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肃朝纲 她将他护在身后(1/2)
第56章 肃朝纲 她将他护在身后
北部还远在天边, 魏时兆和黎月徒步出了林子,烈日当空,炙烤大地, 远处荒原寂寥, 满目无一丝生机。
这叫人一眼望不到头的绝境, 黎月自然是看不见的,只能被魏时兆拉着缓缓前行。
没了马, 他们别无他法, 除了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外, 无一丝出路。
之前魏时兆还说要去城垣歇歇脚,跑过这些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便能进去, 每座城里也多少有一些官宦是能为魏时兆所用的。
只要见到了人影,便还有一线生机。
魏时兆往前走:“我们去前面那座城。”
黎月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拉着魏时兆的衣角, 闻言便在心里估量现在离那城垣还有多远。
漫无目的的朝前走, 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魏时兆身上, 她不喜欢这样。
魏时兆觉得袖子一沉,回头, 原是黎月蹲下身去, 哑然开口:“我的鞋似是磨穿了......”
魏时兆停下来去看她,这个境况, 她脚疼索性也就不矫情,魏时兆给她仔细检查了一番, 叹了口气:“你的鞋安然无恙, 若是累了, 那便再歇一会。”
说着便要拿出来水壶给她。
黎月撇过头,对他的语气颇为不满,身上的汗与衣裳粘黏, 十分不适,她擦了擦汗:“你若是觉得我麻烦,大可可以将我丢在这,反正左右都是死......”
“够了黎月,”魏时兆忽的打断她,声音是耳辨的恼怒:“你就这么不信本王?”
“本王说会活着将你带回去,便一定会办到,你何苦说这些来挖苦本王?”
他紧紧蹙眉看着她,可视线到了她眼前的布条上,又一愣。
她又看不见,又如何知晓他的恼怒?
黎月虽是看不见,却也听得出他的情绪,她委屈着却也流不出眼泪来,心里堵着,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魏时兆不是什么心软之人,此刻却轻咳一声,觉得自己说重了话,可生性也不是个会说软话哄人的,只能将水壶扔给她,站起身来:“喝了水歇歇脚,不远了,我背你过去。”
路程不远,可单靠人走不知要耗费多少力气,黎月也再同他耍性子,听话将水喝下去便上了他的背。
*
黎洚与左都候一同进了前堂,殿内一片清明,魏时崇与蔡泱端坐高位,本就像是睥睨众生的神祗。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慌乱。
不过是贪恋权势罢了,他苦心经营多年,对魏时崇又有养育之恩,他又怎能忘恩负义,为了一个相识不过一年的女人同他生事端?
不会的。
魏时崇是个忠义之人,一声义父大过于天,他绝不会为了蔡泱同他心生嫌隙。
如此想着,他心里安稳了几分,却仍不敢擡头去看高位上的两人,同左都候站在一起。
蔡泱看着他,眯了眯眼。
众臣参拜完,黎洚先开口问:“不知一连上朝两日,王上王后可是有要事相商?”
魏时兆应声,兀自掏出那枚玉牌:“不知义父可熟悉此物?”
黎洚蹙眉看去,这么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虽是年纪高了老眼生花,可魏时崇手里之物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那分明是他亲自为黎月求来的玉牌,在柔伊有通天的本事。
黎月也因此有恃无恐,日日挖坑闯祸,从不顾虑后果如何。
他咽了口唾沫,只觉额间骤然生了冷汗,嘴上打着哆嗦。
“自然,认得。”他深吸一口气道。
众臣自然不敢掺和黎洚与王廷的事,在前堂连大气也不敢出,却能用余光仔细打量着魏时崇手里那物。
人都有私心,看清那物后,少不了有人心里唏嘘——
这东西,整个柔伊都没有第二份,这是荣耀,是地位,大抵是魏时崇感恩黎洚多年的养育之恩,便是权势也给,钱财地位也给。
却没人敢置喙半句,这黎家的身份是有目共睹的,先前众臣纷纷有意倒戈魏时兆,却无人押宝押在魏时崇身上,可魏时崇翻身一变竟成了柔伊的王,在这之前身后却只剩一个黎家。
黎洚实至名归,有这份尊荣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招人嫉恨些罢了,一边贪恋着黎洚给的好处,一边又嫉恨着黎家的尊荣体面。
魏时崇站起身缓缓走到黎洚身边。
“听闻当日,小月的尸首已被毁的面目全非,义父是见了她身上有本王御赐的信物才辨认出来的,匆匆下葬,也是可惜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他自顾说着,黎洚面色一白,大抵能猜出他要说什么。
“王上日理万机,臣能理解王上的苦衷,月儿她也应当知晓......”他不敢看魏时崇,语气颇为恭敬。
蔡泱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心上一紧,不知是出于哪里的紧张。
她在紧张什么?
魏时崇那般哄她,自然会将她在意之事放在心上吧,她轻叹一口气,觉得是孕中火气旺,她不该这般对他生疑......
魏时崇摇头,弯唇:“该给义父的,本王定会兑现,不过义父绝不能让本王心寒。”
“义父可否给本王看看,当日从小月尸首上搜到的玉牌?”
黎洚擡眸,脸色煞白,心上骤然一惊。
他这是都知道了?
黎洚咬牙,不只是该怪黎月办事不力,还是该怪朗庚搜的太过仔细。
真是好手段,人没带回来,倒是带回来个叫人难堪的物件。
他圆不回来:“那玉牌已随着月儿下葬了,现在怕是拿不出来,让王上多虑了......”
“看来义父是听不懂本王的话,”他扬声:“这玉牌就是小月的,至于为何会在追查魏时崇的时候查到,想必小月的生死与魏时兆脱不开关系。”
黎洚咽了口唾沫。
魏时崇背过身,手里摩挲着玉牌:“难不成义父不想将事查清楚?”
“人都死了......”黎洚咬咬牙。
魏时崇忽的转过身来,半晌后轻笑:“义父当真是心胸开阔,本王还记得小时候,小月摔了跤义父都要请好些个医师来诊治,如今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义父反倒要轻轻放下?”
他答应的蔡泱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她受了委屈。
黎洚如此确实叫他心寒,他总以为黎洚会如亲父一般同他站在一起,可到了如今这个局面,他竟然看不清黎洚。
闻言,黎洚一愣。
是啊,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便是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可黎月自小听的训诫便是已黎家为主,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保住黎府安泰昌平。
“那不只王上想如何?”
他可以同魏时崇撕破脸,总归黎月与魏时兆绑在了一处,进可攻退可守,来日他黎府的尊荣照样能死灰复燃。
魏时崇没想过黎洚会这般直白问他。
他自黎月想到了小时候,病了躺在榻上,黎洚亲自给他擦汗喂药,房中生着最好的炭火,整个寒冬都不再孤寒。
他与义父之间,是何时成了这副模样的?
蔡泱蹙眉,明显也觉察出不对,便轻咳一声传了詹老三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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