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2/2）
阿拉贡站得笔直，圣剑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你们真的想要永远被困在这里吗？”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大声地质问道：“你们难道不想彻底摆脱现在的局面，获得解脱？”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笑，像是千百个声音同时发出。
“获得解脱？”那声音讥讽道，“你好大的口气！”
石壁上的阴影开始扭曲，重新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亡灵领袖古老的铠甲变得浅淡，头盔下两团幽绿的火光在跳动。
它向前飘了几步，苔藓的光芒让它微微退缩，但并未像之前那样退却。
“我是马尔德。”亡灵首领说道：“曾是伊熙尔杜麾下最勇猛的将领之一。现在……我是这些被诅咒灵魂的统帅。”
它擡起半透明的手，指向阿拉贡：“你说能给我们解脱？千年来，我们试过一切方法都无法摆脱这诅咒。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做到？”
阿拉贡没有立即回答。
他缓慢地将圣剑插入面前的地面，这个动作让亡灵们一阵骚动。
然后，他向亡灵展示了他手里的王旗，上面绣有古老的纹章——刚铎王族的徽记。
“就凭这个。”阿拉贡说：“还有这个。”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银色的吊坠，是一块发着微光的宝石。
“埃兰迪尔之光——它曾照亮黑暗时代，现在，它将照亮你们的解脱之路。”
马尔德飘得更近了，它空洞的眼眶盯着那块宝石。
“传说中维拉赐予的宝石……”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但这仍然不够。诅咒需要血偿。”
“那就用我的血。”阿拉贡毫不犹豫地说。
他拔出匕首，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安督利尔上。奇怪的是，血珠并未滑落，而是被剑身吸收了，剑刃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
亡灵们发出集体的呻吟，那声音中混杂着痛苦和渴望。
马尔德后退了几步，似乎被这一幕震慑。
“你疯了吗？”吉姆利压低声音吼道：“在这些鬼东西面前流血！”
莱戈拉斯却明白了阿拉贡的意图，他悄无声息地移动位置，确保自己能在必要时保护同伴。
卡米利亚的苔藓在手中闪烁着，照亮了阿拉贡坚定的侧脸。
“血誓……”
马尔德喃喃道：“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立下血誓。”
它转向身后的亡灵大军，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
然后，它转回来，声音变得更加正式了。
“阿拉松之子阿拉贡，如果你真是伊熙尔杜的后裔，并愿意承担解除我们诅咒的责任，那么你必须通过三项考验。”
它举起三根半透明的手指：“第一，证明你的血脉；第二，证明你的领导；第三，证明你的承诺。”
阿拉贡点头：“我接受。”
第一个考验来得比预期的快。
马尔德突然发出一声尖啸，数十个亡灵战士从四面八方扑来。
他们并非实体，但阿拉贡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穿透盔甲，直入骨髓。
那是死亡的触摸，传说中能直接冻结灵魂的恐怖。
卡米利亚想要举起苔藓和瓶子，但阿拉贡擡手制止了她，以及其他人拔剑的动作。
“这是我的考验。”他说，声音因寒冷而颤抖，但依然坚定。
亡灵们包围了他，他们的手穿过他的身体，仿佛在搜寻什么。
阿拉贡咬紧牙关，忍受着难以形容的痛苦。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被抽取，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安督利尔圣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亡灵们尖叫着后退，他们的身体在红光中变得透明。
阿拉贡跪倒在地，大口喘息，但他手中的圣剑依然高举。
“他通过了……”一个亡灵低语道。
马尔德飘到阿拉贡面前，审视着阿拉贡：“第一项考验你通过了。”
“第二项考验——证明你的领导力。”它做了个手势，亡灵大军整齐地列队，“指挥我们，就像你的祖先曾经做过的那样。”
阿拉贡艰难地站起身，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锐利。
他环视亡灵军团，突然明白了考验的真正含义。
这些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是因背叛而受诅咒的灵魂，要领导他们，需要的不仅是命令。
“战士们。”他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我知道你们的痛苦——千年困守在这黑暗之地，不得安息。但今天，我带给你们一个机会——不是为我而战，而是为你们自己而战。”
亡灵们骚动起来，马尔德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当年你们背弃誓言，是因为恐惧和绝望。但现在，面对同样的黑暗，你们可以选择不同的道路。”阿拉贡指向洞口的方向，“外面的世界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索隆的力量正在集结。如果黑暗获胜，连死亡都将不再是一种解脱。”
他停顿了一下：“跟我一起出战，不是作为奴隶，而是作为战士。用一场光荣的战斗洗刷你们的耻辱，我以刚铎王族的血脉的名义起誓，战后必将解除你们的诅咒，让你们得以安息。”
山洞陷入沉寂，连滴水声都似乎停止了。
然后，马尔德缓缓飘到阿拉贡面前，近到几乎能碰到他的脸。
“最后一个考验。”它说，声音低沉：“你的承诺。如果你战后无法解除诅咒，或者试图背叛我们，你的灵魂将永远与我们同在，承受同样的痛苦……你敢立下这个誓言吗？”
阿拉贡直视那两团幽火，毫不犹豫：“我敢。”
一瞬间，整个亡灵军团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山洞的墙壁都在颤抖。
莱戈拉斯和吉姆利本能地摆出防御姿态，但阿拉贡站在原地不动。
尖啸逐渐变成了一种诡异的低吟，亡灵们举起虚幻的武器，在空中挥舞。
马尔德退后几步，向阿拉贡行了一个古老的军礼。
“那么，阿拉松之子阿拉贡，我们暂时接受你的领导。”它的声音不再充满敌意，但依然冰冷，“但记住，我们的忠诚是有条件的。如果你违背诺言……”
“我不会。”阿拉贡简短地回答。
亡灵领袖发出一声长啸，所有亡灵同时响应。洞xue开始剧烈震动，岩石崩裂，但这次不是攻击的前兆。
马尔德说：“我们会跟随你旗帜所前行的方向，阿拉贡。”它最后说道，语气中有一丝阿拉贡无法解读的情绪，“但愿你的承诺比你的祖先更可靠。”
亡灵们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然后化作一道道蓝光，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他们……去哪了？”吉姆利警惕地环顾四周。
阿拉贡拔出安督利尔，剑身的光芒已经消退：“去集结了。当我们需要时，他们会出现的。”
他转向同伴，看到同伴眼中的赞许和难以置信。
他们成功了——至少是第一步。
随着 最后一个亡灵的消失，山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原来洞口就在不远处，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
阿拉贡这才意识到，他们其实根本没走多远，是亡灵的力量扭曲了他们的感知。
“这可真是一次愉快的野游。”吉姆利嘟囔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下次再有这种主意，麻烦提前告诉我，我好准备个更大的斧头。”
“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卡米利亚说：“苔藓快要耗尽了……”
几人向洞口走去，阳光越来越强烈。
阿拉贡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黑暗的山洞，隐约还能感觉到无数眼睛在注视着他。任务完成了，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不仅要带领活人作战，还要指挥一支亡灵大军。
而如果失败，等待他的将比死亡更可怕。
“走吧。”他说，迈步走进阳光中：“战争在等着我们。”
他们加快脚步向洞口走去。他们知道，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至少他们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当众人终于踏出洞xue，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尽管空气里依然带着亡者之路特有的腐朽味道……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卡米利亚遗憾地将手中已经枯萎衰败的苔藓抖落，它被风一吹就散了，飘落在空气中，像是尘埃融入了泥土里。
她有些怅然，失去了一样跟随她已久的东西。虽然在她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感到了或许会有用尽的一天。
莱戈拉斯看出了卡米利亚的失落，他安慰道：“或许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可以再去拜访拉达加斯特。”
“不必了。”卡米利亚将原本装着苔藓的瓶子也一并舍弃了。
有时候缘分不必强求，它已经发挥了全部作用，她何必要强行挽留？
“所以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吉姆利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卡米利亚看向他，反问道：“索林……哦，不，你的父亲格洛因没有告诉你当初我们是怎么杀死史矛革的么？”如果他听说过，应当不会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当初它们可是在其中发挥了如同今天一样的重要作用。
吉姆利含糊地说道：“是说过……没错，说了，可能是我一时间忘记了……”或许矮人的故事总是喜欢隐去跟他们脾气不太相投的精灵吧？
谁知道精灵的版本是不是也一样喜欢隐去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了。
洞口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他们在山洞里呆的时间比预想中和感受到的还要长。
阿拉贡准许大家停下来稍作休息，因为他明白，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
他望向东南方向，那里是刚铎，是时刻可能被黑暗侵略的米那斯提力斯。
亡灵大军已经同意出战，但能否真正发挥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他们的身后是渐渐隐入黑暗的亡者之路，前方则是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