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魔多的黑暗如影随形。（1/2）
第104章魔多的黑暗如影随形。
在说服了亡者之山的幽灵大军后, 阿拉贡、莱戈拉斯、吉姆利等一行人，终于离开了那条弥漫着死亡气息的亡灵之路。
恐惧和持续的紧张像无形的重物压在每个人心头，此刻终于卸下, 随之而来的是几乎要将人压垮的疲惫。
连一向坚韧的阿拉贡, 眉宇间带上了深深的倦意。
“今晚我们先休息。”阿拉贡的声音沙哑，说道：“就在这山谷处扎营，天亮再出发。”
没有人反对。
找到一处相对背风干燥的凹地, 众人几乎是立刻瘫倒下来。
在精灵的巧手下，篝火很快升起, 火光驱散了浓重的黑暗和寒意, 带来温暖和一丝心理上的慰藉。
简单的食物和热水水下肚后, 他们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
他们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吉姆利的鼾声最先响起。他累极了，矮人宁可在地下挖上三天三夜的矿石，也不想再经历任何一次精神攻击。
阿拉贡靠着岩石, 长剑横在膝上，闭目养神, 呼吸渐渐平稳。
莱戈拉斯、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则分别坐在不同的方向，精灵的夜视能力让他们无需火光也能看清周遭。他们负责轮流守夜。比起人类, 精灵更容易恢复被消耗的体力。
在距离莱戈拉斯很近的地方，卡米利亚蜷缩在自己的斗篷里, 背靠着温暖的大角鹿。
斯利沃巨大的身躯像一堵厚实的墙，替她挡住了大部分吹来的冷风。
它的体温和沉稳的呼吸是她此刻的安眠曲。
她抚摸着斯利沃脖颈上浓密粗硬的毛发，感受着它强有力的心跳，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
斯利沃, 她最忠诚的伙伴, 从她还是个在孤山边缘挣扎求生时就陪伴着她。它驮着她穿越荒野，分享她的快乐和悲伤。
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里, 斯利沃曾经是她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可以信赖的伙伴。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很快在斯利沃身侧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将卡米利亚从沉睡中猛然惊醒。
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暗红的余烬，勉强映出周围模糊的轮廓。
万籁俱寂，连吉姆利的鼾声都停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向旁边摸索——触手处只有冰冷的岩石和枯草。
斯利沃不见了！
卡米利亚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睡意全无。
她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环顾四周，借着微弱的星光，焦急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
阿拉贡、吉姆利、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都睡得很沉，篝火边只有他们几个人，莱戈拉斯不知道去了哪里。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斯利沃不应该轻易离开她的身边，尤其是在这样陌生的险境。如今的索隆已然卷土重来，奥克在四境发起攻击，战火几乎烧遍了中土的每一寸土地。已不再有什么地方能够称得上安全无虞。
她不敢大声呼唤，怕惊醒同伴，也怕引来不该来的东西。
她迅速而无声地爬起来，拔出随身携带的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蹲下身，仔细在地面上搜寻。
精灵和矮人的靴印、斯利沃巨大的蹄印在营地附近混杂在一起。
终于，在营地边缘，她辨认出了一行清晰、指向山谷深处树林方向的蹄印。
斯利沃独自离开了。
卡米利亚没有丝毫犹豫。
她看了一眼沉睡的同伴，她不能耽搁时间，斯利沃的速度很快，如果它要离开，她只怕自己追不上它。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刀柄，顺着那串蹄印，像一片轻盈的羽毛，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黑暗的树林。
树林里比外面更黑，浓密的树冠几乎遮蔽了所有星光。
斯利沃的蹄印在松软的林地上非常清晰，指引着卡米利亚搜寻的方向。
卡米利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异常，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任何可疑的声响。
她担心斯利沃遇到了危险，或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了。
恐惧和担忧缠绕着她，让她心急如焚。
追踪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的黑暗似乎稀薄了些，隐约传来微弱的水流声。
蹄印径直通向那个方向。
卡米利亚加快脚步，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不算宽阔的小河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河水潺潺流动，稀里哗啦地流向远方。
就在河边，一个熟悉的巨大的身影正低着头安静地饮水。
“斯利沃！”
卡米利亚几乎要喜极而泣，悬着的心瞬间落下一半。
她快步走过去，带着一丝责备和失而复得的庆幸：“你要吓死我了，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以后不能……”
她的话没能说完。
就在她距离斯利沃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正在喝水的斯利沃猛地擡起了巨大的头颅。
它没有看向卡米利亚，而是警觉地竖起耳朵，昂起头，两只巨大的鹿角直指天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不安的呜咽。
卡米利亚顺着它的目光擡头望去。
天空，不知何时，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轮猩红色的月亮悬挂在天幕之上，散发着不祥的、粘稠的暗红色光芒。
那颜色浓郁得如同凝固的鲜血，将周围的云层和整个夜空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晕。
冰冷的红光投射下来，将小河、河岸的石头、斯利沃和卡米利亚都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血色里。
是亡灵之路上出现过的血月……
卡米利亚的心猛地一沉，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在亡灵之路时，这血月的出现正是索隆意志的显现。
它再次出现，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斯利沃显然也认出了这轮带来过恐惧的血月。
它不再饮水，巨大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发出不安的喷鼻声，蹄子不安地刨着河岸的湿泥。
它不再看向天空，而是带着明显的恐惧，一步步后退，巨大的身躯紧紧贴到了卡米利亚身边，寻求主人的庇护。
“嘘……别怕，斯利沃，别怕……”
卡米利亚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伸出手，一遍遍抚摸着斯利沃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脖颈和宽阔坚实的后背。她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稳，试图安抚受惊的斯利沃。
但卡米利亚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定在天空那轮血月上，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种源自本能的巨大危机感扑面而来。
血月的光芒似乎更加刺目了。
那浓郁的、不自然的红色开始扭曲、蠕动，如同沸腾的血浆。最中心那漆黑得比墨还要黑暗的区域，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在疯狂地旋转。
卡米利亚屏住了呼吸，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邪恶意志正穿透遥远的距离，通过那轮血月，锁定在这片小小的河岸上。
几秒钟，或者更短的时间，那轮血月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彻底改变了形态。
猩红的背景中，一只巨大无比的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骤然成形。它占据了几乎半个天幕，瞳孔深处是翻腾的、毁灭一切的黑色深渊，周围是如同熔岩模样的火焰构成的巨大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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