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小阮，因为你喜欢（1/2）

第197章小阮，因为你喜欢

堕落清晰可见。

郑芳臣想, 他终究抑制不住心中的那头肮脏的凶兽。

每到白天，他压抑自己变成和哥哥一样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人；每到夜里，他看她入睡, 总忍不住，沉默又压抑地喂饱心中的凶兽。

不满足，怎样都不满足, 越来越沉沦。

不满足自己, 想握着她的手，轻轻缓缓，重重急急。

一声轻笑响彻寂寞的夜, 轻飘飘的却如千钧之刃穿过心脏。

“郑芳臣，玩够了么？”

冷冽而戏谑的声音让浑身的滚烫瞬间结成冰, 心脏被抓紧的感觉再次重复上演。

望向床榻上的身影，她那双黑琉璃般的眼睛，换成了金灿邪异的瞳仁。她挑着眉, 看着他。

他僵在当场。

而她慢慢抽回自己手, 眼中厌恶和嫌弃的神色十分明显，丝毫不掩饰, 用手绢擦了又擦，道：“就……贱成这样么？当初那个满口贞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郑二公子是谁, 还是你么？连如此低贱的本能都无法克制, 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真是虚伪啊。你怎么做得出来这样趁人之危的事？”

他说不出话来，她说得没有一个字不对。

她下了床, 把他推倒在地上, 指尖勾起他的下巴，又给了他两巴掌, 那曾流过血的眼睛恍惚又失明看不见，痛得窒息。

推搡之间，蓝衫凌乱，隐隐露出身上的伤痕。

她像发现十分有趣刺激的事情，扯开他所有遮掩，也如踏碎他所有的自尊，因为她看着的，正是他身上刻满的字。

“郑芳臣，我的好二哥，你的身上怎么全刻的是我的名字？瞧瞧，都没一丝好皮肉，用了很大力吧？真没想到，我一个蛇族孽种、地宫豢宠、蛇蝎女子，竟然叫你如此神魂颠倒，你才是最低贱最卑劣的人。”

看着那些斑驳错落，她自然不会触动，她看见只会觉得恶心，只会加倍嘲讽他，更狠地侮辱他。

是他应得的啊，哈哈哈……

她赴天劫后，他发疯一般开始研究陵江地宫，开始仔细地看那些尘封多年的、他曾经懦弱不敢去看的地宫资料，开始真正了解那时她的处境有多难有多悲惨。

她的悲剧是他一手导致的。

他对她说过那些话……在瑶山，是他对她最恶毒，可天底下他分明是最没资格那么做的人。此后一切都是他应得的，被世家笑话、被同门抛弃、被众人厌恶，都是他应得的，被她还回来千倍百倍都是应得的。

她冷嘲热讽的声音像刀再次刮开他鲜血淋漓的心，让他麻木；却又像世间最烈的药，激起他的凶恶，更卖力地挺直。

再多骂骂他，多恶劣都行。

被蛀空的心，奉她若神明。

……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从虚妄被拉回真实，郑芳臣蓦地回神，才觉额上已一片薄汗，他又失神了，他最近 恍惚失神地越来越多，竟连晚上坐在床边默默看她时都失了神。

原来她还是没想起来，幸好没有，可惜没有。

阮含星今日睡得不好，总觉得头昏脑胀，脑海中像有什么东西如火烧沸腾般，汩汩地想往外冒，这种感觉甚至从头流向全身，让她不由从睡梦里惊醒，结果睁眼看见有个影子坐在床边藏在夜色里，更是心脏一紧。

好在眼前恢复明亮，借着月色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

只是眼神迷茫，宛若失魂。

那人微微僵直了身，慢慢平复了呼吸，才擡眸，对上她亦有些恍然的视线。

“我……我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你若睡得好，我就走了，没什么事，好好休息。”他有些无措，起了身。

她揪住他的衣袖。

他平复下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她说：“我睡得不好，我头很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想从我的脑海里钻出来。”

他闻言不由紧张起来，“我帮你看看。”

燃起灯火，他为她把脉，在那经脉中注入灵力，却只能探到一片虚无，察觉不出任何异常，“许是我术法倒退，我带你去……”

他原本想说，带她去求见师尊。

话未出口，猛然一惊，自从多年前他被赶出瑶山后，便已师徒情绝，他一个不入流的散修，又哪来的师尊。

“不用出去，我平复会就好，等会就能睡着了。你就坐在这里吧，哥哥，你在这，我安心些。”

你在这，我安心。

他的心脏忽然炙热而生动地跳动，那总是缺失掉的三魂七魄又归了位，塞得这腐朽的躯壳又似恢复些生机。

他站起来，“我拿琴来，有一曲清心诀，能安眠助睡。”

她等他。

他回来，点了凝神香，放琴轻奏，幽幽琴声入耳，倒真抚平她颅内那些疼痛，她枕着琴音缓缓入睡。

而他弹着琴，在她睡后，仍一直弹奏下去，一遍遍，不舍得停下半刻。

阮含星是在琴声中醒来，她睁眼，蓝衣公子便坐在桌案前，指尖仍流动在弦上。她不由赶紧坐起，“哥哥，你在这里弹了一整晚？”

“没事的，我是修士，不需要休息。”

“那怎么行，你快去休息吧。我昨晚睡着了，你应该在我睡了后就回去。唉，我也是，睡太沉了。”她琐琐碎碎说着。

“你在担心我么？小阮。”他停下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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