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2)
第 97 章
“我身上?”
卫夏烟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她看着景元白, 而后目光落到自己身前,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忽而摸到景元白曾给过她的那只香囊, 香囊里的珠子凸出一块, 浑圆的,发着暗淡幽光。
卫夏烟眼眸大睁, 从香囊中取出了那颗珠子。
景元白说的是一颗,而她满身上下, 也就只有这珠子, 能称作是“一颗”了。少女将珠子捏在手中晃了晃, 发现它并不似起先那般亮了。
“景公子,你指的……该不会就是这一颗吧?”
“嗯。”
少年眉眼弯弯, 进而很有耐心的帮她科普:“这珠子本是寻常之物, 只是, 你不觉得它摸起来过于轻了么?”
这倒是。
卫夏烟将其放到耳旁,随便晃了晃, 仿佛真听到在珠子的内侧,似乎有流沙般的细碎声响。以往她只被珠子表面溢出的光彩所吸引, 偶尔用它来代替火折子照明, 倒真没这么仔细的去观察过。
“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夏烟看着少年问, 景元白却略过了这个问题,继续说道:“这珠内藏了毒。”
“香?”
“不,是名副其实的毒, 蛇毒。”
景元白伸手接过, 在掌心里颠了颠,而后露出一抹异样的笑来:“这蛇毒极为有趣, 虽有珠壁包裹不曾流出,可其味道却能令人致.幻。”
“这……是何意??”
提到“致.幻”,不知为何,卫夏烟的心中倏然起了些轻微涟漪。
景元白揽在她背上的手抚了抚,“别慌,这种蛇毒产生的幻觉并非你所理解的那种,它不害命,却能……”
少年微微停顿,问道:“烟烟,你这阵子可有听到看到过什么?我的意思是说,醒着的时候,亦或是……梦中。”
卫夏烟听得心中一紧,忙摇了摇头:“并未。”
随即,她像是想要遮掩般的又将珠子拿起,放在鼻端下嗅了嗅,“我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景元白掀了掀唇:“你自是闻不出,但我可以。”
卫夏烟当然信任景元白的话,景元白是制香的高手,嗅觉一向灵敏,有些香淡而无味,可景元白还是能察觉得到。
只是,这珠子一直放在她身上,景元白几乎没怎么接触过,他到底是如何知晓珠内□□之事的呢?
见卫夏烟还想追问,少年立即转过头去,“收好它吧,当个小玩意观赏也不错。”
卫夏烟盯向景元白的背影,轻抿唇角,不知怎么,这背影在灯火的映照下,多了些清冷,也多了几分孤寂。
她总觉得景元白有事在瞒着自己,可他们一向都有这种默契,他不愿说,自己也不愿逼迫什么。
想到今晚自己要做的事,卫夏烟快走几步,从身后抱住了少年的腰。
景元白莫名回了下头,眼底溢满笑意,少年转身回抱住她,微微低身,用额头轻蹭了一下她的发。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景元白难得有这样柔情的一面:“怎么?烟烟想洞房么?”
“胡言乱语。”
卫夏烟白了他一眼:“这青天白日的,小景公子正经的不想,偏想歪的?”
景元白轻笑一声,眸中笑意放大:“我不懂,白日怎么了?”
“白日.宣.淫!”
“宣什么?”
少年一副不耻下问的真诚模样。
卫夏烟直接推开他:“我不和你理论,明日便找机会烧了你那本不正经的图册。”说着,转身就往门外跑。
但没走两步,她又一路小跑着回来,冲到景元白怀中吻了少年一下,这吻来的匆忙,景元白尚未反应过来,卫夏烟就又跑走了。
看着她的衣裙从门旁消失,景元白笑意轻收,转瞬又被落寞包裹住了。
卫夏烟在地阁里逛着,心觉景言意的确是个人才,这地阁虽建造于地下,可其景观与地上没有半分不同,就连随处可见的纸灯,都剪裁精美,不由得让她忆起云都的庙会。
逛着逛着,内心便生出许多感慨。
卫夏烟站在一处纸灯前,盯着灯内发出的光影,这面纸灯上似乎用水墨的格调画着几个人像,女子眼眸灿灿,一身纯白,怀中抱着尚不足月的孩童,孩童闭着眼,似是睡得正香。
男子则是一副帝王的凛冽之风,在他身旁,还立着一俊眉星目的少年,少年面色稍显严肃,手持利剑,望着的方向,正是那名女子和怀中孩童。
这幅画虽简化了四人的面部五官,让人无法猜得透画上之人的身份,可卫夏烟就是觉得,这是景言意一家。
这幅画右下角的落款只有一个“景”字,搞不好还是景言意亲手所画。
袁鸿思念亲弟景辰,景辰在北凌宫接近五载,可袁鸿始终没机会见上一面。所以景言意为何要画这样一幅画,并用如此隐晦的方式做成了纸灯,景言意是想弥补袁鸿不能见弟弟的遗憾,还是想表达自己深爱妻儿呢。
卫夏烟取出那颗珠子,依着纸灯透出的光晕,轻轻转动几下。
那如流沙般的“景”字在其中若隐若现,轮廓分明,笔体娟秀,怎么看,都像是名女子所刻。
看着看着,身后一阵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传来,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珠子,君思年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哎,烟烟妹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有这个?!!”
君思年反应甚大,要不是一旁的元值跑上来托住那些碗,君思年非要把它们打碎了不可。
元值虽然时而表现的有些憨,可也没真傻到那个份上,好歹也是能忽悠了元怵的人,即便这忽悠的功力不到家,可能很早就被对方给识破了,但总归,他也是有一丢丢眼色的。
“我先拿过去,你们聊哈。”
元值抱着锅碗瓢盆迅速跑开,卫夏烟这才问道:“这个,怎么了?”
君思年摆明一脸吃惊,他伸手拿过那颗珠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随即看回她道:“这是我们北凌之物,虽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但我只是好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其他的吗?”
“这是从清河镇带过来的。”
清河镇那狗官的地下仓库里,有一整箱这样的珠子,当时卫夏烟和景元白意外进到那里,景元白还拿到了龙吟,她倒是无所求,不过是看着这珠子能照亮,才顺了一颗带在身上。
因为那个“景”字,让她想到了景元白。
君思年摸摸鼻尖,抱着臂沉思:“清河镇……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清河镇呢?”
卫夏烟看了看他,尽t管不太愿意戳对方的伤疤,可还是轻叹着为他解答疑问:“当初兵临城下,一场战事过后,即便中卞王不打算对这里做什么,也免不了那些跟来的官员会起贪念。”
他们自然按照惯常的套路进了北凌宫搜刮一遍,误以为这些珠子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宝贝,所以就顺了几箱,偷偷带回去收藏起来。
卫夏烟只是开了个头,君思年就想明白了。
君思年喟叹道:“不管怎么说,你能拿到一颗,也算是缘分,好好收着吧。”
看来是不知道内藏蛇毒之事。
卫夏烟暗暗想道,又问:“年大哥,这颗珠子到底有什么来历,你能给我说说吗?”
君思年被元值拉去当帮厨,一直都想找机会偷懒,他最不爱干活了,偏偏那缺了大德的小元值非要黏上他,他推脱着让元值去找尹晞若,元值又不敢。
他转了转眼眸,拉着卫夏烟去一边坐,歇气的同时,也把珠子的故事讲给她听。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王后喜欢制香,抓了好些小蛇回来,不过制作过程我是没机会看的,只是后续那些小蛇就不见了,后花园里多了一堆珠子,王后说这是废料,不如拿来照个亮算了。”
“那后来呢?”
卫夏烟听着听着,忽然觉得这位元沁王后和景元白,倒是有那么一丁点相似之处,便多了几分兴趣。
君思年“噗嗤”一乐,“她就把珠子都沾上特制的粉末,伪装成夜明珠了呗。”
“那你有没有注意过……上面有刻字?”
卫夏烟转到其中一个角度,把珠子对着灯火,指给君思年看。
君思年笑着点头:“自然啊,因为这是咱们北凌宫出品嘛,王后喜爱刻字,如果你仔细瞧,北凌宫中有许多她的作品,珠子上的字,银哨的字,全部都是王后闲来无事的消遣之作。”
君思年很敬重这位元沁王后,越说越是眉飞色舞。
只是倏地,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过些什么,君思年突然拧了下眉,然后再度恢复笑意站起身,“对了烟烟妹子,小元值一个人忙不过来,他需要我,要是没什么事了,咱们就先聊到这儿?”
“好,年大哥去忙吧。”
君思年快走几步,复又回来,似是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向着一侧廊道小跑而去,转瞬,便消失在黑暗中。
那不是去御膳房的方向,而是袁鸿的住处。
有些事,她也不怪君思年不同她讲,或许只是没到该提起的时机罢了。
卫夏烟又独自坐了一会儿,景元白便从一旁走上来,“烟烟,一炷香了。”
“嗯?”
卫夏烟茫然回头,有些发呆的看着少年。
景元白抓过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旁,少年的手指修长好看,指骨似是精心打磨的雕刻品,握住她时,会让她觉得很舒适。
景元白勾着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眯了眯眼:“你离开我,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少年再次提醒。
卫夏烟低着头笑了下,曾几何时,冷漠的小景公子竟然变得有点黏糊?
她今晚便要离开,此时也有些不舍,算算还有几个时辰可以相处,卫夏烟主动挽住少年臂弯,鹿眸轻眨:“那你想去做什么,我陪着你?”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那我们随便逛逛?”
“好。”
卫夏烟拉着景元白去了景言意打造的一处景观台,这里放着棋盘,她一时兴起便高兴着道:“景公子,不如我们对弈一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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