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19(1/2)
小宫女19
宿僖略显狼狈地抽开手。
他望着铜镜的方向, 不知道在想什么,胡乱回答:“您累了,奴才告退。”
不等桑夏挽留,他便迅速退了出去。
掩上房门, 影子伫立良久。
屋内, 桑夏盯着殷红的指甲看了一会儿, 神色怔怔。
宿僖铁了心要瞒她。
任凭桑夏如何猜测,他都不愿意说出详情, 只是一遍遍请她宽心。
次数多了, 她便觉得恼怒, 如今胆子大了许多,竟也敢给他甩脸色。
春来与秋霜都瞧出两人闹了嫌隙,今时不同往日,桑夏如今是备受盛宠的昭贵仪,又是宫中出了名的好脾气,想要攀上这样的主子,成为她心腹的宫女太监数不胜数。她们二人现在还能仗着过去一同服侍淑嫔的情分留在桑夏身边,可长此以往,总有被替代的一日。
因而两人对主子与宿僖之间的嫌隙视而不见, 甚至很有些乐见其成, 不光没有及时劝慰, 还趁虚而入,接连好几天, 宿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与桑夏解开心结。
寻常太监若是遭主子厌弃, 恨不得挖出心来以命表忠心, 偏宿僖老神在在,端的是四平八稳。
桑夏生着闷气不愿见他, 春来一边替她梳发,一边问:“小主可是觉得烦闷,今日天气好,不若去御花园逛逛。”
她兴致缺缺:“身子乏累,罢了……可有陛下的消息?姐姐再有一月便可回宫了吧?”
皇帝虽已离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传消息回来,知道桑夏与淑嫔姐妹情深,还特许淑嫔也能写上一两句话传回来。
春来道:“前儿刚来过消息,这几日怕是不会来了。”
她落寞地垂下眼帘。
春来别无他法,只得努力说些趣事儿逗她开心。见春来如此努力,桑夏便扯着嘴角牵强一笑,总不好再让旁人为她操心。
下一封信件来的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宿僖急匆匆带着消息回来,与秋霜耳语一番,便由秋霜进屋通传。
“小主,宿僖说南方传来新消息了……可否要他进来?”
桑夏面上闪过犹豫之色,只很快眼神慢慢坚定,赌气道:“不让他进来,秋霜来传话。”
秋霜为难:“不是奴婢不愿意,宿僖公公说是要紧事,只能他亲自说与娘娘。”
要紧事?
这段日子,她与宿僖之间唯一的要紧事便是他瞒着她的事,桑夏眼前一亮,心脏怦怦直跳,有种莫名的预感:“快,快让他进来。”
她又补充:“你们都出去吧。”
春来与秋霜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宿僖踏进屋,却没关上房门,任由大门敞开,明媚阳光洒进来,他向前几步,跪在桑夏身边,几乎与她的双腿紧紧挨着。
“小主,南方传来消息……”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还需桑夏主动弯腰才能听清,“陛下遭到刺杀……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什……
一声惊呼卡在嗓子里,她惊恐地睁大双眼,白皙娇嫩的双手捂着唇,颤抖着问:“怎么会……那姐姐——”
“淑嫔娘娘并无大碍,三皇子与四公主也安然无恙。”
宿僖主动交代:“只是大皇子丢了性命,二皇子从马上摔下来,双腿……”
若是换做旁的嫔妃,此刻定然能意识到如今形势有多么微妙,可桑夏心中从未想过这些权谋之事,她听到姐姐与知珩知瑜平安无事,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又在听到大皇子与二皇子的消息时,发出一声惊呼。
那两个孩子,她从前也见过……才这么小,怎么就……
不知不觉,她眼底已经浸了一层水光。
相比之下,宿僖显得淡然许多,或者说,此刻用冷漠来形容他更为恰当。
“小主且宽心,万事由皇后娘娘与淑嫔娘娘做主,如今已吩咐启程回京。”
明明几个高位妃嫔都跟去了,宿僖却说由皇后与淑嫔做主,实在奇怪。
可桑夏心中只挂念她的淑嫔姐姐与两个孩子,完全忽略了旁的,一味追问:“发生了什么,宿僖,是出意外了吗,你和姐姐……那些事,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她实在一头雾水,宿僖却忽然大胆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从前,宿僖不是没触碰过她。
可从前他恭敬、顺从,就算有几分冒犯,却从未会像今天这般让桑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进攻性。
他不再轻轻托着她的柔夷,那双修长的、白皙的、如玉一般的手桎梏着她的腕子,手指慢慢收拢。
有点……奇怪。
心底没由来的感到慌乱,她忽然觉得两人这样不对,就算、就算宿僖是太监,这样也太过亲近了。
她便动了动胳膊,想将手抽出来,可从前一向毕恭毕敬的宿僖,一向对她忠心耿耿的宿僖,今天却失了对她的敬重,明明感受到她的抗拒,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宿僖!”
她下意识大声唤他,以为只要声音足够大,便可威慑住他。
色厉内荏,像极了害怕到炸毛的小野猫,以为只要自己的声音够大,就可以吓跑别人。
宿僖勾了勾唇。
他仍跪着,原本弯下去的脊背却慢慢挺直,就好像他与桑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如劲竹,如松柏。
另一只手,慢慢触碰上她的面颊。
他的指尖冰凉,像一块冰,就算在夏日也令人有几分不适,桑夏只觉得后背发凉,整个人一哆嗦,侧脸躲开他的抚摸。
宿僖动作一顿,嘴角僵住了。
可他犹不死心,即便桑夏展露出抗拒的意思,宿僖依旧执着地,贴上去。
先是指尖,然后是指腹,到最后,手心也虚虚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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