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1/2)
第 196 章
秦显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擅长隐藏情绪。
秦琬觉得自己就不该因为心软走这一趟, 她若是不在收到消息后来世祖陵前祭拜,说不定真就狠下心顺势铲除京中的不稳定因素。
她长叹一声:“你若肯劝阿萌收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此事。”
秦显自然明白秦琬话里的意思, 她已经做好应对, 秦萌就算真的动手, 也只会一头扎进她的陷阱里,届时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了。
保下两个安分守己的异见者,和保下两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的难度截然不同, 毕竟他们威胁的不只是秦琬一个, 还有她身后庞大的利益共同体。
就如同当年支持世祖的朝臣在四王之乱前始终咬着高祖之后不放一样,支持秦琬的臣子自然也不希望被他们得罪死的世祖后人重新掌权。
宗室的起点天然高于其他人,到时候世祖之后奈何不了皇帝,折腾他们这些臣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今上刚至藩就杀郡守, 不也半点事没有。
除非顺阳公主也能如秦琬一般, 对着新帝毫无保留竭力效忠,这自然不可能, 她连装都懒得装。
秦显沉默许久, 低声道:“虞氏是我之大仇,阿姊为虞氏遗贼所惑, 我劝了也无用, 若真到了兵戈相见的地步,不过共死而已。”
他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虞氏t才是罪魁祸首, 他怎么可能愿意和虞氏搅到一起,可他被迫守陵, 自己还受制于人,又怎么管得了秦萌, 反正最差也是一个死,到时候一家人整整齐齐也挺好。
这下轮到秦琬沉默了。
“你安心待着,事情未必就到了这般地步。”
有虞氏这个天然反派在,要死也是他们先死,哪就先轮到自家人。
秦琬留下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便带着人回了大兴,随之而来的便是对秦显越发严密的看管,原本还能在安陵内部自由活动,现在却是连院子都出不去了,更遑论与陵园中的侍从传递消息。
除此之外,大兴城中一切正常。
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一如既往的醉心俗务,全然不曾留意到尘世之外的纷扰。
茍纯命人送走了入宫讲经的慧明法师,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问宫人:“陛下可说了今晚歇在何处?”
“午后御前递了话,陛下今晚在宣光殿用膳,只是殿下在听法师讲经,不便打扰。”
茍纯微微颔首:“那就把殿中收拾收拾,陛下一向不爱这些。”
皇后召僧人入宫讲经这么大的动静,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但秦琬在不涉及原则的问题上向来好说话,茍纯也识趣地没在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秦琬也就随他去了。
但今天茍纯似乎是听经听得入神,竟在吃饭的时候试探着问:“臣听闻慧明法师住的寺院还是前赵时留下的,如今多年不曾修缮,内里破旧不堪,连像样的佛像也没几尊。法师毕竟是世祖请来的贵客,如此怠慢反倒伤了皇家颜面,臣欲布施些钱财,助法师修缮寺院严整塑像,不知可否?”
秦琬语气不善:“竺慧明所住禅院是世祖赐下,他这是公然嫌弃世祖所赐住所破旧?”
茍纯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急忙替竺慧明辩解:“是臣听宫人说的,法师并无此意。”
“哪个宫人说的,竟敢如此不敬?”
殿中侍奉的宫人哗啦啦跪了一地,秦琬直勾勾盯着茍纯,对方心头一寒,强作镇定:“宣光殿的宫人一向肃静,不爱说闲话,臣常在宫中走动,哪能记得住许多宫人。”
见秦琬神色稍缓,陶收才缓和语气让殿中宫人起身,秦琬一边菜一边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1]长和一味建寺塑像,这是要毁了法师修行?”
若是前朝那几个人精在此处,早听出今上的弦外之音,或赞成或反对,总要就国中佛教兴盛造像越发靡费之事说上几句。
奈何此刻坐在秦琬面前的是茍纯,远离朝政十余年,全靠世祖赐婚+槽糠之夫的金字招牌才坐稳皇后之位,自然不能指望他发表什么高论。
他只是惊喜:“原来陛下也读佛经,臣还以为陛下不喜这些。”
毕竟释教中对男女间的区别较之儒教更甚,当今宁愿带着女官搞出一套“君权民授”的缝合怪来,也不愿意沾上儒教的名头,更何况是释教。
现在突然从秦琬口中听到几句佛经,茍纯还以为自己想岔了。
却不想秦琬也笑了:“长和以为的挺对,我确实不喜欢这些。”
隐匿人口不纳税,传播迷信藏逃犯,她辛辛苦苦教民耕种,难道是让百姓把盈余的钱财送进庙里塑铜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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