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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斩首诚非策,女子阴谋遂见欺 故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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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斩首诚非策,女子阴谋遂见欺 故人……

其后各家的筵席, 裴妍能推则推,倒是安稳了一段时日。

然而,别家可以避过, 皇后召见却是避无可避。

这日一早, 张茂将将去台阁,就有黄门进府, 道是皇后急召。

裴妍给容秋使了眼色。容秋会意,立时退了出去。

裴妍没理会黄门的催促, 不紧不慢地梳妆更衣, 一个时辰后, 才带着半夏与几个婢子晃悠悠进宫。

到阊阖门外时, 见到河间王妃刘氏已等在宫门口。

裴妍立时言笑晏晏,上前与刘妃寒暄。

刘妃自是受裴妍邀约而来。比起审时度势的乐妃,辈份更高、又极力想与自己交好的刘妃是更好的选择。

果然,殿内除了皇后端坐上首, 主宾席上还有齐王太妃与湖阳郡主。

见裴妍与刘妃联袂而至, 皇后脸上露出一瞬的微诧,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左手边的齐王太妃。

太妃亦脸色一变, 不过到底岁数在这, 还算稳得住。倒是一旁的湖阳郡主, 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显然修为不够。

刘妃与齐王太妃平辈,河间王虽是疏族,但这么多年镇守关中, 兵马不比镇守许都的齐王少。故而尽管她未得宣召、贸然入宫,在皇后和齐王太妃面前,倒没什么拘束。

反而是皇后, 在面对两位叔母时,说话行事格外小心,生怕一碗水没端平,得罪了一方。裴妍都替这位年轻的皇后累的慌。

许是有刘妃在侧的缘故,诸人聊了半天风月。裴妍冷眼瞧着,竟等不到下文。

中途如厕时,倒是看到医正领着几个太医步履匆匆,往太子所在的宫室而去。

皇后这里觑着太妃的脸色,见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知道今日事情办不成。她缓缓舒了口气。若非齐王威逼,她也不想与张家交恶。

于是裴妍回来不久,皇后就找借口散了筵席。

回去的路上,刘妃未察觉有异,与裴妍有说有笑地出了宫。

只裴妍手心濡湿,掌心紧紧攥着一张字条,上面赫然写着:“太孙病危,皇后欲构祸裴氏。”

给她纸条的黄门她有些眼熟,似是先前贾后宫里的人。

好不容易挨到张茂回府,裴妍赶紧将字条交与他。

张茂阅罢亦脸色一变。

太孙近日病重,张茂有所耳闻。照传信之人的说法,若非裴妍机警地唤刘妃作陪,今日这局,莫不是要把太孙之危绑到阿妍身上?

“可知是何人传信?”

裴妍摇头:“说不上名字,只依稀认得是旧宫故人。”

她顿了顿,叹道:“不想宫里还是有念着娘娘的人!”

张茂拧眉,一个贾后旧人,能甘愿冒这么大风险,给阿妍送信?若说背后无人,谁信?可满京城,既有能耐笼络旧宫宫人,又有心维护裴妍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他将字条攥在掌心,到底不是滋味。

“太孙在自己宫里,生死与我有何干系?”裴妍没有察觉他的心思,兀自在那分析,“怎么就能攀污上我?”

“这世间莫须有的罪名何其多——巫蛊之祸,八字相克,哪个不能波及?何况,先太子毕竟死于贾后之手,焉知你这个贾后从女不会对其子挟恨报复?”张茂压下酸溜溜的心绪,掰开来讲给她听。

裴妍这才一阵后怕,始知“构陷”二字是何意!她能否认自己不是贾后从女?还是能否认贾后没有谋害太子?都不能,那又如何自证她对太孙无不轨之心?何况,在人家的地盘上,掉一个巫蛊、毒药出来实在容易不过。她们既设了这个局,便有的是办法把她往里面套。

得亏她事先请了刘妃同行,不然这宫门她进得,想出来却是难了!

“我与皇后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帮齐王害我!”

张茂叹气,将裴妍揽入怀里:“皇后就是个花架子,根子还是出在齐王身上。想来因我说自己发过毒誓,不能悔婚另娶。他们便将主意打到了你这里。”若是裴妍死了,或是获罪与他和离,他便没了推脱联姻的借口。

“该死的齐王!”

“确实该死!”张茂嘴角噙笑,眼里闪过利刃,“放心,很快便有人出手收拾他了!”

见裴妍的眸子疑惑地望向他。

张茂抚了抚她的秀发,轻声道:“还记得我与你提过的东莱王司马蕤么?”

裴妍点头。张茂说起过,东莱王是齐王的庶长兄,自小就被齐王太妃过继到别家去。

张茂摇着便面,嗤笑:“前几日,他向齐王请旨,要求开府仪同三司,被齐王当众驳回。”

裴妍蹙眉:“驳回又怎样?他还有胆子反了齐王不成?”

张茂点了点她的鼻子:“他没有这个胆,可他背后的人有呀!我的人近日看到他频繁出入成都王府,想来在谋划什么。”

过了几日,京中果然爆出一则骇人的奇闻:齐王于府中遇刺,身受重伤;湖阳郡主为救兄长,不幸身亡。而刺杀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齐王的庶长兄——东莱王司马蕤。

原来齐王首倡清君侧时,赵王曾收押齐王在京的兄弟,还差点将他们全都处死,司马蕤就在其中。还好当时的太子中庶子祖纳上表劝谏,赵王也觉得他们不过是齐王的异母兄弟,杀了也不顶事,这才勉强放了他们。为此,司马蕤始终觉得齐王欠他一命。

然而齐王掌权后,并未安抚自己的兄长,只封了他个虚职。司马蕤不服,厚着脸皮提出开府仪同三司的请求,亦被齐王狠狠驳回,半点情面没给。为此,司马蕤恨透了齐王。

恰左卫将军王舆因曾是赵王麾下,尽管倒戈有功,亦未得齐王封赏。

两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在成都王府吃酒时碰上,霎时惺惺相惜起来。加上成都王从旁推波助澜,司马蕤恶向胆边生,趁机与王舆商议,由王舆乔装护卫与他一同入齐王府,趁他与齐王单独议事时,合力绞杀齐王。事后,由东莱王取齐王而代之!

可惜,彼时湖阳郡主恰巧亦在齐王身侧。千钧一发之际,齐王竟以妹妹作盾,生生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刀!

听闻消息,张茂与裴妍都扼腕叹息——差一点就成事了啊!又都为齐王不齿,竟拿亲妹妹当垫背,是人不!

齐王没死,只是受了些伤。主谋东莱王却只是被扣押,不日除爵流放。可怜同谋的王舆却被当场处死。一起被杀的,还有同样参与行刺的赵泉。

裴妍听说这个消息时,心里一颤。她想起韩芷离京前,赵泉的质问——“是不是只有齐王死了,你才能回来?”

他该不会,因为这个才搅合进去的吧?

裴妍捂住心口,也跟着难受起来。她答应过韩芷,要帮她看顾赵泉的,没想到一个错漏,还是没能护住他的性命!

海上漂泊无迹。韩芷自离京后,也就上个月给她来过一封简短的信,说自己已达东海郡,不日便要随船出海。她亦回给她一封。之后便杳无音信。

不敢想,若她知道赵泉出事……

容秋劝道:“女郎何苦自责。那王舆是赵郎君的表兄,即便赵郎君未参与此事,王舆被夷三族,他依然逃不脱。”

理是这个理,但事在人为——她事先并不知赵泉也参与了此事,否则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周全一二。

裴妍犹豫再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瞒着韩芷——既然二人有缘无分,这个消息即便告诉了她,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万一她想不开,再回京替赵泉寻仇什么的,岂非又要折进去一个?得不偿失!莫若等时间长些,她对他的感情淡了,再寻机告诉她不迟。

另一边,张茂在出台阁时,特意等着同样下衙的司马毗。

“茂替内子多谢世子回护!”

僻静处,张茂朝司马毗敛然一礼。

司马毗脚步一顿,侧身避开张茂的礼,淡淡道:“张将军何出此言?”

张茂直起身,目光灼灼:“若非世子暗中安排宫人示警,内子昨日恐已遭遇不测。”

司马毗却目色一柔,将笏板放置臂弯,嘴角擒着一抹笑意:“阿妍聪慧机敏,自有贵人相助。”她能机警地想到邀刘妃同行,让皇后与太妃不敢妄动,这比他传多少消息都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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