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三）（2/2）

还是熟悉的环境。

“小翠、小翠。”颜乔朝着门外叫了两声。

小翠推开门道：“姑娘又梦魇了？”

连着三日，颜乔日日从睡梦中惊醒，小翠颇为担忧：“姑娘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吧或者去寺里寻个法师来？”

颜乔从床上下来：“你怎么也学会母亲那一套了。”要真请个法师，不知是抓她还是抓旁的了。

小翠替她倒了杯水：“这不也是担心姑娘嘛，瞧你眼睛底下的青色，又要深一些了。”

温热的水下肚，颜乔才觉得舒服一些：“哥哥，可回了家中？”

小翠点头：“听门房的人说，大公子子时回来的，现在早就歇息了，姑娘还是担心自己吧。”

颜正再过几日，便要离开都城去上任，那些个狐朋狗友都嚷着叫他请客，这两日都是回来得晚。

也没个几日放荡了，颜母也不管，便也由着他去。

可颜乔却是担心得不行，只要睡着，梦里便是颜正去世时的场景，像是在给她预示着什么，她已经连着三日，梦到的都是这些。

她心里不安，在桌前写了封信交给小翠：“将这个送去给宋王。”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跟着颜正有关。

她摸不到的消息，赵观澜总会有办法知道。

等小翠离开之后，颜乔便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去了颜正的院子里。

他房间的灯已经熄灭，颜乔径直走了进去，直到见着床上安然熟睡的人，心里才真的安心下来。

桌上凌乱得很，唯独一份调任书被摆放得整洁。

颜乔将册子打开，青州两个字跳入了眼帘。

眉心微微一颤，他要去青州？

怎么会？她记得，上一世中，颜正是在江淮上任，怎的这一世会在青州？

不可能，青州一役，他不能去。

她一定要阻止。

清晨的光，从天边直射进了屋，小翠拿着赵观澜的回信赶回了家中。

“姑娘，殿下回信了。”

颜乔拆开信件，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羌族竟然要提前攻打荆南？

顿时站起身子，对着小翠道：“告诉安和郡主一声，我要进宫。”

无论如何，颜正不能上前线，她去。

“陛下，颜家三姑娘已经等了两个时辰，真的不见见吗？”李福看了眼赵观澜的脸色，对着圣帝道。

圣帝正跟着赵观澜下棋，皱着眉头摆手道：“不见，她一个臣子的女儿，朕见她作甚？”

李福颇有些为难：“安和郡主也跟着她在一块，许是遇见了难题。”

“她有难题，去找她老子，朕有什么能帮她的？”圣帝说得有些不耐。

李福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退居一旁。

圣帝跟赵观澜下棋，颇为头疼，他以被赵观澜逼到死角，竟是找不出出路来。

赵观澜对着圣帝笑道：“父王可有觉着我这棋艺比起临安侯如何？”

圣帝笑道：“你这跟着临安侯，倒是差得远了，朕跟着他下棋，每走一步便要思前想后的，你这棋艺虽然不错，也只能跟着承景相比较了。”

赵观澜摇头：“承景棋艺虽是不错，但在六艺上也是不敌新科状元江大人，他当是不如他父亲。”

圣帝摆手：“朕听闻的可不是这样，承景棋艺厉害，朕同他下过，底子如何朕知道，你可知那日他是同谁下棋？”

赵观澜那日在场，自然是知晓的，圣帝想着便道：“他呀，是心思不在那上面，跟着颜家的姑娘下棋，岂有不乱的道理。”

圣帝说着，忽地回首问着身后的李福：“你说是谁来了？”

“臣女颜乔，拜见圣上。”颜乔跪在殿上，朝着这世间身份最尊贵的人道。

颜乔一进屋，便见着赵观澜在旁坐着，便知自己能进来，全是靠着他的功劳。

圣帝将手中的棋子扔回盒里，笑着对赵观澜道：“你呀，棋艺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是有几分萧阳的风范。”

赵观澜收拾着棋面道：“是父皇让儿臣了。”

圣帝笑着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人道：“起来吧，别跪了，说说找朕是为了什么事情？”

一个女儿家的，圣帝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来找他，怕是为了萧承景。

圣帝眼神瞥了一眼在旁的赵观澜，他正专注的收拾着棋盘，好似这边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

要不是他的提醒，自己都要忘记了，颜家跟萧承景可是有婚约在的。

颜乔跪在地上，闻言并未起身：“臣女来，是想请陛下收回对家兄的任职一事。”

赵观澜正收拾的手一顿，眼神中微微露出些诧异来。

“放肆，陛下的金口，岂有收回成命的道理。”李福先圣帝一步责骂着颜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