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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拆穿 “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姑娘家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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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猜测再度萦绕上心头,李珩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才会铤而走险冲动追捕她?

如果说,她是晋王的孩子……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沈明语不是没查过自己的身世,但她只查到稳婆回了江淮,便断了线索。

她原想过段日子再查,可是后来突然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她真是晋王的孩子,那么梦中他为何会狠心发配自己?退一万步说,晋王可能毫不知情,梦中不过是阴差阳错,可他上次强行拘她去别院,甚至差点见死不救,这是切实发生的事,她仍是很难过。

能登上龙椅的人,不会有心慈手软的时候,倘若他不针对谁,只因和对方尚未有利益冲突。

假如晋王顺利登基,她应该高兴,但她却心思沉重。

“我困了,我睡会儿。”沈明语不想再去思索这些,她真的乏了。

月事让她小腹缠绵地疼,她很需要放空思绪,好好歇息。

萧成钧让她枕在自己膝盖上,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抚着她的乌发,柔声哄道:“好,别想太多,你顾好身子才好。”

……

沈明语睡得极沉,一路无梦。

等人醒来后,已经回了行宫。身边没有人,室内一片寂静。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但看角落的铜滴漏,应当已经是戌时。

她睁眼,茫然了片刻,身上的伤和小腹隐隐作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沈明语单臂撑着床榻,侧身坐起来,正要开口唤人,便听得有脚步声进来。

“世子,您醒了!”连翘手中端着铜盆,与她四目相对,脸上一喜。

沈明语睡眼惺忪,揉了揉眼,含糊问道:“三哥人呢?”

“府上来了信,说是有急事。”

守在一侧的半夏说着,呈上来一封信。

沈明语展信细看,果然是萧成钧的笔迹,的确如半夏所言,许是兰娘见萧成钧迟迟未回,疯症有所复发,萧成钧赶着回京去了。

“三少爷说,您在行宫暂且歇息一夜,明日他处理完事务,便来接您回去,叫您别四处走动。”

连翘担忧道:“岐王殿下昨日回宫后,一直待在淑妃娘娘的泉华宫,不曾离开,您被三少爷救走的事,料想他们也已经知道了,不知他们后面要如何对付咱们。”

沈明语蹙眉问:“淑妃怎么了?”

按理说,李珩身为已经弱冠的皇子,是不能留宿母妃寝宫的。

连翘道:“近几日淑妃娘娘时常梦魇,龙胎不稳,昨夜娘娘梦中受惊,又染了暑热,瞧着有小产之象,圣上十分忧心,岐王为表孝心,连夜守在泉华宫。”

沈明语略一思忖,这节骨眼上淑妃龙胎不稳,她与岐王的仇怨怕是要放一放,圣上必定没心思听任何谏言。

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温和嗓音,高声问道:“世子可醒了?”

很快,太子李瑛领着两个太医快步进来,见她整个人憔悴虚弱,面色苍白,正强撑着要下榻来请安,李瑛忙上前来,一把扶住她。

“莫动,不必如此多礼,快回榻上歇着。”李瑛伸出双手,托住她的胳膊。

沈明语浑身一僵,被他扶着慢慢回到榻上,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尤为关切,抿了抿唇,说:“殿下,这回让您担忧了,原是我莽撞追鹿,才闹出这乱子……”

话未落音,李瑛忽然倾身,擡手朝她额头直来。

温软的触感轻轻落在额上,沈明语屏住呼吸,说话声戛然而止。

看她并未发热,李瑛收了手,唇角扬起微笑,“你不必自责,先养伤才是。只是这两日父皇身子不豫,孤不便叨扰,等回京后,孤定会替你找回公道。”

说完,他站直了身,转向身后的连翘,“世子受了惊,身上又有伤,你这几日好生照料着,饮食务必清淡些,别叫人打搅了她休息。”

半夏记下后,李瑛又朝太医吩咐,“给世子再诊脉看看罢。”

其中一名石太医四下望了几眼,看殿内竟无内宦,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如今沈明语已经年满十七,按理说宫里会加派内宦服侍她,但京中只是暂居之处,加之沈敬鸿婉拒,宫里没有再强求,故而贴身随侍沈明语身侧的仍是半夏连翘二人。

沈明语没有多解释,只是随意伸手揽过了半夏的腰,叫她给自己喂水。

石太医微愣了下,余光似蜻蜓点水,从她二人身上滑过。

京中世家子弟多有宠婢不足为奇,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碍于太子在旁,石太医没敢多嘴,战战兢兢上前,替沈明语诊脉。

等回禀了太子,石太医擦了把汗,说:“世子伤处在胸膛上,还请世子脱衣,让臣细细检查一番,以免延误诊治……”

沈明语心中一紧,正要找借口婉拒。

忽听得太子缓声道:“还是罢了,已有京中名医给她处理过伤了,眼下她既然脉象无恙,暂且不必如此。”

石太医连忙应声,喏喏退下了。

等太子一行人走后,半夏连翘才过来服侍沈明语,安置她重新睡下。

……

到了夜里,刚过亥时三刻,沈明语被半夏唤醒了。

沈明语睁开眼,只见昏暗烛火中,素来稳重的半夏半跪榻边,苍白着脸,急促道:“世子,淑妃娘娘出事了,圣上差人请您过去。”

淑妃?那不是李珩的母妃吗,与她何干?

沈明语拧起眉心,擡手掀开纱幔,问:“发生何事了?”

半夏嗓音发涩,道:“淑妃娘娘梦魇受惊,有小产之像,他们说要……要取人血为引,以制安神药丸,消娘娘梦魇之症。”

闻言,沈明语睡意彻底消散,错愕道:“你的意思是,圣上要取我的血为药引?谁说的?”

“您还记得,您在千佛寺放血为引,救了歧王殿下么……不知他们哪里请的方士,非说要卯月生的年轻男子,且于娘娘血脉有恩,偏圣上信了。”

沈明语心底骤然发冷。

行宫里,卯月生的年轻男子只有两位,一位是太子,一位便是她。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这明晃晃是要她的血,何其荒谬。

但圣命难为,她此刻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周旋。

沈明语掀开被子,叫半夏为自己更衣。

泉华宫内,灯火辉煌,宫人们安静进出,个个屏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沈明语赶到时,先在偏殿见到了太子。

李瑛显然也是仓促被叫起来的,虽神色平静,却难掩眼底疲倦。

他凝眸望着烛光下的清隽少年,轻声问:“你此番进去,知道自己将会如何吗?”

他声音不复温润,含着些许沙哑。

“臣知道。”对面的少年昂首,清澈眼眸里毫无波澜。

沈明语平静回道:“倘若不能保下龙胎,淑妃或许会发难迁怒,圣上为安抚娘娘,臣也不会好过。”

“但……臣别无选择。”她深吸口气,忍着小腹疼痛,缓声道:“况且,臣不去,自然是殿下进去,这把刀刃便悬在殿下头上。”

李瑛打断她,声音低沉微急,“这是场陷阱,孤这回未必能护得住你。”

“孤不想看你出事。”李瑛闭了闭眼,声音压得极低,“……你到底是孤的妹妹。”

沈明语蓦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父皇醉酒后,曾吐露过他与你生母有过一段往事……”

李瑛负手转过身去,声音如远处山谷回音,空荡渺茫。

他轻声说:“你,或许是孤的妹妹。”

殿中灯火微晃,静得只能听清烛芯噼啪声响。

一片死寂的沉默过后,沈明语垂眸轻叹气,“殿下,您果然早就知道我是女子,但您怕是误会了。”

她不可能是皇帝的孩子,萧成钧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绝不会与皇帝的孩子有所纠葛。

且,种种迹象皆指向甘州那位。

只是她不愿去相信罢了。

“您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姑娘家?”她垂眸,盯着自己足尖,声音也有些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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