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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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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夏烟只是本能的喜欢多想一些,因为他觉得尹晞若和君思年隐瞒了一些事,而这些事,说不定也跟她和景元白有关。

慕峰廉对她和景元白的执着,让她无法再把自己刨除在外。

卫夏烟想的出神,再回神时,殿中就只剩下她和景元白了。

一整日大家的神情都有点紧绷,毕竟今晚事关重大。

君思年溜达一圈又回殿中,小憩之后,起身时伸了个腰:“我发现这心里事越多,越盼着什么,这日子就越慢,这一天过得可累死我了。”

他翻身坐起,精神了会儿,尹晞若便来叫他出发了。

看到卫夏烟和景元白还在殿中喝茶,尹晞若走过来道:“烟烟,景公子,你们护好自己,我们抓到人会马上回来。”

说完,尹晞若就戴上帷帽,和君思年一同走了出去。

几人出了行宫来到主街,今日长街上灯火通明,月色明亮的挂在天幕,将整条街都照的璀璨。但袁鸿他们见过云都的繁盛,比起云都,蛹蛊国确实不够看,就也没那么高的兴致了。

君思年从摊子上买了个果糕,一边吃一边惊喜的叫道:“哇,这也太香了!今晚真热闹,真有意思!”

尹晞若:“……你能再假一点么?”

君思年啧啧:“你们一群人蔫头耷拉脑的,慕峰廉会相信么?做戏总要做得像一点吧?”

他自认做的没毛病,又不停的叫唤起来。

银栾在他身后撇嘴,低声和金栾说:“他是怎么当上小将军的?”

“可能因为老将军实在没有第二个儿子,只好拉他充数。”

“我觉得很有可能,小金子你总算分析对了一次。”

他们从街头走到街尾,便逐渐往地宫的位置拐去,君思年不停的在摊子上买吃的,不停大叫,走着走着,就慢上两拍和银栾持平,并低声道:“来了。”

“谁来了?”

银栾问完才反应过来,忙警觉起来。

刚刚被君思年吵得耳膜暴痛,差点被带偏思路。

君思年给尹晞若递了个眼神,尹晞若就快走几步,往荒林那边靠近。

君思年又吃了几口点心,这才佯装惊慌道:“哎?烟烟妹子怎么不见了?!”

大家互相碰了个眼神,就各自去找人了。

尹晞若戴着帷帽往僻静处走,没多久便见一人从荒林里走出来,那人身穿蛹蛊国服饰,年岁五十上下,虽也生的容貌不错,但许是心术不正,眼底总透着些令人厌恶的狡诈。

“果然如他所料。”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停在原地,看着尹晞若笑。

尹晞若和他对视半刻,似是猜到了他的身份,立刻警惕道:“慕峰廉?”

他们跟着北凌王后学艺,几乎都在内宫之中,而从前慕池松来北凌,也不会带着自己的堂弟,尹晞若也是从这人和慕池松有些许相像的面容上,才判断出他的身份的。

慕峰廉呵呵冷笑,直白道:“你分辨的出我是慕峰廉?这么说来,你没有中我的百媚生了。”

尹晞若见状,顿时召来白蝶:“老贼!你杀我蛹蛊国民,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跑!!”

尹晞若拿出银哨,飞快吹响。

袁鸿几人得到信号,便加急往这处赶来。

而和尹晞若对峙的慕峰廉,却并不在意她传递的信号,那人只是站t在原地“哈哈”笑了几声,回头便想往荒林中跑。

尹晞若武功不弱,借了树杈的力,一步跃出,直接将人截住了。

电光火石间,二人就打了起来。

袁鸿他们迅速赶来加入战斗,没几下,就把人给制住了。

君思年蹙着眉看慕峰廉,摸摸鼻尖不解道:“怎么这么容易呢?”

他踢了一脚那老头,“哎,你手下呢?”

慕峰廉低着头,并不言语。

袁鸿静静看着慕峰廉,似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猛然间想起船舫时,那首领撕下来的假面具,他便亲自动手,对着慕峰廉的额顶摸去。

他的手指在那人头发里不断探,那老头便“嘿嘿”的笑个不停。

须臾,袁鸿摸到了一块凸起,像是那处的皮厚了些。袁鸿惊惶,顿时“斯拉”一下,将那假皮给拽了下来。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根本不是慕峰廉。

袁鸿拉下假皮,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看来禤赢确实学会了素霖的易容术。

君思年惊愕着眼前景象,想到宫中只剩下的卫夏烟和景元白,一拍大腿,大叫一声:“不好,中了他们的计了!!”

-

卫夏烟此时正坐在房中,一手握着银蛇匕首,一手捏着钥匙,房门被她上了锁,而景元白,则坐在不远处的月色下守护着她。

卫夏烟眉心时有跳动,总觉得今晚心慌意乱的很。

她起身走到门旁,想喊一声景元白,可思了思,又压住了情绪。

外面的宫婢没什么动静,守卫也在正常巡视,看来景元白眼下还是好好的,并未有什么不妥。

她只希望尹晞若他们真的能成功才好。

卫夏烟坐了一会儿,正计算着尹晞若他们离去的时间,屋中那微弱的烛火便轻晃几下,跟着,“啪”的一声就熄灭了。

“呵呵呵。”

房檐上似有笑声传来。

卫夏烟攥紧匕首,缓缓擡起了头。

她感觉到房上有人,便默不作声的盯着那处。

没一会儿,笑声停止,一门之外,登时传来声惊悚喊叫。卫夏烟坐不住了,忙跑到门边:“景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门外无人回应,只是接连响起尖叫声。

长刀刺进守卫们的胸口,精准的扎入心脏,守卫们猝不及防,一个接着一个,很快便全军覆没。

“景!元!白!”

有人摇着折扇出现在花园中,笑着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月色森森,月晕一圈一圈绕在四周,逐渐变圆的月亮似是正透出凛凛红光。

禤赢喊他,景元白却一动未动。

他不是不想动,只是他的意识有些浑浊,身上不知为何由内而外的开始散发冷寒,冻得他眉眼都结了霜雪。

景元白不动,禤赢便一步步走向他。

禤赢眸中含笑,却又露出一副恨少年入骨的样子:“你坏我族人好事,杀我心爱之人,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么?”

卫夏烟在房内听到禤赢的话,倏地,就明白了整件事。

灵柩族人虽是自取灭亡,可禤赢却把账记到了景元白的头上。

慕峰廉要杀的是她。

而禤赢之所以肯帮忙,也是因为想要景元白的命!

他们处处算计,将计就计,把袁鸿他们引走,其实目标根本就是她和景元白两个人!!

门外的声音止了,有静默的风不断渗入,她摸不准外面如今正在发生的事,却透过那丝风,听到了景元白的声音。

少年的嗓音嘶哑,声音冷滞,似是隐忍,又似惊促。

卫夏烟抓着门板,心中焦急,她感知到了景元白的不妥,对方似乎很难受。

不多时,静默压下,打斗声起。

混乱的声响中,卫夏烟听到禤赢似是喊了一声:“哈哈,景元白,你今晚很弱啊!”

那声音令人厌恶,处处都透着恼人的愉悦。

卫夏烟不见景元白出声,心中更是慌乱。

她实在无法再呆在房中,便手忙脚乱的想要去打开门锁,只是还没转动钥匙,房檐上便发出“轰”的一声响,慕峰廉从房檐落下,直接落到了卫夏烟面前。

“卫夏烟,你的小情郎自身都难保,你么,就更逃不掉了。”

慕峰廉悠悠走到近前,抽出腰间长刀,长刀举过头顶,笑着朝卫夏烟挥了过来。

他是比慕池松更心狠手辣的存在,从不会废话连篇的误事。

眼看刀尖要落到卫夏烟面庞,大门便被一脚踢开,一抹红色身影鬼魅般闪入,慕峰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捏着脖子拉了出去。

卫夏烟来不及看清进门的是谁,只嗅到一股浓到呛人的薄荷味。

那薄荷如雪一般,化开一捧深冷,将她冻得不停打哆嗦。

她恍惚一瞬,立刻推门跑了出去。

才一出来,便见那抹红色身影抓着二人跃出高墙,转瞬,就不见了身影。卫夏烟擡脚去追,一脚踩到地面上散落的碎玉,碎玉往前滚去,正滚到椅子下的一滩血里。

那血滴滴落落,不停向前延伸,重重的血腥味里,还飘着似有若无的薄荷香。

这——是景元白的血!

景公子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卫夏烟顿时慌了神,再顾不上许多,就顺着那血痕一路出了宫门。

那血痕上有不少拖拽的痕迹,方位很好辨认,她便依照血迹一路追去,边追边焦急的喊:“景公子,景元白,你在哪里?!”

卫夏烟跑着跑着便远离了人群,在擡头时,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处荒废的院子前。

她猜到这里或许是慕峰廉他们的落脚地,就急切的推门跑进去。

有几只黑蝶在她推门时迅速散去,瞥到黑蝶,卫夏烟本能想起,这个地方尹晞若曾派人来过,但当时这里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看来,是禤赢偷了尹晞若的白蝶化梦,把这处伪装了起来,所以他们才一直寻不到踪迹。

好狡猾的一个人。

她踏进院中,院内僻静,昏暗的光线下,院中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气。

脚下的血迹仍在,卫夏烟便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院落之后是房屋,房屋后是开阔的荒林,后门刚好通到林地的入口。卫夏烟紧握匕首慢慢向前,寻着微弱月光,隐约看到前方多了道人影。

那人影似是站在林中高处,正背对着她。

卫夏烟紧张的看着那处,寻着月色,依稀分辨出,那道熟悉的人影似乎很像景元白。

可这林地平坦,又何来高处可言?

卫夏烟迷茫的往前迈步,一点一点,就快走到对方身边时,不小心绊了下,一低头,惊得连手中匕首都掉在了地上。

她脚下是一具死尸。

不。

是很多具死尸。

并且还都是残缺不全,被强行撕扯掉了四肢的残尸。

就连方才还活生生的慕峰廉和禤赢,也在其中。

她惊愕的叫出一声,上方之人便有所感知。

少年在月色下回过头来,目光空洞的望着下方少女。

卫夏烟的视线与之相撞,彻底看清楚了眼前景象,景元白的白衣被血染红,头发披散,面颊也满布血色。

额上一点朱砂印记冷艳肆意,那印记被月光映的淡薄,却又透出诡异腥红。

少年面庞如纸般白,嘴角汩汩的鲜血正浓,一道华丽的红线被勾勒出来,映的面容诡谲色.气。

只是他眸中冷戾,唇畔微收,浑身死一般沉重。

少年从尸山血海中踏步而来,残骨被他踩断,断肢被他踢开,不停发出“咔嚓咔嚓”的鬼魅之音。

离得近了,卫夏烟才看清楚,少年周身冰冷,体内不停渗出鲜血,微微的冷寒中,是一道比一道浓的幽异香气,那香清冽,冰透,是她最熟悉不过的薄荷味道。

少年似是浑不知一切,他双目无神,纯黑的瞳仁冷薄麻木。

不久,景元白似是动了一下,近而弯起眼梢,神形勾魂夺魄。

他轻盈的靠近卫夏烟,凝望片刻,随即,妖异的笑出一声:“既然看到了,你就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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