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2)
第125章
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开, 来到露天处,高举信物,召唤魔龙乌萨。
紫色的光芒自信物上泛起, 远处的天际线上, 一团乌云以违背常理的速度向蒙德城压来。
“来了。”
不同的人心中闪过同一个念头。
魔龙乌萨的身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民众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他们从未想过,劳伦斯家族竟敢在羽球节这样的庆典上公然召唤魔龙,一时间, 街道上乱作一团。有人撞翻了摊位, 有人绊倒在石阶上,更多的人蜷缩在掩体后,颤抖着擡头窥视天空。
“劳伦斯家族……总不至于放任魔龙攻击平民吧?”他们心中仍存一丝侥幸。
而城外,穆纳塔部族的战士们看到魔龙乌萨的身影, 眼中燃起滔天怒火。
“乌萨——!”
那个让他们沦为奴隶的魔龙,那个吞噬他们亲人的怪物!
仇恨在血脉中沸腾,他们的攻势愈发凶猛。温妮莎的父亲怒吼着挥动巨剑, 每一击都裹挟着积压多年的愤恨。而年幼的温妮莎紧握长枪,枪尖精准地刺穿守城士兵的咽喉。
他们要为部族, 杀出一条血路。
风神广场上,原本游刃有余地“戏耍”贵族卫兵的乐团众人,在魔龙乌萨现身的瞬间收敛了神色。
“终于……出现了。”惊鸿低语,话音未落, 手中笛剑便一个用力。
劳伦斯少主瞪大双眼, 喉间鲜血喷涌而出。笛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剑身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面汇聚出一团暗红色的血迹。
——这正是他们等待的时机。
贵族豢养的卫兵不足为惧。这些靠金钱与粮食维系忠诚的士兵, 一旦贵族倒台,自然会倒向新的势力。但劳伦斯家族掌控的魔龙乌萨,却是无人能预料的变数。
龙。
他们在提瓦特的旅途中听闻过这种生物。纳塔不久前才结束讨伐恶龙的战争,整个国度仍笼罩在硝烟之中;而璃月的天衡山下,亦有岩龙王若陀的传说。
无论何种龙类,皆是凌驾于凡俗之上的存在。
潜藏的威胁最为致命,因为你永远不知它的利爪何时会撕裂你的胸膛。
所以,他们必须将它引出来。
否则,这场反抗便不算彻底。
天边的乌云愈发逼近,魔龙乌萨紫红色的庞大身躯逐渐清晰。
它周身缠绕着诡异的紫色雾气,为整条龙蒙上一层不祥的阴影。
它降落在附近的廊道顶端,利爪深深嵌入砖瓦,双翼舒展掀起狂风,将未来得及躲避进房屋的人群掀飞数里。
仰天长啸间,刺耳的龙吟声贯入耳膜,令人痛苦地捂住双耳。但即便如此,却仍无法摆脱那摄人心魄的嘶吼。
——这就是魔龙乌萨。
这个认知同时浮现在所有人心头。
阿那亚却皱起眉头。在提瓦特漫游的千年岁月里,她见过无数龙族。
无论是自她诞生起便盘踞沙漠的草之龙王阿佩普,为了适应环境而血脉退化的渊下宫深海龙蜥,还是在战争之国纳塔的旅途中见到的那些龙族……形形色色,却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龙。
尤其是那萦绕不散的紫色气息,令她本能地感到不适——那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力量,不属于元素,不源于地脉,仿佛来自世界之外。
眼见魔龙乌萨出现,流浪乐团的众人也立刻开始对他发起攻击。
西蒙操纵着水流,与拉维尔射出的箭矢一同射出,而惊鸿则是脚尖一点便跃上房顶,与魔龙乌萨近战战斗起来。
刀光剑影之间,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而阿那亚并没有轻易插手,只是在场外用风辅助着他们。同时,一缕微风悄然缠上魔龙乌萨的利爪,细细探查。
——躯体确是龙躯无疑。
但龙体内的能量确实无比混乱:属于龙的力量、炼金术的残余、不知名的漆黑的邪恶的力量在他的体内交织。
其实这几种不同的力量混合在一起,无疑会为面前这条龙带来极大的混乱。阿那亚,看一下魔龙乌萨的眼神。如今他被以为被他视为“虫子”的渺小人类攻击身中的气息极为狂躁。但他的眼神却是及其混沌。
愤怒,烦躁,迷茫,懵懂痛苦交织在一起。
炼金术,是人类的手笔吗?
在遥远的上古年代,魔神执掌着移山填海的伟力,而凡人则以仰望的姿态窥见了天地造化的奥秘。
最初的火苗在祭坛上出现跳跃时,提瓦特的先民们便萌生了一个狂妄的念头:若能参透物质转化的玄机,是否就能触及神明的衣角?
若他们也能如神明一般召唤出火苗,是否也就意味着人类便有成神的可能?
于是炼金术在魔神的阴影与炼金台的变幻间诞生。那既是凡人对魔神伟力的渴求的渴求,也是智慧向造物法则发起的温柔反叛,是唯有人类发明且使用的力量。
阿那亚皱眉,既然有着炼金术的痕迹,难道说魔龙乌萨背后有人操纵?
她收回思绪,讲目光放在与魔龙乌萨的战斗上来。
魔龙乌萨虽然有着强悍的力量,但因为他的神志并不清晰,攻击大多毫无章法,只是一味的攻击眼前的目标。
而流浪乐团中的几人中,拥有水元素神之眼的西芒在远处操纵水流干扰他的视线,拉维尔目标明确,一直只箭矢都向他的眼睛袭来。而惊鸿则凭借阿那亚风的辅助身法愈发的精妙。速度快出残影。
一时之间竟与魔龙乌萨打了个五五分,战斗顿时僵持起来。
观战的贵族们脸色铁青。
“废物!还不上去帮忙!”有贵族厉声呵斥。卫兵们战战兢兢地向前挪步,却被一道骤然升起的风墙拦住了去路。
“这是他们的战斗。”阿那亚垂眸俯视着贵族,指尖缠绕的气流像是某种无声的威胁,“而诸位现在该担心的——”
她忽然轻笑一声:“是别的事情。”
阿那亚话音未落,贵族们终于听清了从城门方向传来的阵阵厮杀声——那不是普通的骚动,而是穆纳塔部族攻入城内的证明。
在蒙德,角斗奴隶不被允许持有像样的武器,唯有长枪这等被贵族视为“下等人兵器”的装备。但此刻,长枪的优势展露无遗:无需复杂技巧,简单的突刺劈砍便能致命,修长的枪身在巷战中更显凌厉。
反观摩德守军,多年未经战事,训练早已荒废。
更何况,贵族们用钱财与威胁换来的忠诚,终究抵不过对死亡的恐惧。
在节节败退中,守军士气早已溃散。
“快!调集广场卫兵!”贵族们惊慌失措地叫嚷着,同时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魔龙乌萨。
只要这头怪物先解决掉流浪乐团的叛逆,再转头镇压穆纳塔人……
按正常逻辑来说,长久战斗的人经历会愈发的疲惫,战力也会下降。但流浪乐团的众人却犹如神佑,愈战愈猛,毫无疲惫之态。
“下贱的奴隶!”险些被刺中的贵族瘫软在地,色厉内荏地咒骂。陶洛斯却置若罔闻,公牛般瞪大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阴影处:“出来。”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时,角落里响起清脆的掌声。
“不愧是角斗场里杀出来的冠军。”帕西法尔从阴影中踱步而出,随手甩出一支暗箭,“可惜——”
箭矢被布狄卡手中的长枪截断,当啷落地。
“真不走运。”帕西法尔耸耸肩,拔出腰间的宝剑,剑尖稳稳指向厄伯哈特,“闲杂人等退开,我今天只要他的命。”
厄伯哈特本能去摸长枪,却抓了个空——那是当然,在蒙德贵族认为长枪是低劣的下等人才会使用的武器。为了融入贵族们的聚会,厄伯哈特绝对不会向他们暴露自己的武器是长枪。
因此他在参加这类型的聚会时只会像其他贵族一般,在腰间别上一把被黄金和宝石镶满的装饰性长剑作为自己贵族身份的象征。在他看来,身边有着两名守卫——枪之魔女布狄卡与陶洛斯即可,可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帕西法尔。
陶洛斯一声怒吼向帕西法尔袭去,却被他灵巧躲过。
“为了他,你不值得。”帕西法尔一声叹息,却没有再说什么。他下手更为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陶洛斯更多的是一身气力,一手长枪被耍得虎虎生风。枪柄与长剑相交,发出尖锐的声响。
但他并不能阻止帕西法尔的进攻,在数个回合的打斗后他逐渐落入下风,被帕西法尔捉住破绽,一剑刺向命门。
可就在这临死之际,他就看着即将夺取自己身边的帕西法尔,而是穿过脑袋,看向在身后的厄伯哈特。
“少爷,”他的声音极其虚弱,只由于他最近的帕西法尔能够听清这个曾经的无敌角斗士最后的遗言,“快、快逃……我……”
话语未尽,魁梧的身躯已轰然倒地。那双不肯闭合的眼睛,至死都紧盯着厄伯哈特的方向。
再也没有人能够知道,他还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厄伯哈特脸色发白,紧握着座椅的扶手才勉强维持住他面上的神情。他甚至没有瞥一眼陶洛斯的尸体,只是冷声命令布狄卡上前迎战。
然而仅仅几个回合,这位曾经完美的枪之魔女就暴露出致命的破。她的枪法不再行云流水,每一个转身都带着迟疑,那双握枪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作为她的弟子,厄伯哈特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好几处极为明显的“死之隙”——以往毫无弱点的布狄卡如今却有了明显的弱点,也开始畏惧死亡。
而帕西法尔与其说是攻击,不若说是调情般地与叠布卡打斗,几次忽略明显的破绽,甚至还趁着打斗的实际往叠布卡的胸口插了一朵玫瑰。
厄伯哈特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
他快速扫视四周:下方的风神广场已被穆纳塔部族与角斗场奴隶组成的起义军占领,头顶是流浪乐团与魔龙乌萨搏斗的战场,每条逃生路线都被彻底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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