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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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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情

顾淮之还是一身玄衣, 前几日他下颌上还有些许青须,但今日他似乎在过来之前清了个干净,气色也跟着好了许多。

见到少年的那一刻,慕安宁抿了抿唇, 先前的记忆忽地涌入脑中。

那时她险些被愈发烈的大火吞噬, 在昏迷过去前, 有人唤她‘阿宁’。

莫不是, 顾淮之救了她?

顾淮之见她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不自在咳嗽了一声,但目光却不曾离开她:“阿宁...”

“世子...”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开口, 顿时皆是一愣。

顾淮之见她安然无恙, 方才别开脸,温声道:“阿宁,你先说。”

慕安宁看了少年一眼,并未多加犹豫,而是直接问道:“世子,你可知宛儿在何处?”

比起询问可否是顾淮之救了她,她此刻更想从慕宛儿的口中, 问出些东西来。

她也不知,她如今为何变得如此荒唐, 竟这般相信一场梦境。

不过, 那场梦着实太过于真实,而梦中的慕宛儿临终之际,眼底的那几分憎恨,也实在太过真切。

而顾淮之听见少女语气紧迫, 霎时一噎,那双似乎泛着血丝的桃花眼, 又落回少女身上,一字一顿道:“阿宁,你竟这么关心她。”

她醒过来,见到他后的第一反,应竟是问慕宛儿的下落。

她同他,就这般无话可说吗?

慕安宁听出少年语气莫名有些闷,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她身为慕宛儿的姐姐,关心她再正常不过,不过,顾淮之此刻看起来貌似有些怪。

见她一脸坦然,少年没了脾气,定定看向少女:“慕宛儿与我堂兄已然启程回京。”

慕安宁心生纳罕,仍站在原地没挪动半分,蹙眉问道:“是何时的事?”

慕宛儿怎的离开的这样突然,都未曾同她说过。

莫非她昏迷了好几日?

顾淮之目露思量,很快闷声答道:“两个时辰前。”

在慕安宁思忖间,顾淮之眼底翻涌的情绪似乎更浓烈了点。

他原本想着,让顾亦寒也将慕安宁带走,可偏偏,眼下就是没有一辆马车可以载她。

若是她再早醒两个时辰,她便能远离这危险重重之地。

慕安宁点了点头,刚欲再开口询问些什么,但话音霎时卡在了喉咙里。

又是那道能蛊惑人心智的声音——

“慕安宁,慕宛儿就这样抛下你一个人。”

“是她将你带来,如今又将你一人留在边关,她当真有拿你当姐妹?”

听见这话,慕安宁眼眶红了红。

是啊,明明她来到边关便是因为养父担心慕宛儿一个人,一路上没人照应。

为何慕宛儿如今却抛下她一个人。

慕安宁眼底那抹红光更甚,她不由得攥紧了桌角,但不多时,便猛然摇了摇头。

她差点就被蛊惑了。

这并非慕宛儿的错。

那日,原本养父面对慕宛儿的劝意已然松口,是她被那系统控制,才答应了养父。

如今这系统竟还敢来颠倒是非。

见少女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部,观察她半晌的顾淮之,忍不住朝着营帐里头走了几步,语气关切:“阿宁,你怎么了,还有哪不适?”

慕安宁没回答,只是用手撑着桌角,少年见她这模样,犹疑一会儿便走到了桌边。

但待走到离少女两步远时,他却是顿住了脚步,只是蹙眉问:“可是头疼?”

慕安宁缓缓擡眸,撞进少年关切的目光,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摇了摇头:“不碍事。”

顾淮之显然不信,眉梢微动,侧在一旁的手指才伸出一点,却又在顷刻间又收了回来。

气氛一时寂静无比,两人就这样一人扶着桌角,一人在一旁看着。

慕安宁并未察觉到少年的异样,只是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古怪,便盯着桌面,问道:“世子先前想说什么?”

既然慕宛儿已经回京,那她也只能将心中疑问全数吞回去,待回京后再问慕宛儿。

顾淮之盯着少女那排一动不动的眼睫,艰难滚了滚喉咙:“阿宁,医师说你受惊过度,需得静卧几日。这两日你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顾戟。”

少年顿了顿,似乎忘了少女自身也通些药理,又补充道:“还有你手臂上有些微擦伤,切记少碰水,每日上两回药。”

慕安宁下意识摸了摸手臂,莫名有点想笑,她静默半晌,方才点了点头,面上仍毫无波澜:“多谢世子。”

顾淮之适才这一大串话,不知为何,让她想起那些话本中,母亲对孩子的嘱咐。

他嫌少如此唠叨,若说从前他一下说这么多话,那还是在儿时,她将自己头上的珠钗,都送给一个小乞儿时。

那日,他们随着洛氏一同去戏园看戏,忽有一名同她年岁相当的小女孩拉住她的胳膊,夸她发间的钗子很好看。

她看着那名瘦骨如柴的乞儿,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当下便将头上的发饰全数摘下来,还将身上为数不多的银子,都送给了那名乞儿。

依稀记得,洛氏见状,直夸她懂事,而顾淮之却是面露嫌弃,道她不该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甚至连银子都不该送,反倒是该送些让人饱腹的粮食。

毕竟,一个小女孩纵然收了钱财,恐怕也护不住,还会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那时,小小的她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并没觉得自己做得有哪不对,也是第一次心感几分愠怒与羞愧,甚至还觉得自己压根一点都不喜欢顾淮之。

不过如今想来,他当时颇为少年老成,说得那些话也颇有道理,但待他们长大后,他却是再没这样过。

听出少女语气中的疏离,顾淮之勉强勾了勾唇,语气却干涩无比,带了点恳求:“阿宁,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

他已经好久,都没见她笑过了。

不,他见过。

但却...不是对他笑。

而是对着慕宛儿、谭文淮、甚至是才相识没几日的陆长卿,她都能笑得那样好看。

唯独对他,却一直保持着疏离。

听见这话,慕安宁眉心一跳,唇角动了动,但却还是没笑出来,只是看了少年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桌上灯盏里的火苗直直而上,将少女如画的面庞,映得更为莹白剔透。

顾淮之的目光落在少女的下唇那块结痂的小疤上,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他的眸子似乎漾了漾,也没再勉强少女,只是耳尖忽然变得通红:“阿宁,那晚你...我...”

慕安宁卷翘的长睫在脸庞上投下一道光影,听着少年话音顿止,方才再度擡眸,刚欲问个究竟,但待见到少年的动作时,却是一怔。

“阿宁,你那夜可是...”见少女向自己看来,顾淮之的声音很轻很空,但似乎包含了几分期待:“亲了我?”

他原本没将他们两人唇上相似的伤疤关联到一处,但此刻却是止不住往那处想。

他后来审问过顾戟,他昏睡不醒那夜,阿宁竟果真照顾过他。

所以那夜的事,并非他的一场梦,而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

慕安宁猛然撇开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桌上的油灯,面上的神情终于有些微妙的变化,一颗心也霎时乱如麻。

“世子在胡说什么?”慕安宁放缓了呼吸,目光躲闪。

她若是认了,那便乱了。

“阿宁,那夜并非我的一场梦境...”顾淮之敏锐看出少女的异样,急切想要一个答复:“对不对?”

慕安宁眼睫似乎颤得更厉害了,但她忽地挺直脊背,目光也不再闪躲,而是直接对上少年那双黑眸:“小女...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顾淮之黑漆漆的一双眼深邃如星海,半晌才艰涩开口:“为什么?”

他们二人分明、分明就是亲上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承认?

慕安宁忽觉那道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莫名火热,一时乱了呼吸,终于轻声道:“那只是意外。”

虽说那日是顾淮之在昏睡之中拽住她,才让他们二人唇瓣相撞,但归根结底t还是一场意外。

一场意外,没必要过多纠结,只不过是失了礼数,但只要他们二人不说,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只是,她心里莫名对谭文淮生了愧意。

原本很快便到六月十五,她与谭文淮履行婚约的日子,而如今她却在边关无法回京,还与顾淮之做了那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

她着实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安心与谭文淮履行婚事。

顾淮之听见少女的轻声答复,心头失落了一阵,但很快,心间又止不住地蔓延起一抹欣喜,缓声问:“阿宁,你对我...可还有一丝情谊?”

慕安宁双眼微动,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定定站在那。

“阿宁,”顾淮之心口一阵猛缩,语气弱了几分:“哪怕是一点...都没有吗?”

慕安宁没说话,她不知道。

她忽然觉得,她应当不能嫁给谭文淮了。

谭文淮对她的那份心意,她都看在眼里,但她却清楚,自己心里那份动摇。她很清楚,她不喜欢谭文淮。

但她也...不想再去喜欢顾淮之。

纵然,一幕幕往事,尤其是那日唇上的温热感,仍萦绕在她脑海,挥散不去。

慕安宁的目光落在少年的好看的眉宇,终于轻声道:“古人云,破镜难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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