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2)
卫夏烟思了思,感兴趣道:“哦?可以细说么?”
店主笑道:“当然。其实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就是十多年前,我曾随家父外出过一次。我祖上也是客商出身,也就是后来公主执掌大权,主张封闭国门,将蛹蛊隐匿起来,我们才改行开了这家小客栈。”
店主笑言他胆子小,平日并不愿虽父亲外出行商,父亲见他是个提不起的阿斗,非要锻炼锻炼他,才有了那么一次。
“那小姑娘年龄虽小,但容貌却生的秀丽大方,尤其那一笑,也有两枚小梨涡,漂亮的紧呢!”
店主回忆了下,“不过我也就见了她那么一次,可能今生,是无法再相见了。”
卫夏烟见他说着说着,话茬忽然拐了,就好奇道:“为何?”
“因为那小娃,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
店主说完,才似是想起什么道:“哦对了,我忘了提,那小姑娘也是位小公主,那日遇上,正值她外出游玩,不过我们回来没多久,就听说她们那个小国……没了。”
店主唏嘘,最后那句几乎是唉声叹气。
卫夏烟听后,不由得捏了下装包子的纸袋,她对“亡国公主”四个字相当敏感,哪怕店主提的事过去许久,她还是心神一荡,追问道:“刘老板,您可知那小姑娘是哪国公主?”
提到这个,店主似是面泛为难:“这个……我知道是知道,但这件事不能提的。”
“不能提??”
卫夏烟不懂。
店主见她还要问,便匆忙站起身,一边作揖一边往柜台走,口中还不住道歉:“对不住卫姑娘,这件事我真的不能提,这是禁忌,提了会惹来事端的。”
卫夏烟听得神乎其神,不禁一路追到柜台,“事端?怎么说?是你们公主的禁忌还是这蛹蛊国的禁忌?”
“这倒不是。”
店主轻咳一声,放轻音量道:“早些年有人提了那个国家的名字,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起初大家不知道缘故,之后接二连三的死人,一查全是因为他们提了那个名字才遭此横祸。这人虽然不是蛹蛊国的,死也是死在外面,可我还是不能提,我怕给蛹蛊带来麻烦。”
店主言辞恳切,卫夏烟也算彻底听懂了。
虽不能保证说了一定出事故,但她也知店主这样谨慎没错,便道了声谢,不再问了。
……
卫夏烟推门进来时,景元白正懒懒靠在椅背上,今日蛹蛊难得出了点太阳,少年似是在沉思,眼眸闭着,也没发现她回来。
卫夏烟放下纸袋,看到桌上摊着一堆散乱纸张,除了那从不离手的香料图,还有一些字。
她低头看了几眼,纸张上书写的皆是“慕峰廉”三字,笔体凌乱,像是随手涂鸦那般。而墨迹未干的那一张上,少年还在慕峰廉的名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卫夏烟看的出神,并未察觉眼眸已经睁开的少年也在瞧她。
景元白瞧着日光下的少女,昳丽的面庞被照出一抹晶亮,卫夏烟长长的睫毛垂着,形成好看的扇形。少女虽薄施粉黛,可依旧美的耀眼。
他看的久,总算引起了卫夏烟的注意。
卫夏烟被盯的不太自然,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腰间一软,直接被景元白抱到腿上。
少年笑着倾身过来,卫夏烟不由得向后靠去,后背抵在桌沿退无可退,便怔怔看向眼前人。景元白手指抚在她浅浅的腰窝处,薄唇凑上来轻轻啄了她一下。
这一下很轻,像是偷袭,又似逗趣。
看着景元白明媚的笑意,卫夏烟兀自呆呆摸了下沾湿的唇。
景元白看着如此正常,如此自然,卫夏烟顿时产生了一种恍惚心里。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和景元白成婚已久,毕竟他们一直在做的事,几乎和真正的夫妻没什么区别。
可她心里知道,她不过是为了解除副作用。
那景元白呢?
景元白又是如何想的?
“烟烟,我刚刚很困。”
景元白不再亲她,但也抱着没有松手,少年平淡的说着自己的事,卫夏烟却抿着唇不知该接什么。
景元白笑的眉眼弯弯,盯着她的唇,舌尖轻轻抵过牙齿。
“但我现在醒了。”
他放开卫夏烟,起身收了那些废纸,随手把香料图塞进衣袖,神情无比自然道:“快到午时了,该出发了。”
景元白去收拾包袱,又把装包子的纸袋塞了进去,正欲回头,手腕就被卫夏烟给握住了。少年不解望来,卫夏烟坦言道:“景公子,其实你……并不想离开是吗?”
景元白一向坦坦荡荡,自然也不藏着掖着。
他笑道:“是,但烟烟想走,那走就是。”
卫夏烟其实早就看出他不想离开,可少年却从未袒露过自己的意愿,而是一直随着她的想法做事。
想到昨晚景元白抱着她时眉目间流露出的一丝隐忍,卫夏烟心知,景元白毕竟是个男子,他们那般境况,对方怎可一点心思都没有。
如今又为了她说走便走,她差点忘了,香料才是景元白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她是为了解除自己的痛苦,可景元白也是。
谁愿意每到月圆之夜便失去控制,满身鲜血却不知到底发生过什么,虽然她不懂香料之事,但这阵子多次见景元白将那图纸取出,她也能猜的七七八八了。
“景公子,图纸上的香料,就是在这蛹蛊国里吧?”
“是。”
景元白点了点头。
“是蚕丝,对么?”
“没错。”
景元白并不隐瞒,“只是不知是哪种蚕丝,我本想抓了尹晞若来问问,可袁鸿知道怕是会难过。既然烟烟不想留,我也没道理让袁鸿难过,那此事就算了吧。”
他说的轻飘飘,可卫夏烟却听得有点难过。
景元白要走,这里面除了有自己的因由,还有袁鸿的。
卫夏烟知道,景元白素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放弃自己想做的事,先刨除她不提,那袁鸿呢?
“景公子,你肯为袁公子放弃那东西?”
卫夏烟着实惊奇这一点。
景元白想了想,“是。”
少年放下包袱,眉头微微蹙了下:“只是不想他难过罢了,也没什么别的原因。”
卫夏烟觉得景元白这段日子确实多了点变化,可又说不出到底是何缘故。
她轻微叹了声,将景元白拉到自己身边,坚定道:“我们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找到香料,然后再行离开,即便不抓尹晞若,我们也有其他办法的。”
“烟烟要留下?”
景元白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嗯。”
卫夏烟说着,便踮起脚尖,快速碰了对方唇一下。虽是很轻的一下,但她碰完,却连自己都惊呆了。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自问后立刻松开景元白,不知所措的转过身去,轻轻闭了下眼。
那朵流氓花果然会影响人的心智。
为了缓解尴尬,她伸手拉上景元白疾步出了客栈:“我们和年大哥约了午时在国门见,如今时辰快到了,即便不走,咱们也要信守承诺先过去再说。”
其实君思年的状态也不适宜长途跋涉,她心中有数,但昨日那般光景,也不好劝阻什么。
而且还有一句话,她没有告诉景元白。
她知道景元白也想找慕峰廉。
从景元白如此憎恶慕峰廉来看,景元白就是慕将军府后院锁着的那个怪物庶子。
慕府的灭门案是景元白t所为。
景元白就是大家口中的疯子。
可他真的是疯子么?
卫夏烟并不赞同这一点。
一路走来她也听了不少关于中卞王的事,中卞王昏庸无道,只想着掠夺城池,灭小国使诡计,对于灾难置之不理,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
都说慕将军是他的得力干将,上梁都不正,慕将军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未观其全貌,她无法评判景元白的对错,但若单从了解来看,她觉得景元白没错。
国门离客栈并不太远,他们没走太久就到了跟前。
此刻午时已过,君思年却并未出现。非但君思年没在,就连袁鸿、金栾和银栾也不曾赶来。以他们的交情,还有袁鸿昨日看到君思年的样子,他们绝不会不来送别。
卫夏烟总觉得事情不对,便走去一边问守门的守卫,“可有看到袁公子或是君思年来此?”
君思年是被尹晞若抓来的,袁鸿又是公主的贵客,守卫们当然不会不认得。
守卫听后摇了摇头:“并未。”
卫夏烟正面露疑惑,倏地一抹浅影从她眼前飘过,那白蝶振翅飞远,在日光的照射下,身体上的白被不断吞噬,转而,就成了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