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梦穿朝堂·血契余波(1/2)
晨雾未散时,我正对着案头那幅西北地图发怔。
竹影在窗纸上投下淡青的网,宝玉用朱笔圈出的\"玉门关\"三个字还带着墨香——他昨夜翻墙进潇湘馆时,衣襟蹭到了砚台,左胸处的墨渍现在还印在我袖口。
\"林姑娘!\"小丫头雪雁突然撞开竹帘,\"老爷让宝二爷立刻进宫,说......说皇上召见!\"
我手一抖,镇纸\"啪\"地砸在地图上。
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贾政的玄色官靴先迈了进来。
他鬓角沾着露水,官帽歪向一边,见了我勉强扯出个笑:\"玉儿也在?
宝兄弟呢?\"
\"在里间用早膳。\"我扶着案几站起来,\"舅舅这般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贾政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摊开的地图,又迅速移开:\"宫里传旨,说宝兄弟涉及......涉及番邦密案。\"他压低声音,\"你且帮我看着他,我去备马车。\"话音未落,人已转身往外走,青灰色的官服下摆扫过门槛,带翻了门边的铜鹤香炉。
里间传来瓷碗轻磕的声响。
宝玉掀帘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眉峰微挑:\"舅舅这是要带我去御花园赏菊?
瞧把他急的。\"
我盯着他左胸那片浅淡的墨渍——和昨夜在我袖口印下的位置分毫不差。\"宝玉,\"我按住他手腕,\"你可曾给番邦密使阿鲁台写过信?\"
他瞳孔骤缩,桂花糕\"啪\"地掉在地上:\"你怎会知道阿鲁台?\"
我心尖一沉。
三天前城郊茶舍,那个自称\"晋商\"的灰衣人,原是阿鲁台的侄子阿木尔。
宝玉说要探听北疆边情,我让他带了包掺着迷药的雨前龙井——可迷药未动,茶盏里的残茶却被人换过。
\"宝二爷!马车备好了!\"外头传来仆役的吆喝。
宝玉反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我望着他被晨雾染湿的青衫背影,突然想起昨夜地图旁那张字条:\"北疆未稳,书院需人\"。
墨迹未干,此刻却像一把刀扎在我心口。
巳时三刻,李纨掀着沾了露水的裙角冲进潇湘馆。
她鬓边的珍珠簪歪了,手里攥着半页纸:\"方才周瑞家的说,宫里搜出宝玉给阿鲁台的亲笔信!
说他私通番邦,证据确凿!\"
我接过那半页纸。
字迹确是宝玉的,写着\"八月十五,城郊茶舍一见\"——可宝玉的字向来带三分狂草,这封信的\"舍\"字最后一竖收得极钝,分明是模仿。
\"谁最恨宝玉?\"我捏着信纸的手发颤。
李纨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我袖中若隐若现的翡翠天枢令:\"宝月公主。
上月诗会上,她让宝玉题扇,宝玉说'不爱金枝爱竹枝'......\"
窗外竹枝沙沙作响。
我摸出袖中最后半块天枢令——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说\"关键时能保你三次\"。
时空回溯的光在掌心流转,像母亲当年点的那盏琉璃灯。
\"我要动用最后一次回溯。\"我望着李纨发白的脸,\"去紫宸殿。\"
午时三刻的紫宸殿像口烧红的铁锅。
龙椅上的皇帝捻着佛珠,目光扫过阶下的宝玉——他的青衫被扯得皱巴巴,领口沾着草屑,显然是被强行带进来的。
\"逆子!\"贾政跪在前排,额头抵着金砖,\"犬子若真有二心,臣愿领罪!\"
\"老大人急什么?\"右相捋着花白胡须,\"证据在此。\"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这墨是西域的松烟墨,纸上印着阿鲁台的火漆印——宝玉公子,你还有何话说?\"
宝玉突然笑了:\"松烟墨?
我书房里的松烟墨是林妹妹从扬州捎来的,阿木尔?
那是我上月在城郊茶舍遇见的晋商,他说要捐钱建义学......\"
\"一派胡言!\"左都御史拍案而起,\"番邦密使怎会捐钱建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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