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2)
第 74 章
见少年过来, 卫夏烟便也跟了上来。她的目光先是看向景元白,又因捕捉到景元白眼中异样的光彩,这才好奇的望向那朵花。
红色的娇花被雨水笼罩, 一下一下发着森森红芒。卫夏烟才一蹲下, 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儿。
她“咦?”了声,不太确定的问道:“景公子?这……该不会就是百淬花吧?”
她虽误打误撞喝过百淬花为引的茶水, 但当时茶摊的茶水泡的甚浓,再加上她渴的要命, 也没仔细去看百淬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样子记不得, 不代表味道也记不得。
卫夏烟见身边人未回应, 不由又凑上前些,蹙着鼻子闻了几下。
除了嗅到雨水和泥土的混合味儿, 再就是这朵花散发出来的腥香味儿, 不得不说, 这个味道并不好闻,既有花香, 又如血般腥的浓烈。卫夏烟对这个味道记忆犹新。
她问过之后,就安静待在少年身边不在说话。
景元白目光随意的瞟着那朵待采的娇花, 从最初遇上时的强烈渴望, 再到如今, 心思便突然淡了。
或者确切的说, 他是在看到卫夏烟过分惊喜的那双眼时,情绪才阴下来的。
百淬花难寻,或许错过这一次, 这辈子都很难在遇上下一株。
这句话不断浮现在景元白的脑海中。
少年却将视线从花上移开, 偏头看向了卫夏烟。卫夏烟不解他为何望来,笑着眨了眨眼:“景公子, 你不摘下它吗?”
卫夏烟越是笑,景元白的表情越是奇异。
二人对视许久,景元白再次看向那朵花,微微擡手,将其从泥土中轻而易举的揪了下来。
他的动作有些许粗鲁,采下来时,还弄断了几片蕊丝。
景元白面无表情的瞥了百淬花一眼,五指合拢,用力攥紧掌中的花。那花似是带有生命般,被扼住之后就努力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血气来抵御,直呛得卫夏烟不住的捂鼻子。
片刻,少年像是丢垃圾一样,将手中被捏的散碎的花扔在地上,而后撑伞站了起来。
卫夏烟盯着那朵被毁掉的花,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她缓缓起身,在伞下仰头看少年。
“景公子?你怎么把它毁了?”
景元白薄唇微抿,似是沾到些伞下滴落的雨水,他垂眼看向一脸迷茫的卫夏烟,声音轻如呓语:“不是。”
“嗯?不是?不是什么?”
卫夏烟跟着问。
景元白伸手拉住她,毫不留恋的往来时路走,雨丝细密的砸在伞面,她听到景元白声音更轻的应了句:“它不是我想要的。”
它不是我想要的。
你才是我想要的。
景元白应完这句,心中的下一句便自然而然的浮在脑海。
只是他看不透自己的心,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做。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
毁了那朵百淬花,他并不后悔。
二人回客栈的路上,雨势渐大,进门后卫夏烟执着的要去后院看小黑,景元白便陪她又去了趟后院,直到看见小黑躲在马棚下吃草料吃得正欢,卫夏烟才彻底放下心来。
折腾了大半日,大病初愈的卫夏烟很怕自己淋雨在生病,连晚饭都吃的比平时多了些。
晚间,她清清爽爽的沐了个浴,一出来便瞧见景元白坐在灯火下发呆。
今日的景元白很是不同,往日少年只要一有空,便会拿出那张香料图看上一会儿,偶尔也会当着她的面调个香来解闷。
虽然弄的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普通香粉,但也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可此刻,景元白坐在桌边,单手半撑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少年的发辫垂下来,懒洋洋的搭在肩侧,暖红的玉在灯下映出淡淡光泽,趁的少年的面庞也泛起了红。
见他高僧入定一样的怔了半天,卫夏烟快步上前,也坐下来:“景公子?”
景元白眼睫轻动,对上少女鹿一般的清眸,低低的“嗯?”了声。
卫夏烟洗头发用的就是店主提供的皂角,味道并不太好闻,而且她刚从浴桶里出来,头发也尚未擦干,坐过来时,皂角味儿就更浓了。
她见少年一副恹恹的样子,正想问点什么,景元白便缓缓坐正了身体。
少年坐正后,便从她手中接过布帛,又对着卫夏烟说了声:“烟烟,坐过来些。”
卫夏烟眼带迷茫,木然的没有动。
景元白便耐心的拉了下椅子,又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垂下来的长发拢到后面,然后拿起布帛一下一下帮她擦了起来。
景元白做事都带着玩的心态,帮她擦头发亦是如此,有时候擦着擦着,手指就绕着她的秀发缠几下。
卫夏烟被他突然的好兴致弄得更懵,但也乖乖坐着没动,接受他的友好服务。
景元白帮她擦干之后,便不知从哪取下颗碎玉,“啪”的一声,玉在手中散开,一抹幽淡的香便挥发到了空气里。卫夏烟觉得这个味道甚是好闻,不由得多嗅了两下。
头发在少年手中轻轻顺着,那香味也源源不断的留在了发丝上。
香味逐渐盖过了皂角味,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新味道。
卫夏烟抓过一缕头发放在鼻端,闻几下便偏过头来,“景公子,你怎么还有抹头发的香粉呀?”
她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但景元白并没有用过这香粉。
景元白毕竟是男子,身上除了清淡的薄荷,便再无其他味道了。
而据她所知,少年似乎不屑弄这些小玩意,他喜欢的香,或者说他会调制的香,都是用来杀人的。
对于她的问话,景元白沉默了很久。
不多时,身后之人淡淡启唇:“刚调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
“你沐浴时。”
“怎么突然想要弄这个了?”
“不知。”
卫夏烟本是见他神情郁郁,所以才将此事当个话题聊一聊,帮他排解排解。但对方的答案却令她着实摸不着头脑,卫夏烟得到“二字”回应,不由得又回过头来。
偏头时再次对上景元白好看的长眸,少年便靠她近些:“我也不知,只是想做,便做了。”
卫夏烟咬着唇思了思,也不知要回应些什么才好,索性不说话。
景元白那张沉郁的面庞却像是忽的有了点光彩,卫夏烟觉得,那是一种比看到雨中娇花时,还要浓烈的情感色彩。
少年伸手搂住她,低声道:“烟烟,我好像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
“是什么?”
卫夏烟问。
景元白弯唇一笑:“你不妨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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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店主又从失物领取地抱回来只小猪崽儿,心情正美,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小菜。
卫夏烟正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她想要把昨日看到的巨型蚕茧给画下来,店主过来敲门,景元白便顺手给他开门。
店主将小菜端来,瞥一眼卫夏烟的画,不由哈哈笑道:“卫姑娘,你是想吃鸡蛋了吗?不过你画的蛋,怎么这么大啊?我见都没见过。”
卫夏烟还以为店主会在画上看出什么,从而猜到他们去了那个地下建筑。
结果店主比她想的心思简单多了。
不过她还是轻咳一声,笑着回应道:“这不是鸡蛋。”
“哦?那是什么?”
“是……我梦里见的。”
她说完,眼眸古灵精怪的一眨,故作轻快道:“刘老板,你睡眠可好?可容易发梦?”
店主似是不知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道:“发梦么,倒是也有,但我白日劳累,夜晚发梦次数也不太多。”
“那敢情好。”
卫夏烟轻叹了声:“也不知是不是我刚刚病愈的缘故,这两日我经常发梦,一下梦到白色的蝴蝶,一下又梦到……”
她瞟了眼纸上所画之物,“这不才想要t把它记录下来,万一是什么预兆,也好尽力参透参透。”
她说罢,便目不转睛的看向店主。
这是他们第一次和店主挑明白蝶之事,毕竟来了几日,关于君思年的线索是半点没有。
卫夏烟着实有些担忧。
可那店主听她提到的两个关键词,神色却并没流露出异常,他甚至走过来认真看了两眼纸上的画,而后说道:“要是常常梦见,倒真说不准是什么预兆呢,卫姑娘这样做也对。”
卫夏烟:“……”
店主哼着歌将几盘菜摆好,又亲自帮他们倒了两杯茶,卫夏烟见他面有喜色,便也跟着笑道:“我瞧着您是有喜事,不管是什么,都先恭喜您了。”
提到这个,店主表情更丰富:“卫姑娘好眼色,我这不是刚得了一只小猪崽儿么,若是日后你们把小黑带走了,我也不缺陪的伴儿了。”
“还是那个失物领取地?”
“是啊,我今日一去便看到了它,就直接办了手续带它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盖猪圈,就先叫它跟小黑住一块了。”
他说完,一拍脑门:“诶对了,猪崽儿和马在一块,应该不打架的吧?”
这倒是把卫夏烟给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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