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节：残酷的战争（2/2）
撒切尔的“烈狮”军团先锋已经抵达城外驻扎，主力正在日夜兼程赶来，消息灵通人士都知道，最迟明天中午，这支代表着国王绝对意志的精锐军团就将彻底接管尼斯城的防务。
城主莫瑞根在这些日子里，表现得如同国王最忠诚的仆从。他忙前忙后，对撒切尔的每一个命令都执行得一丝不苟，甚至主动将尼斯城所有的军事布防图、商会名录、佣兵团详细资料、冒险家工会登记册乃至所有贵族的家族谱系和财产清单，事无巨细地整理好，呈交给了撒切尔。他那副殷勤备至、甚至有些卑躬屈膝的模样，让许多原本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的尼斯城旧部感到心寒齿冷。
三万城防军的指挥权，已悄然被撒切尔带来的亲卫军官们逐步接管，中高层将领多有调动或“协助调查”。一切迹象都表明，一场彻底的政治清洗，已然箭在弦上。
最先察觉到风向不对的是嗅觉灵敏的佣兵们。佣兵协会高层明确表示不愿卷入王权斗争，各大佣兵团在拿到最后一笔佣金后，纷纷以“任务完成”、“补给不足”、“前往他处剿灭残余黑暗生物”等各种理由，整装列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尼斯城。他们的离去，带走了城内相当一部分的武装力量，也让气氛更加萧条。
冒险家们的消息通常要迟缓一些，但几天后，当他们也终于意识到留在城内可能不仅无钱可赚，更有莫名获罪的风险时，逃离的浪潮开始了。酒馆、旅店、交易所里，随处可见打包行李、神色匆忙的冒险家。他们的异动进一步惊扰了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平民。
流言如同野火般在寂静的街道和紧闭的门窗后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铁盾佣兵团昨晚连夜走了！”
“冒险家公会那边人也少了一大半！”
“是不是要出大事了？国王的军队来了为什么不打黑暗生物，反而把城围起来了？”
“我听说…是佣兵团要暴动了！”
“胡说！分明是北边的兽族大军要打过来了！国王要先清理内部！”
恐慌在滋生，不安在发酵。撒切尔命令莫瑞根必须立刻控制舆论，抓捕散播谣言者。城主府也确实贴出了安民告示，派出了宣讲队，但收效甚微。越是压制，猜疑和恐惧反而如同藤蔓般疯狂生长，谣言越发离奇，也越发深入人心。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了整座城市。
第二天中午，伴随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声和金属铠甲的碰撞声，撒切尔国王亲率的“烈狮”军团主力，终于开进了尼斯城。
他们没有先去清剿可能残留的黑暗生物，也没有安抚民众，而是直接接管了四面城墙和所有重要街区的哨卡。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声响中缓缓关闭，落锁！并宣布即日起实行戒严，禁止一切人员无故外出！
一时间，尼斯城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被武装起来的囚笼。
紧接着，一队队如狼似虎的烈狮士兵和国王亲卫，拿着名单，闯入城内大小贵族、富商、以及尚未及时离开的小型佣兵团代表的府邸或驻地，“邀请”他们即刻前往城主府“参加紧急会议”。
城主府议事大厅内，重兵环伺，刀剑出鞘，气氛肃杀得如同刑场。
人到齐后，出面讲话的并非撒切尔国王，也非莫瑞根城主，而是一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的王室特使。他拿出一份长长的卷轴，开始面无表情地宣读：
“经查，贵族法比安·里瑟，于黑暗侵袭期间，疑似与黑暗势力勾结，提供城内布防情报，罪证确凿，以叛国罪论处！”
“商人联合会长老，霍华德·金，长期利用职务之便，偷税漏税，囤积居奇，战时哄抬物价，以商业欺诈、扰乱秩序罪论处！”
“佣兵团‘灰狼之牙’团长，涉嫌谋杀、掠夺平民财产…”
一项项或真或假、或大或小的罪名被罗列出来，被点到名字的人无不面色惨白，大声喊冤：
“冤枉！这是污蔑！”
“我从未做过！”
“国王陛下！我要见陛下！我要申诉！”
然而，他们的呼喊很快就被身边如狼似虎的卫兵粗暴地打断，两人一组，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拖出大厅，下场不言而喻。其余在场的人无不噤若寒蝉，冷汗直流，他们明白了，这不是会议，这是一场审判，一场清洗！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阻拦，刀剑的寒光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
连续处理了二十余人后，现场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恐惧和愤怒在每个人心中交织。
这时，撒切尔国王才终于从幕后缓步走出，来到了主位之上。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瑟瑟发抖、面色各异的众人，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诸位。”他的声音平稳而充满威严，打破了死寂：“王国遭逢大难，邪恶滋生，总有蠹虫妄图趁火打劫，动摇国本。对此，朕绝不姑息！”
他先是强调了刚才行为的“正义性”和“必要性”，随即话锋一转，语气稍稍放缓，却带着更不容置疑的压力：“然，尼斯城之创伤，王国之损耗，亦需弥补。为了王国的未来，为了尼斯城能尽快重建复苏，朕需要诸位的全力支持与效忠。”
他抛出了真正的目的——要求在场的所有贵族和富商，根据家族规模和产业大小，上缴不同比例的资产和财富，美其名曰“战争特别税”与“重建捐助”。金额之巨大，比例之高，几乎是要抽干许多家族的根基！
众人闻言，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这已经不是征税，这几乎是明抢！许多人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在周围那些虎视眈眈、刀剑染血的卫兵注视下，无人敢出声反对。无尽的怒火在沉默中燃烧，只能艰难地、屈辱地低下头，表示“同意”。
撒切尔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恩威并施，他相信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
然而，就在城主府内这场“会议”仍在继续，撒切尔享受着绝对权力带来的快感之时，尼斯城城南大门，却悄然发生了异变。几名原本隶属于烈狮军团、负责看守城门的士兵，突然发现巨大的城门铰链被人从内部缓缓转动！他们厉声呵斥，想要上前阻止。
但就在此时，他们身边那些原本看起来唯唯诺诺、配合工作的尼斯城防军士兵，眼中突然闪过凶光，猛地拔出武器，从背后狠狠劈向这些烈狮士兵！
“动手！”
一声呐喊划破城南紧张的空气！
战斗瞬间打响！
几乎与此同时，原本已经“离城而去”的数个大型佣兵团——铁盾、风旅、黑鸦——如同鬼魅般从临近城门的民居、仓库甚至下水道中蜂拥而出！他们显然早已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在城内潜伏了下来！
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们目标明确，配合默契，如同猛虎下山，对正在街上巡逻或驻扎在关键节点的烈狮军团小队发起了迅猛无比的突袭！
烈狮军团虽然精锐，但猝不及防之下，又是在不熟悉的街巷环境中，瞬间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他们完全没料到，原本应该已经被吓破胆的城防军会突然倒戈，更没料到那些早已离开的佣兵团竟然就埋伏在身边！
城防军熟悉每一条街道，佣兵团战力强悍且早有准备，两者里应外合之下，人数仅有两万、且分散在城中各处的烈狮军团，顿时陷入了苦战，节节败退！
城南的喊杀声和爆炸声，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打破了尼斯城虚假的宁静，也惊动了城主府内正在进行的“会议”。
一名满身血污的烈狮军官踉跄着冲进大厅，惊恐地喊道：“陛下！城南叛乱！城防军反水，佣兵团杀回来了！我们…我们快顶不住了！”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被那名军官带血的汇报撕碎，恐慌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在场的大多数贵族和商人。他们脸色煞白，交头接耳，目光惊恐地投向王座之上的身影。
然而，撒切尔国王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震怒，没有立即下令，甚至没有多看那名狼狈的军官第二眼。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仿佛在欣赏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他将每个人的惊愕、惶恐、不知所措，乃至那少数几份强装镇定却难掩了然的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时间仿佛凝滞，窗外的喊杀声成了检验忠诚与背叛的背景音。
“很好。”撒切尔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来，老鼠终于忍不住咬饵了。”
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定格在几位神色“异常”的与会者身上——他们的恐惧显得浮夸，或是紧张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周围纯粹的错愕格格不入。
“拿下。”
没有多余的废话，国王轻轻一挥手。早已侍立在侧的皇家卫兵如猛虎出闸，迅捷而粗暴地将那几位被目光锁定的贵族和商人拖出人群，利落地卸下他们可能藏匿的武器，死死摁在地上。惊呼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其中掺杂了更多被看穿阴谋的绝望嘶吼。
控制住内厅的隐患后，撒切尔才仿佛处理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城内的叛乱。
“传令。”他的声音恢复了属于国王的决断力：“点燃烽火，令城外大营，全军入城平叛！”
“全军？”一位老贵族下意识地惊呼：“陛下，我们入城的烈狮军团只有两万，城外……城外哪里还有……”
他的话说到一半，猛然停住，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击中了他，让他浑身冰冷。
撒切尔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笑意，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烈狮荣光，岂止两万？本王麾下，可有七万雄狮！五万精锐，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了。”
七万！
这个数字如同惊雷，在所有人心头炸响！所有人都以为烈狮军团仍是那支威名赫赫但规模有限的精锐，谁能想到，撒切尔不声不响间，竟将规模扩充了三倍有余！那五万从未现身的新军，才是他真正的王牌和后手！这是一场请君入瓮的绝杀之局！
绝望的气氛尚未在那些被按住的叛乱者脸上完全化开，一个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响起。
“陛下！”莫瑞根城主上前一步，脸上写满了真诚的忧虑：“五万大军入城，固然可定乱局，但尼斯城经不起如此规模的巷战蹂躏啊！刀剑无眼，大火无情，届时繁华之地尽成焦土，百姓何辜？”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而且，陛下切勿忘了，尼斯城西不到两百公里，便是兽族占据的露水镇！那群野兽历来觊觎我富饶之地，若我城内陷入长期血战，兵力空虚，防线不稳，难保他们不会趁虚而入！届时内乱未平，外患又起，人类疆土恐遭荼毒！请陛下允我出面劝降城防军，速定内乱，方能全力以备外侮！”
撒切尔的目光缓缓转向莫瑞根，那目光中没有了刚才看叛徒时的冰冷，却多了一种更深沉、更玩味的审视。
“劝降？甚至搬出了兽族的威胁……”国王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莫瑞根城主，你为保住这座城，真是思虑周全。是等不及要亲自下场，去约束你的‘城防军’了？还是想借此提醒本王，此刻仍离不开你这位熟悉边境的城主？”
莫瑞根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陛下！我一片赤诚，只为王国大局！兽族之患近在咫尺，绝非危言耸听！您不能因我进言，便无端怀疑我的忠诚！”
“无端？”撒切尔轻笑一声，目光却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心脏：“叛匪里应外合，时机精准，对军团布防了如指掌。没有城内位高权重之人统筹，岂能办到？你此刻急于置身事外，前去‘劝降’，是怕他们撑不到本王的精锐抵达，吐出你的名字吗？还是想趁机做些什么？”
“陛下！”莫瑞根激动地辩解，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若为主谋，何必留在此地，自陷险境？兽族若至，于我又有何好处？”
“或许是因为，你足够自信，也或许……你低估了你的国王。”撒切尔身体微微前倾，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你认定本王手中无据，即便心知肚明，此刻为稳定局面、防备西方之敌，也需借助你这位城主的影响力，去安抚那些‘被蒙蔽’的城防军，不是吗？”
莫瑞根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撒切尔的话，一字一句，都精准地敲打在他最隐秘的算计上。兽族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国王必须考虑，而这确实给了他一线生机。
国王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靠回王座，语气莫测：“也罢。本王的确……尚无实证。而西边的野兽，也确实令人厌烦。”
他最终做出了权衡。
“你的请求，准了。”撒切尔仿佛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去吧，去劝降你的城防军，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至于那些佣兵……”他的眼神骤然变冷，杀意凛然，“胆敢挑衅王权，唯有毁灭一途，绝不饶恕！他们消耗的每一刻，都是在给西方的敌人创造机会！”
他使了个眼色，一队全副武装的亲卫立刻上前，“护送”在莫瑞根左右。名为护送，实为监视。
莫瑞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象，向国王行了一礼，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快步走向杀声震天的城南。他的背影，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显得既像是一位临危受命的忠臣，又像是一个正走向审判台的囚徒。
撒切尔看着他离去，手指轻轻敲打着王座扶手。窗外的烽火已然点燃，遥远的号角声隐隐传来，那是五万烈狮新军开始进军的信号。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了遥远的西方边境。
战火席卷的尼斯城，化作了绝望与鲜血的炼狱。五万“烈狮精锐”如决堤的洪流，自北门、西门汹涌而入。他们装备精良，阵列严整，战斗方式却狂野而残忍，与人们印象中纪律严明的人类王牌军团截然不同。
城防军与佣兵团依仗街巷拼死阻击，却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瞬间粉身碎骨。这支新军的战斗力远超先前入城的烈狮先遣部队，他们力量奇大，动作迅猛，往往一个照面就能将抵抗者连人带甲撕碎。
“不对劲！他们……他们不是人！”混战中，一名浑身是血的佣兵声嘶力竭地大喊，他刚刚劈开了一名敌人的肩甲，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浓密的粗毛和诡异的皮肤纹路。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呼喊，附近一名被长矛刺倒的“烈狮士兵”的头盔滚落，露出一张布满斑纹、獠牙外翻的可怖面孔——兽族！
“兽族！是兽族混进来了！”
“天啊！他们是兽人！”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抵抗者中爆炸般蔓延。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他们面对的敌人中，有超过半数都是披着人类甲胄、伪装起来的兽族战士！撒切尔国王，人类的君王，竟然与世仇兽族勾结在了一起！
这个消息比刀剑更具毁灭性。尼斯城的百姓对兽族有着刻入骨髓的恐惧，短暂的惊愕之后，无边的愤怒压倒了恐惧。他们拿起一切能作为武器的东西，加入了抵抗的浪潮，从窗口扔下石块、沸水，试图阻止这些入侵家园的野兽。全城掀起了悲壮的全民反抗浪潮。
消息火速被传令兵送抵城主府临时作战室。
然而，王座之上的撒切尔国王，听到全城反抗和身份暴露的消息，脸上依旧是一片冰冷的平静，仿佛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按原计划执行。”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封锁所有城门、巷道，许进不许出。叛乱者，及其一切资财，皆由军队处置。凡抵抗者，皆为叛党，格杀勿论。”
这道冷酷的命令，彻底撕碎了最后的伪装。对这座富饶之城的洗劫和镇压，本就是他为换取兽族支持而付出的代价。真正的烈狮军团只有三万，其余皆是贪婪的兽族大军，他们此刻正挥舞着战斧，享受着“合法”掠夺的快感。
兽族战士个体战力远超常人，城防军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在失去统一指挥，又面对无法力敌的恐怖敌人后，抵抗迅速崩溃。大量城防军丢弃武器，试图混入平民中求生。佣兵团们则凭借个人武勇和对地形的熟悉，四散突围。没有组织的反抗迅速被碾碎，街道上只剩下“烈狮军团”（主要是兽族）逐屋搜查、抢夺、杀戮的狂欢景象，血流成河。
就在撒切尔认为大局已定，正准备开始下一步的“善后”舆论操控时，城外远方，突然传来了三声悠长而苍凉的号角声——那是兽族紧急撤退的信号！
正在城中肆意杀戮掠夺的兽族战士们闻声，虽然极度不情愿，却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立刻停止了暴行，如同退潮般脱离战斗，迅速而有序列队向城外撤去。
“怎么回事？！”撒切尔终于色变，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金杯狠狠摔在地上。“让他们指挥官来见我！”
斥候很快带回消息：兽族主城方向传来急讯，他们的重要据点露水镇遭到人类精锐部队的突袭，已然易主。并且有情报显示，这支人类军队有继续向兽族腹地进军的迹象！后方有失，前线大军必须回援！
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撒切尔脸色铁青，但他反应极快。尼斯城主要抵抗力量已被摧毁，剩余的三万人类烈狮军控制局面已然足够。兽族的突然撤离，虽然打乱了彻底洗劫的计划，却也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剧本”。
他立刻唤来所有传令官，下达了最新的、也是最终定性的命令：“通告全城：城防军与佣兵团勾结兽族，发动叛乱，劫掠尼斯城，罪证确凿！幸赖国王陛下率领忠勇的烈狮军团浴血奋战，已将叛军主力诛灭，并成功将入侵的兽族军队驱逐出境！尼斯城，安全了！”
强大的舆论机器立刻开动。官方消息迅速传播，试图掩盖真相。尽管许多市民亲眼见过甲胄下的兽族面孔，见过他们与人类士兵一同烧杀抢掠，各种恐怖的流言仍在私下疯狂传播，但至少在明面上，城市的混乱逐渐平息，撒切尔以“拯救者”和“平定者”的姿态，基本达成了他的战略目标。剩下的，便是用铁腕与谎言，慢慢消化这座伤痕累累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