为陌生的地方。
因为袁家大宅里头的骚动明显传出来了,甚至有护卫在街道上抓人。
估计是有从坊务司监牢逃出来的人,逃到这边来,让差役跟护卫给发现,过来追拿了。
而她与背着刘无疾的妙手空空,明显形迹可疑,特别是刘无疾此时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人折磨过的,目标明显。
林幼蝉飞快地摘下蒙在脸上的帕子,看到前头的几名在人群里搜索的护卫,一转身,朝妙手空空摆手:“回去。”
妙手空空亦意识到不妙,默默跟着转身。
快步走了一段路后,便又见到夹杂在人群当中的官差模样的人。
这回妙手空空不用后头的林幼蝉说,主动又转了个方向。
这么下去可不行,东南西北,如今她不知道身在何方,从哪个方向回家都不清楚了,怎么带刘无疾脱身?
正当林幼蝉急躁的时候,前头一辆乌木马车缓缓驶过后停了下来,林幼蝉看看前头又有身穿官服的人在盘查路人,心一横,拉了拉前头的妙手空空。
妙手空空正因为眼看着无路可逃而徘徊,回头看林幼蝉,便见她从掏出短刀后,一个扎子翻上马车,穿过帘子后钻进了马车里。
前头车夫惊得使劲拉住了缰绳勒住马车,“小娘子,万万不可啊!”
马车车厢里,林幼蝉已经拿短刀抵住了车厢里的人。
车厢里的是位郎君。
幸运的是只有一位郎君。
不幸的是这郎君她认识。
“程四郎?”
被瘁然闯进来的林幼蝉扑到身上,扼住脖子,还用短刀对着下巴的程四郎脸色发白。
自从那一日在蹴鞠赛上撞破了额头,擦伤了脸,他就一直在家,许久没外出见过人了,今日难得出来透气,人在车中坐,祸从天上降。
还是将祸患带给他的同一人。
程四郎从一开始的惶然瞬间冷静下来:“蝉大夫,你想干什么?杀我吗?”他跟她哪来那般大的仇恨?
要说什么仇什么恨,也是被她害得跌倒摔破脸的自己。
林幼蝉万没料到这竟然是程四郎的马车,才想说什么,外头马夫已经滚下马背上凑到了车厢帘子外头:“四郎君四郎君,是奴婢失职,一个没留神,让个小娘子溜进去了,您没事吧?”
程四郎看了看对着自己的刀尖,再微微颔首挺了挺胸膛,硬着头皮冲外头喊:“我会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那,小娘子,你可要……”
林幼蝉没去听车夫的话,将刀收了起来,想想不对,又将刀对着程四郎:“对了,我有个忙,你不帮也得帮的。”
“竟如此大的口气?”
程四郎嘴巴上不屑,但视线下意识瞥向那短刀,身子往后缩了缩。
“长话短说,你们飞鸿社的刘大夫,在外头受伤了,我跟我朋友救了他,可一时没找着马车……”
“所以你就当街劫我的马车?”
“本来不知道是你的马车,但如今看是你的马车就更好了。”
飞鸿社的大夫,他程四郎不可能不管吧?
所以林幼蝉掀开帘子,看到呆滞站在一旁的车夫,推开他,朝妙手空空一扬手,妙手空空识趣得很,背着刘无疾马上钻进去。
原本宽敞的马车因为多了三个人,一下变得拥挤起来。
“四郎君?”车厢外车夫狐疑不已。
程四郎自从受伤后便没去过飞鸿社,消息滞后,亦不知刘大夫出事了,此时见这浑身血迹斑斑的人,依稀辨认出是刘大夫,吃惊:“怎么回事?”
“怎么样?这忙该帮吧?”林幼蝉反问。
“你想送他去哪儿?”程四郎看了看刘无疾,又看看将他背上来的人,转头问林幼蝉,“医馆?”
“送回……”
林幼蝉想说送回刘家,但转念一想,如今袁家宅子出事了,而且里头不知道为何关押起来的人都逃了,当初诱捕刘无疾的那些衙役,知晓他不见后,必然也会找去刘家。
若此时将刘无疾带回刘家,那些衙役知晓刘无疾没事,还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招。
眼下看来刘家反而一点儿不安全,所以林幼蝉改口:“送到宣宜坊,我家。”
程四郎瞥了一眼林幼蝉,没说话,掀起帘子一角对车夫道:“是飞鸿社的社员,到宣宜坊去。”
“好,好咧,四郎君!”车夫重新骑到马车上,扬起鞭子一驾,那马车便继续驶动起来。
各找了个位置坐好的林幼蝉与那位妙手空空彼此觑了一眼,均暗暗松了口气。
很好,有程四郎在,总算可以摆脱掉那些袁家的护卫了。
趁这当儿,林幼蝉去查看了一下刘无疾的伤势,见他一张脸都几乎分辨不出五官来了,怕身上亦是体无完肤,对之前砍杀掉的什么尤大人更是深恨。
一刀给了痛快,便宜他了。
刘无疾伤得这般重,可惜她手上没有带药膏,只有随身携带黑匣子。
但如今也不好随便施用。
林幼蝉只得按捺住性子,等送到了她家再说。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横跨几个坊市后,马车抵达了宣宜坊,从万家客栈过去后,林幼蝉引领着车夫到了自家门口停下。
程四郎第一次来这蝉大夫住的地儿,也是颇为在意,眼见着林幼蝉下了马车,到门口叫那门房将槛木卸了下来,便着车夫驱赶着马车进了去。
“青柳?青梅?”
听到林幼蝉呼唤声,知晓自家娘子回来的青柳青梅都走了出来,见到上门来的郎君,均是一怔。
“你们帮忙去烧热水,一会儿给伤患看病用。”林幼蝉道,“还有干净的衣物,包扎伤口的棉布,布条儿,我的药箱,都帮忙拿出来。”
“那人送哪儿?”
负责将刘无疾从马车上背下来的妙手空空问。
“西厢这边这间。”林幼蝉马上指了指西厢的其中一间,再吩咐蒋小郎——也便是杂役跟护院金大叔与妙手空空一道将刘无疾搬进厢房里头安置好。
“蝉大夫,您回来了就好。”门房蒋老伯看了一眼那不成人形的刘大夫,面色惶恐,“今儿有人来问蝉大夫您的事,叫奴等您回来了,去一趟万家客栈,或稍个话去刘家。”
“刘家?”对呢,她顾着救人,忘记将消息递出去给石头还有刘大郎君他们了。
“蒋一。”
“哎?”进房里头的蒋小郎走了出来,“蝉大夫找我有事?”
“你去万家客栈一趟,叫个乞儿,去通知刘家,就说我回来了,着他们……明日过来!”林幼蝉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暝,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怕那乞儿捎带口信到刘家后,也来不及再过来了。
刘无疾被他从合寿坊的坊务司囚牢里逃出来的事,也不好随随便便跟外头的人说,只能先跟刘家的人隐瞒下她救刘无疾出来的事。
“叫他们安心歇着,明日带些换洗衣物跟跌打药酒什么的过来!”
“哎,好咧!”蒋小郎瞬间便跑出去了。
林幼蝉在门口看着被挪到榻上的刘无疾,不禁叹了口气。
她已经注意到,出了牢房,刘无疾便昏迷过去了,估计伤势太重。
幸好人救出来了,也幸好送到了自己家里头来,她想要医治他的伤患也方便多了。
烧好的热水送过来了,蒋小郎不在,林幼蝉便叫金大叔跟妙手空空一起帮忙先处理刘无疾身上的伤口,擦洗身子,又找身形相仿的金大叔拿了换洗衣裳,暂且给刘无疾换上。
等忙完一轮后,林幼蝉叫青柳去熬些稀粥,写了个方子,再去煎药,这才停歇下来,却见到送他们过来的程四郎还在。
林幼蝉猛地想起来:“对了,程四郎,今儿你见着刘大夫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出去。”
“为何?”
在他们忙碌的当儿,已经将这前院转了一遭的程四郎问。
他不傻。
在这蝉大夫劫持自己马车那一刻,他便意识到事情并不似她口里解释的那么简单,再加上方才听那门房说,刘家的人曾经来找过她,而她的回应语焉不详,却能从中揣测出来。
刘大夫出事,是刘家人均已经知晓的事情,并且一直在等蝉大夫的消息。
程四郎马上想到他着车夫停下的那处地儿,似乎,有不少骚乱,他听路人提过几句,是袁家大宅走水了,并且不知道为何,那袁家的不少护院,在宅子外头搜寻,说是要逮着放火的疑凶。
将将那般巧合的,这蝉大夫便带着一个陌生郎君以及昏迷过去的刘大夫出现在附近,并且还铤而走险,想光天化日之下劫持马车——当时,蝉大夫可不知道那辆马车是他程四的。
再联系到那袁家大宅的秘闻,程四不得不怀疑,他们今日的事,怕是跟坊务司里头的骚乱有关。
“总之,刘大夫受伤被带到我这地儿的事,你谁也不能说。不然你不仅会平白招来麻烦,而且还会连累一条无辜的性命。”
林幼蝉半是威吓半是哀求道,“刘大夫好歹是你飞鸿社的大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举手之劳的事,你不会不护着自己人吧?”
面对林幼蝉的软硬兼施,程四郎啧了一声。
她不说,他倒是亦不是很想知道,省得当真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应了声知道了,再看看天色不早了,还得在宵禁鼓声响起之前回去,叫车夫驾车走了。
林幼蝉不太放心,他去坐车的时候,还跟在后头叮嘱:“记住你说过的话,程四郎,得要做个守信的,那才人美心灵也美啊!”
程四郎一掀帘子,钻进马车去,懒得听林幼蝉啰嗦。
程四郎的马车出去,蒋小郎便回来了,说已经给侯在万家客栈的乞儿稍过信了,让她放心。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
刘无疾伤成这副模样,外伤倒是处理妥帖,还敷用上了就他自家秘制的金疮药,可内伤如何,还得等他苏醒过来才能确切诊断。
而刘无疾不仅没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入夜不久便烧了起来。
林幼蝉早已经叫蒋小郎在一边候着了,高热的时候,林幼蝉便去厨房将青柳熬好的药从罐子里倒了出来,同时将上次分给燕王用后剩下的修复液,全倒了进去。
到底刘无疾受此磨难,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甚至在严刑逼供时,也没承认蝉大夫便是林小大夫。
她不知道刘无疾为何能在酷刑下这般坚持,但这份恩义,她林幼蝉是要承情的。
眼下她能为刘无疾做的,便是治好他的外伤内伤,不遗留后遗症,让他的身子恢复如初,其他的事都要另说。
林幼蝉将汤药送到了刘无疾住的厢房,叫蒋小郎搀扶起刘无疾,帮忙打开嘴巴,给他灌了下去。
等刘无疾复躺下去,昏昏然中,高热渐消,脸色总算好转时,林幼蝉才算松了口气。
走出厢房,见到蹲在一边的妙手空空,吃了一惊:“你怎么还在这?”
“我一直在这儿啊!”妙手空空委屈道,“我帮你将人给带回你宅子里来了,你都没好好安顿我!”
什么好好安顿?
“你我萍水相逢,我救你出来,也给了一条活路,你帮我救人,也是应该的。”林幼蝉道,“所以咱们该是互不相欠,今日夜了,明日记得各走各路。”
这人虽然帮她救了刘大夫,可人到底是被拘在坊务司里头的,虽然那坊务司里的官差算不上什么好人,虽然为了救人将坊务司的监狱大闹一番放了囚犯出来,但也是无奈之举。
似刘大夫被平白无故拘禁起来的无辜百姓,那坊务司里可能还有,因为现在林幼蝉极度不信任被称为是袁老爷的合寿坊坊务司,但也有可能,监牢里关的实则是犯事的罪犯。
而她不确定这妙手空空是前者,还是后者。
“啧,看不出来啊,蝉大夫,好歹患难一场,你怎么这般无情无义?”
“毕竟你我均是陌生人,同程一场,我收留你一晚也算仁尽义至,你怎来的这般怨言?”
妙手空空,这名儿一听就不见是个好的,跟小盗小贼有关?
所以他是因为偷了什么被关进坊务司的?
妙手空空听林幼蝉发问,眼神游移,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总之,他们就是昨儿莫名其妙地把我给抓了,才过一宿呢,没来得及审。”妙手空空搔着头道,“我一宿没睡呢,今儿起来就碰见你来救那刘大夫,又知晓外头出事,很多人逃了,我害怕呀,所以就找你求救了,不然你们都逃了,剩我一个在牢房里不知多惨的。”
也是。
林幼蝉打量了妙手空空一番,难怪他身上都没啥拷打受刑的伤口,从坊务司逃出来时背着刘大夫还能健步如飞。
说到坊务司,林幼蝉心里头疑窦更甚。
看来先前她猜得没错,那袁老爷愿意那般无私贡献自家宅子出来做坊务司,果然是别有所图。
竟然胆敢在天子脚下,无视大盛朝的律例,利用官方监牢私自扣押百姓,不犯法吗?
又想起过当初拐走绑架了刘大夫的人便是万安县的衙役。
竟然能使唤官吏给他办事,看来这袁家背后,或与官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