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三合一(1/2)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三合一
【首当其冲的是苏轼的弟弟苏辙。虽然苏轼的诗并没有将苏辙牵涉其中, 但因为他和苏轼的亲缘关系,他仍然受到了牵连被贬。】
【还有给苏轼送信的驸马都尉王诜,因提前给苏轼通风报信, 平时交往频繁,被削除一切官爵, 以及时任秘书省正字的王巩,因与苏轼书信往来频繁,被权监察御史舒亶抓住把柄并告发, 被贬谪至宾州监督盐酒税。】
【除此之外还有还有其他受牵连者如司马光等人。】
【在被贬黄州的那段时间里,苏轼t可以说心灰意冷,也可以说是另辟蹊径,他仿佛找到了一种,独属于自己的怡然自乐。】
【在黄州那段日子,苏轼常常去城外的赤壁山游玩, 由此也创作出了不少的诗句。】
【有宋词豪放派之代表《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 千古风流人物。”又有《卜算子》之中“拣尽寒枝不肯栖, 寂寞沙洲冷。”的孤独与自傲。更有《记承天寺夜游》的百感交集, 贬谪的苦闷,知己的相逢, 夜晚的难眠,以及赏月的快乐,结合自己的豁达乐观, 通通都在这一时刻聚在了一起。】
【而正是这种时候的苏轼,在真正的成为了他自己, 孤独、淡泊、且一切由心由己。】
【其实苏轼的骨子里还是一个乐观积极的人,纵然在黄州那段时间郁郁不得志,但他仍然从中找到了乐趣, 而“东坡居士”之名号,也恰恰实在黄州得到的。】
【一个精神世界极度丰富的人,在某些时刻会变得异常的坚定,所以仕途的挫折,以及新党的打击只会给苏轼带来一时的困境,但却无法将他打倒。】
【时间是在不断的流逝的,而在这种长久而缓慢的时间之中,苏轼终于等来了朝堂的变化以及自己的机遇,这便是苏轼人生的第二起。】
【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机遇,只不过是宋神宗驾崩,皇太后摄政,司马光为相,新党式微,而旧党东山再起罢了,同样东山再起的还有在“乌台诗案”之中被贬的苏轼。】
【在“元祐更化”之中,皇太后与司马光对王安石变法进行了全盘的否定,苏轼的仕途青云直上,一下子从戴罪之身变得炙手可热。】
【但这些是他想要的吗?仿佛不是。】
【大宋的文人,总是有着自己的风骨,就如同王安石虽与苏轼政见不和,但仍然原因在“乌台诗案”之中为他求情,因为他们是政敌不是仇人,政敌之间没有那么多血海深仇,只不过都在坚持自己的看法罢了。】
【苏轼回到了朝堂,并没有想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平步青云,因为他并不赞同皇太后与司马光对变法全面否定的态度。】
【听到这里,可能不少人觉得苏轼有病,不知道他到底是支持变法还是不支持。】
【但所有的事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的,苏轼不认同激进的变法,但是却不是觉得它全无用处,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苏轼既不为新党所容又不为旧党所容,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请辞外放。】
【而这一次,苏轼又来到了杭州。】
【杭州山好水好,什么都好,就算是被外放至此,面对美好的江南。怡人的风景,快乐也总是多于痛苦的。】
【如果说,被迫外放对苏轼来说是一件祸事,那么对杭州百姓而言,确实天大的幸事。】
【因为苏轼不管是贬谪也好,还是升迁也罢,他从来都不是个会摆烂的人,他会用心的治理自己所管辖的地方,成为一个合格的父母官。】
【苏轼到第二次到杭州做官,恰逢杭州大旱,百姓民不聊生,瘟疫频发。苏轼在这一场灾难之中救了许多黎明百姓,还在第二年春,降低米价,施粥赈灾。救活了很多人。】
【在杭州的日子,苏轼无疑是快乐的。】
【但杭州的快乐时光终究会走向结束,苏轼的三起,则是被调任回朝担任礼部尚书。朝廷对苏轼的态度表现的十分微妙,他的吏部尚书时光做的并不是一帆风顺,相反,回了朝廷的苏轼,仍然在不停的调任与辗转之中,直到再次被贬。】
【年迈力衰的苏轼,在他六十二岁的这一年被贬儋州。】
【儋州是什么地方?海南岛,天涯海角。但那个时候的海南岛还不是如今的旅游胜地。】
【古代的儋州,偏远,穷苦,炎热无比,也就是宋朝不让杀文官,不让皇帝可能也不会费这个功夫,直接把苏轼杀了算了,因为在当时的环境下,被流放儋州,比起砍头也好不了多少。】
【然而苏轼在儋州却并没有一点点应该有的不如意,这是人的性格所导致的。】
【六十二岁的他,一生当中经历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了,多到他不仅不会因为失意而惆怅,反倒能将那样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悠闲舒适。】
【别人向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鲜花,苏轼去了儋州,将儋州当做他的第二故乡,他在这里办学堂、教授学生,不少人因为仰慕他的风采,特地前来求学。直到苏轼离开,儋州都还保留着他留下来的学风。】
【一直到宋徽宗继任,苏轼才终于离开儋州,元符三年四月,朝廷颁行大赦,苏轼复任朝奉郎,北归途中,他去世于常州,那年的苏轼六十六岁,就这样,他走完了属于自己的一生。】
【回首苏轼的人生,诸多不如意,但唯一坚守的就是自己的本心。】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话说着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
【但苏轼做到了,被贬黄州,他成为了古今闻名的“东坡居士”,被贬惠州,他写下来表达自己豁达乐观心情的“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提现了苏轼的积极以及对生活的适应,被贬儋州,他仍然可以将儋州当成自己的第二故乡。】
【许许多多的事情凑在一起,不得不让人又想起了苏轼的一首词,《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这首词是苏轼的好朋友王巩受到“乌台诗案”的牵连被贬后北上,与苏轼相遇之后,苏轼问王巩身边一个叫寓娘的女子广南风土如何,那个女子答道“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苏轼听后,大受震撼,于是做了这首词,赞叹寓娘一直相伴好友的行为,也感叹寓娘这样的心境。】
【然而事到如今,兜兜转转,这样的心境,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境呢?只不过做出这首词的苏轼在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回经历又会遇到些什么。】
......
不到半个时辰,天幕匆匆说完了苏轼的一生。
不得不说,在天幕设定的时间里,人生仿佛是被压缩折叠了一般,过的好快好快。
从前几次盘点就一直存在的风声,讲到了苏轼一生的终结,终于也随之结束了。
所以那风声并不是什么面对特殊情节也产生的特殊音效,原本就是为苏轼一个人而准备的。
他的人生,就像是自然界里一阵不受控制的风,有时候吹得急,有时候又吹得缓,但是急切的时候偏多,缓和的时候偏少。
似乎是为了贴近苏轼的人设,因为在他的人生里面,也是跌宕起伏偏多,平铺直叙偏少。
然而听完之后,苏轼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感受,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他能活到六十六岁,其实也还算长寿。
因为他身边,他所认识的很多人,都没有活到六十六岁,还差四岁就是古稀之年,无论从那种方面来算,也不算短命。
不管在其中,他会遭受怎样的波折,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困境,但最终,他还是较为完整的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其实也不能说他运气不好吧。
但如果没有安逸,反而全是苦难,那活得久,也不能说是一种幸运。
苏轼只能说是不怕苦难,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去经历苦难。
其实想避免既定结局里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最方便也最简洁的就是阻止那场“乌台诗案”的发生。
少发几句闹骚,少和朋友通几次信的事情,并不难办。
既可以让自己免于罪责,又可以让朋友以及弟弟免于牵连,这样的事情苏轼很愿意去做,且避免诗案并不是违心之举,他所坚持和坚守的依旧不会改变。
想到这里,苏轼不禁又回忆起了天幕里的那个王安石。
天幕并没有将王安石的变法一一说清楚给众人听,所以具体是什么内容,又具体该怎么操作,它最终是怎样走向失败的,没有人会知道。
苏轼多能从天幕之中获取到的信息就是,他王安石确实是个正人君子。
即便因为变法上的不和和他产生分歧,但仍然愿意在诗案一事中出手相救,令人佩服。
但他同时也在想,不知身在何处的王安石,偶然得知了自己变法的失败,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或许比苏轼还要痛苦吧,毕竟他还没有展开自己的宏图,就被告知了结局。
有些事情,想法是一回事,真正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也许变法的初衷本没有错,错的是后续的进行,说不定在天幕的暗示之下t,王安石对他的变法设想进行了改造,把弊端全部去除了呢?
但这一切都仅仅只是苏轼各人的期望,没有根据,更没有信服力。
纵观整个天幕,其实说到底,最让苏轼觉得有一些担忧的,仅仅只有“乌台诗案”之中那一百零三天的牢狱之灾,以及年老之时被流放儋州。
牢狱对所有人的恐惧都应该是一直存在的,不仅仅是对囚禁的害怕,更有为严刑峻法的害怕。
那一百零三天里会经历些什么,又会遇到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至少,苏轼在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祸里,并没有丢失掉自己的本心。
还有那些,在天幕之中匆匆而过的朋友,其实大部分他都还不算熟悉,偶然得知了这些人为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苏轼其实并没有很多的感动。
他只是觉得陌生,陌生之余,又是难以言喻的愧疚。
尤其是对他无辜受牵连的弟弟的愧疚。
因为苏辙是天幕提到的那些受牵连的人当中,他最熟悉,也是目前感情最为深厚的那一个。
纵然自己不希望被官场磨灭了最初的理想,但他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坚持或者固执,让苏辙受到本来不应该面对的灾祸。
苏轼知道,如果他面对祸事之时,苏辙一定会想办法就他,就如同他想用自己的一切来抵消苏轼的罪责一样。
这就是亲情,血缘是无法斩断的东西,也是他与苏辙之间,最深厚的联系。
在苏轼愣神的时间里,王弗思考刚才听过的天幕。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作用不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天幕连她的只言片语都不曾提起过。
王弗倒不是有多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天幕里,只不过想要知道,她在这里头能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可是天幕一句都没有提。
她甚至怀疑在苏轼起起伏伏,升迁又贬谪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陪伴在他身边过。
但是又怎么可能呢?
她不可能不陪在丈夫的身边的,在他经历挫折与磨难的时候,她应该做一个能够排解他痛苦的人。
最近这一段时间的盘点,天幕没有任何一次提到过她,这显然很不合常理。
因为与苏轼有亲缘关系的所有人都在天幕之上出现过,单单避开了她,显得奇怪有难以琢磨。
但思考到之前的盘点,出了谢道韫之外,其余被盘点的诗人,他们的妻子也不曾出现过,于是,她又觉得情有可原。
天幕不提,但是王弗想问,只不过天幕很有可能不会给她回答。
她便想借用苏轼的名义去问。
她和苏轼只不过是一对普通夫妻,少年相识、情感深厚、相敬如宾。
年少时期,在父母的支持下,在相爱的前提之下,结成的婚姻。
他们彼此珍重,又珍惜这段情感,就算不为了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出现在苏轼以后的人生里,向这个貌似能够预言的天幕,询问一些,她或许可以知道的事,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吧?
这般想着,王弗便去院子里找苏轼。
苏轼从很早开始就坐在院子的石桌上,一边思考,一边观看。
想的事情多了,人就容易走神。
于是王弗走到苏轼身前的时候,他似乎还没有发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久久不能出来。
王弗在他面前坐下,见他不说话,就托腮坐在他身旁,等着他什么时候想完什么时候看到自己,在说说其他的事。
显然,苏轼很没有眼力见。
他不是没看到王弗,只不过以为,她就像平常一样,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默默的坐在身旁陪伴自己。
一如他们相处的每一个日夜。
但他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更不能知道,现在这些看上去无比平常之事,在未来的某一刻,会成为只剩下回忆的奢侈。
人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这时人间常态,任何人都不能避免。
终于到王弗等的几乎就要睡着了的时候,苏轼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妻子守候在一旁很久很久了。
多年的相处不是白来的,苏轼感觉得到王弗的心事重重,但同时也能看出她的纠结万分,于是他决定主动出击。
他直起身子,轻声问:“你有事想跟我说吗?”
王弗下意识摇头,随后又点头。
思考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用一种较为平和的方式慢慢的引入话题。
想了想,她问:“关于天幕里面说的那些事情,你害不害怕?”
苏轼倒没什么害怕的,只不过王弗既然这么问了,那就代表,她大概是有一点担心的。
苏轼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安慰她道:“不用担心,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以后的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却还是没有回答王弗的问题。
于是,王弗又问:“那你打算怎么面对呢?”
苏轼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其实在大部分的时间里,王弗都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这种一定要问出一个结果或者回答的行为,放在她的身上很不适配。
但她就是问了,一反常态的问了。
苏轼能感觉到她的异样,所以问她:“你怎么了?”
王弗摇头,她没提自己的事,只是说:“我不希望你经历天幕里说的那些事,那太苦了,我更不想你受牢狱之灾,问你想要怎么办,其实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避免的办法。”
有些事可以避免,有些事不可以避免。
其实说到底,苏轼没有力争改变,是因为他期许的是那个不被改变的过程。
有的人总是有一些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比如说苏轼,如果说从一开始他还有想要改变一切的想法,那么在听说杭州饥民因为他的缘故活下来了许多的时候。
苏轼就觉得有的事情,是上天注定的。
如果他选择了逃避,那到时候发生大旱,杭州百姓应该怎么办?
这些话,他不可能告诉王弗。
因为说出来显得虚伪又飘渺,总而言之是没有踩到实地上面的。
但不说不代表他不可以这么想。
王弗见他一直不说话,也不再在同一个话题上面纠结,两人沉默了很久。
一直到西边的落日缓缓不见了踪影,院墙外的两只乌鸦叽叽喳喳的叫着飞到石桌旁边的树上落脚。
王弗才终于想起自己过来这里原本的目的。
苏轼实在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丈夫,即便她什么话都不说,莫名其妙的难以沟通,他还是默默的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一言不发。
终于,王弗看着逐渐变得越来越黑的夜幕,艰涩的开口说道:“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天幕,未来在你失意沉沦的时候,我在什么地方。”
她的这句话显然在苏轼的预料之外。
苏轼用一种惊惶又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
为什么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她当然应该陪在苏轼的身边啊,想过去的许多日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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