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1/2）
第 133 章
老板娘飘忽地盯着老张看了半天, 本想提醒他这花是该送给老娘的，但想想这个土老帽，即便说了他也不见会懂, 索性懒得解释了。
这类型的老板娘见多了，心血来潮, 没那个浪漫细胞，多数是一锤子买卖，没指望能成为回头客，挣足一次钱就心满意足了。
老板娘包了十枝康乃馨配上满天星做点缀，满满一大束, 看着很漂亮，老张很满意。
抱着醒目的花束，老张来到自行车前, 花没处搁了，前车筐里装不下，绑在后车座上又怕坏。
考虑再三，老张只好一手扶车把，一手高举着花束向饭店骑去。
一瞬间，老张成了这条街上最耀眼的风景线，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向他多瞟上两眼。
大男人拿花走在街上本就羞耻，还倒霉地碰上两个出勤调查的同事。他内敛木讷了半辈子, 这次可真是让人跌掉眼镜了。
“张哥，这是约会去啊？”两个小警察咬着腮帮子憋笑。
“不!”老张诡辩，“贺朋友新店开业。”
“张哥，开店都送花篮, 哪有送花束的？”
“朋友就喜欢花束，点名要的, 咋地，不行啊？”
“行！”同事拉着长音。
老张伸出一脚踹到小李腿上，“少贫，赶紧干活。要不记你处分。”
“是，张副队。”
两个手下笑哈哈地离开了，私下感叹，原来老张的骨子里也是个浪漫的胚子啊！
真情告白还没开始，一束花就敲锣打鼓地把他的心思出卖了。
一想明天上班还要被同事们调侃，老张第一次有了不想上班的想法。
一路尴尬，老张终于到达约会地，大壮嘱咐老张选西餐，段婉就是经营餐馆的，中餐铁定吃腻了。
老张听从了儿子的建议，可他却是人生中第一次吃西餐，用惯筷子的手不知怎么拿刀叉，点餐更是无所适从。
老张环顾西餐厅的客人，男女都穿得很正式，男人几乎是清一色的西装加领带，就连服务员都穿着正装。
他的便装搭配，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这里做勤杂工的。
服务员热情地招呼老张就坐，幸好段婉还没到，老张找了个偏僻位置，顺便把准备送的花藏好。
老张刚坐定，段婉也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了，她也穿得很随意，牛仔裤配针织衫，与老张穿得像是情侣衫。
但老张可能不知道，段婉这一身“普通”的着装都是商场的高端定制，与老张的随意有着本质区别。
老张暗自偷笑，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大壮这臭小子没说错，他和段婉虽然财富差距大，但心意相通，志同道合，可能真是天生一对。
“来了。”老张变得特绅士起身给段婉拉出椅子。
老张是段婉店的老客人，又比她年长，段婉早前竟服务老张了，他如此殷勤，段婉倒是感觉不自在。
“大壮呢？他没来？”段婉环顾四周，没见到他的影子。
“他补课。”老张编起瞎话来，脸不变色心不跳，早就是有备而来的。
“这么不凑巧，大壮想吃牛排很久了。早知道他补课，我们就不用来了。”
听话听音，老张窘迫，事实证明，他的面子还是不如儿子的，若不是为了大壮，段婉就没想来赴约。
老张的职业让他向来敏感，擅长洞察人心，他斜眼瞄了一眼藏在桌子下康乃馨，觉得它碍眼了。
“我也没吃过牛排，就先替大壮尝尝鲜。”老张给自己解了围。
段婉也很久没吃西餐了，惦念许久了，有老张这个饭搭子陪着，也不错。
“那我们点瓶红酒？”段婉扫着餐牌，询问老张的意见。
红酒老张也没喝过，他常喝白酒。
不过酒他知道是好个东西，尤其关系到尴尬的场面，喝酒能调节气氛，老张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牛排，红酒，蔬菜沙拉，面包，黄油都上齐了。
段婉早习惯西餐的路数，轻车熟路地拿起刀叉，老张是菜鸟，多亏有榜样，他学着段婉的样子，一手刀子一手岔子，学得像模像样，还好没露怯。
“张哥，最近队里很忙吗？大壮常和我抱怨，你经常半个多月不回家，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段婉向来健谈，两人尴尬地吃了一会儿，就主动挑起话题。
老张苦笑，“真难为这孩子了，从小他妈就不管他了，我又忙得脱不开身，总觉得对不起孩子。”
“没想给大壮找个后妈？”段婉给面包抹着黄油，“总让阿姨照顾吃喝也不是长久之计，大壮这个年纪，正是需要陪伴引导时候，养成了坏习惯，你要后悔一辈子。t”
“谁能看得上我啊？”
段婉擡头瞧了老张一样，他的头耷拉着，还从没见过他也有如此沮丧的时刻。
老张条件也不算差，最主要的症结是工作忙，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过去就独守空房，还得照顾他的儿子。
段婉想给老张打打气，鼓励他说，“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呢？也许真有人不介意呢？”
老张的心思又活络了，刚刚的沮丧又消失了，段婉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是在明里暗里的提示他？给他勇气表白？
老张若是毛头小伙，这个时候肯定按不住内心的悸动，把内心的话一句不留，全倒出来了。
可越是到关键节点，老张就越要沉住气，他拿出与嫌疑犯周旋的耐心劲儿，循序渐进地道，“小段，你可别逗我了。你条件好，婚恋市场可是高枕无忧了，不懂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难。离异带孩子，还是男孩子，将来负担大，谁愿意嫁？”
“不是每个人对婚姻的态度都是讲条件的，最主要是两人能合得来。”
“可我家大壮从小就难管教，他亲妈都受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师都拿他没办法。他现在除了你说的能听，谁都不行。我就算幸运，找到不嫌弃我的好女人，我觉得她和大壮也相处不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想让他受委屈。”
段婉正咀嚼的嘴放缓了，她能听出老张的话外音，这饭不是普通的宴请，这是要强行分配给她任务，给她找了个“当妈”的活儿。
段婉与老张儿子相处融洽，起初是因为赵玲玲的事有求于老张，讨好他儿子是策略。
后来大壮喜欢她，段婉又看他小小年纪没妈妈照顾，的确可怜，能帮手陪伴他，就没拒绝。
这误会可大了，段婉连做亲妈的事都没想过，更别提做后妈了。
段婉敬重老张爱岗敬业，人民公仆，人品没说的，但多余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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