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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姨只是普通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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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姨只是普通人

黄国皇帝陛下胡轻侯从朱崖洲回来, 被刘婕淑当众痛打,而后驻跸徐州某豪宅。

胡轻侯处理了一些公务,众人就要告退,瑾瑜犹豫不决。

刘婕淑今日的言行确实有些过了, 胡老大会不会生气?要不要为刘婕淑辩解几句?

可想到刘婕淑终究是胡老大的表姨, 刘婕淑暴打胡老大也可以算是“家事”, 她多嘴好像也不太好。

程昱淡淡地道:“别担心, 没事的。”

瑾瑜一怔,飞快转头看程昱, 然后松了口气, 程大胡子这么说一定不会错,可程大胡子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会不会会错了意?

胡轻侯看穿了瑾瑜的心思,笑道:“不用担心, 朕的表姨马上就会来了。”

程昱认真地道:“陛下还是要说清楚, 只顾着她的面子可不好。”

刘婕淑资质普通,以“亲”和“信”得以重用,但若是不好好点拨, 只怕会屡屡出错,终究酿成大错。

程昱看着胡轻侯,眼神坚定,与不得不砍下刘婕淑的脑袋相比,以晚辈的身份教训长辈几句实在算不得什么的。

胡轻侯淡淡一笑:“朕知道了。”

刘婕淑已经蠢得让程昱担心了, 只怕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

……

刘婕淑鬼鬼祟祟进了房间的时候,两个熊孩子规规矩矩地坐在案几后朗读课文, 只是听声音懒洋洋地,怎么看都是在敷衍了事。

刘婕淑轻轻叹气, 柔声对胡轻侯道:“让她们去玩吧,我有事要与你说。”

两个熊孩子转头瞅刘婕淑,眼神诡异极了。

胡轻侯笑道:“表姨,我们一直在等你来。”

几个侍从端着酒菜进了房间,在胡轻侯面前的案几上放下。

胡轻侯笑道:“今日我们家宴,也不用管什么礼仪,就在一起吃饭。”

刘婕淑倒不在意,分餐制那是有钱人的高雅玩意儿,普通人全家只有一张案几,大家伙儿凑在一起吃饭那是常有的事情。

她看着两个熊孩子欢呼着在案几四周坐下,便也坐了下来。

吃了几口酒菜,刘婕淑看了一眼两个不肯离开的熊孩子,终于看着胡轻侯道:“你……还疼吗?”

她的目光落在胡轻侯的肩膀上,笤帚都打碎裂了,那一下一定很疼。

胡轻侯眨眼,活动肩膀:“我有华山派神功护体,一点都不疼。”

完全没有说谎,刀山血海都杀过来了,被笤帚打一下就会疼还怎么在江湖混?

小轻渝和小水胡抓着羊腿,睁大眼睛一会儿瞅瞅刘婕淑,一会儿瞅瞅胡轻侯。

刘婕淑看了胡轻侯许久,没看出是真不疼,还是安慰她的话,只能又一次轻轻叹气,道:“我知道今日不该当众打你。”

“莫说你已经是皇帝了,就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也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该当众打你,让你丢了面子,下不了台。”

胡轻侯微笑着看着刘婕淑,并不说话。

刘婕淑轻轻叹气,一直胡言乱语的胡轻侯忽然老实不说话了,果然是生气了。

她知道自己做得有多错,怎么可以当众打皇帝呢?皇帝是能够打的吗?可是……

刘婕淑带着歉意和无奈,坚定地盯着胡轻侯,缓缓道:“今日我动手打你,是我的错。”

“但是假如再来一次,我还是只能打你。”

刘婕淑深深地看着胡轻侯,道:“于公于私,我今日都必须打你。”

胡轻侯终于说话了:“哦?”

刘婕淑缓缓点头,她今日来就是要把话说清楚的。

她盯着胡轻侯的眼睛,严肃地道:“你太肆意妄为了!”

“你已经是皇帝了,一言一行必须为举国表率,你的安慰关系到国家存亡,你怎么可以执意冒险出海?”

“你知道大海有多危险吗?若是船翻了,你死在了大海之中,你又怎么办?”

刘婕淑越说越气:“你以为你当了皇帝,就成了神仙了,不死不灭了?”

她的眼角看见两个熊孩子怔怔地看着她,心中一凛,急忙克制,深呼吸一口气,柔声道:“你是皇帝,你的身后不是老胡家,不是我家,是本朝的所有子民。”

“你虽然还不曾统一天下,但是走上了争霸道路,但凡跟随你的人的人生都与你紧紧缠绕在了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你败了,跟随你的人是大将也好,是名士也好,是天下第一的谋士也好,在你败了的那一天全部都是贼寇;”

“你死了,跟随的你的人是勇士也好,是贩夫走卒也好,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好……”

刘婕淑心中一紧,女人若是在争霸天下的道路上输了,下场比男人更加凄惨。

“……所与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成王败寇。”

刘婕淑盯着胡轻侯,重重地道:“所以,你怎么可以肆意妄为,无视风险亲自出海?”

“你知道本朝有多少大臣对你出海深深不满吗?”

“你知道本朝有多少大臣认为你胡闹吗?”

“你知道本朝有多少贤达之人本来想要为你出谋划策,为你建设天下,却因为你的胡闹,认为本朝不能成事,终究投靠了他人吗?”

刘婕淑深深地盯着胡轻侯的眼睛,道:“所以,我必须当众打你。”

“本朝官员和百姓想要打你,却不能打你,不敢打你。”

“只有我打了你,本朝内的不平才能压制下去,本朝才能更加稳定。”

她有些话没有继续说下去,难道要说“有个可以管制胡闹的皇帝的人让所有人放心”?

或许有人是真这么想,但是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资格“管制皇帝”。

刘婕淑慢慢地道:“这是公,还有私。”

“你虽然长大了,但是有太多地方不懂事。”

她转头看两个熊孩子,喝道:“你竟然任由她们两个在案几上蹦跳,这成何体统?”

刘婕淑听说两个熊孩子在洛阳皇宫内踩着案几蹦跳,心中羞愧难当。

莫说胡轻侯的身份是县尉、中郎将、皇帝,是真正的权贵,哪怕胡轻侯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怎么可以纵容两个妹妹在案几上蹦跶?

案几是用来写字的,是用来吃饭的,是庄重的,怎么可以在上面蹦跳胡闹?

这已经不是“礼仪”的问题了,几乎是毫无教养了!

刘婕淑愤怒地看着胡轻侯,换成其他正经人家中,但凡有孩子在案几上踩踏蹦跳,早就拖下去重打了。

她严肃地道:“你虽然富贵发达了,但是你幼年失恃失怙,没人指点你守规矩。”

“我是你表姨,是你长辈,我不出面教训你,还有谁能站出来教训你?”

刘婕淑说完了话,自豪地看着胡轻侯,虽然她做得不好,但于公于私,这都是表姨的责任。

胡轻侯静静地等了许久,没见刘婕淑继续教训她,这才给刘婕淑倒了杯酒,道:“表姨,你且润润嗓子,消消气,然后听我说。”

刘婕淑举杯饮了,料想胡轻侯要翻脸骂人,她受着就是了。

身为长辈虽然无能,但教导大丫就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终究不会让胡大丫就这么走上邪路。

胡轻侯看着刘婕淑喝完了酒,神情平静了些,这才柔声道:“表姨,当年你在真定的时候,若是见了赵家族长说错了话,你会当众笑话他吗?”

“你见了赵家族长衣服穿反了,鞋子穿反了,忘记梳头发了,你会嘲笑他愚蠢,指责他失礼,还是t假装没看见?”

刘婕淑瞬间懂了胡轻侯的意思,道:“那怎么一样?”

胡轻侯笑着道:“表姨是读过书的,当知道‘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

“简单说,就是上位者不会错,错了也不能指出错误。”

刘婕淑气往上冲,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是皇帝了,做错了事情也不能指责,错了也是对的?”

胡轻侯看着刘婕淑,就只想到这些?没有想到其他?真是该庆幸啊。

她认真地道:“不是的,表姨。”

“这句话其实可以换个角度理解,为什么不能指出上位者的错误?”

刘婕淑一怔。

胡轻侯道:“表姨在平山县算是小地主了,若是有佃农指着你的衣衫笑,‘那个笨蛋穿反了衣服了!’你在来年还会将田地租给他吗?”

“表姨和表姨夫若是在真定县指着赵家族长笑,‘笨蛋!衣服穿反了!’表姨一家能够在真定县立足吗?”

刘婕淑脸色大变。

胡轻侯道:“华夏自古以来上位者肆无忌惮,下位者战战兢兢,这才有了‘礼仪’。”

“‘礼仪’的本质是框定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言行,但凡出错就必须受到严惩。”

“今日我是皇帝,我就是礼,我就是天。”

“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得受到指责,但凡敢指责我的就是不忠心,必将受到我的严惩。”

胡轻侯柔声对刘婕淑道:“表姨,千万不要信什么直臣铮臣,自古以来被凌迟的直臣铮臣多到数不清。”

刘婕淑怔怔地看着胡轻侯。

胡轻侯继续道:“今日我虽然自称皇帝,但其实不过是一地诸侯,或者说得更妥当些,我就是一个造反的山贼头子。”

“那些普通人若是敢嘲笑我,那么就会被我打死。”

“那些以为我不守规矩,因此不值得投靠我的人,最终会被我砍下脑袋。”

“那些官员……”

胡轻侯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婕淑,道:“……表姨,那些官员绝不会相信我表现出来的任何事。”

“我去朱崖洲寻找棉花,你觉得只是我肆意妄为,不顾危险?”

“在天下聪明人眼中可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胡轻侯轻轻地道:“他们只会想……”

“……胡妖女不是脑子不清醒的人,为何明知道出海多有叵测风云,却执意出海?是不是不出海都不行?”

“为何胡妖女要带着两个妹妹一齐出海?留下两个妹妹不行吗?”

“赵恒率大军镇守徐州,胡妖女从徐州出海,是信不过赵恒,还是信任赵恒?”

“胡妖女不顾劝阻一心登船出海,真的是为了去朱崖洲取棉花,而不是因为留在徐州九死一生,而出海反而能够活下来?”

“胡妖女声称从朱崖洲取了棉花归来,可解缺少衣衫的困境,是真是假?”

“这衣服哪有粮食重要,自古以来只听说君主为了没有粮食发愁的,何时听过君主因为没有衣服发愁的?”

“胡妖女是不是没有去朱崖洲,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从徐州坐船能够去哪里?”

“扬州?荆州?还是海外仙岛?”

“胡妖女是见了曹躁、白亓、杨休,还是见了谁?”

“前脚听说胡妖女有妖兽拖拉机可一日耕地万亩,后脚就听说胡妖女离开了徐州,是不是意味着拖拉机妖气冲天,胡妖女也必须避其锋芒?”

“使用拖拉机是不是有危险,会被吸干了血液?”

“胡妖女根基不稳,是不是故意假装离开,钓鱼执法?”

胡轻侯看着目瞪口呆的刘婕淑,道:“天下聪明人见我坐船出海又归来,只会想得更多十倍,哪里会想到指责我肆意妄为?”

她缓缓地道:“何况,我是帝王啊,帝王若不能肆意妄为,世上哪里还有能够肆意妄为的人?”

刘婕淑呆呆地看着胡轻侯,真不明白她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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