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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玉水明沙(二) 人非草木,我非木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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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月照见他面色阴沉得厉害,赶忙开口道:“王爷,太后娘娘请我和旗儿来小坐,娘娘和善,很喜爱旗儿。”

裴祜未有言语。

“怎么,干王爷好大的阵仗,哀家如何都请不来的人,今日倒是主动闯宫……”

“你以为我做了什么?欺负了她?欺负你心爱之人吗?”

郑萋萋嗓音颤抖,泪眼盈盈。

听到此处,卢月照抱着旗儿对着郑萋萋行了一礼,而后退在外间等候。

殿内宫人尽数退下,只有雪兰留在郑萋萋身侧,扶着几近站立不稳的主子。

一方湖蓝锦帕之下,郑萋萋又如从前见他之时,为了让自己稳下心神而将自己的手心扣出鲜血。

“你用这样寒凉冰冷的眼神看着我,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毒妇是吗?”

“太后,你既知本王逆鳞,又缘何要犯?”裴祜冷言说道。

“是啊,我知晓你会震怒,又为何要如此呢?”

“因为,我想亲眼看一看,那个让你不顾名声体统也要带进宫来招摇过市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我从九岁那年就知道我要嫁给你了,我等着,盼着,念着,等着与你成婚……十年了,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你的死讯,以及现今这般的薄情寡义!”

“殿下,你难道就没有对我的一丝心动与愧疚吗?”

郑萋萋声泪俱下。

“你我之间,起于父皇赐婚,你并非我心中之人,你早该知晓。”裴祜说道。

是啊,十年了,她郑萋萋都捂不热他的心,十年都未能换来他哪怕一瞬的关心爱护,他那样温柔的神情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他的关怀备至,小心翼翼也从未给过她一分一毫,她与他之间仅有的联系便是父皇赐婚,而她与他这唯一的关联,亦断于父皇赐婚啊……

“裴祜,你好狠的心……”

郑萋萋倏然瘫软在地,泪流满面。

“太后病了,请太医。”

言罢,裴祜转身离去。

出来后,裴祜自卢月照怀里抱过旗儿,面上寒冰瞬间消散,他低头亲了亲旗儿粉嘟嘟的小脸蛋儿,又腾出一只手牵住卢月照的手。

“你还未用饭吧,刚好,我也饿了,我们回东宫用晚膳。”

可是,两人坐在一处没吃多久,裴祜便匆匆离去。

来人是太皇太后寿宁宫的太监,只道了句“娘娘病重”。

卢月照揪心不已,她知晓太皇太后在裴祜心中的分量,又忧心这位慈母的病情,直到第二日午后,她才等到裴祜归来。

他归来时,面色比走时稍稍缓和了些。

“母亲暂时无碍了。”裴祜说道。

卢月照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裴祜忽然紧紧抱住她,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彷佛只有这般,两人才不会分离。

“十多年来,母亲身子一直不好,每年冬日都会病情加重,甚至几度生死徘徊,连水都喂不下去。”

“昨夜那般情景……母亲已经昏迷呓语,直到天将亮时,母亲才醒来。”

“我一度以为,母亲便要这般丢下我,就像娘亲和父皇那般……”

提及双亲,裴祜埋首于卢月照脖颈间。

卢月照泪眼氤氲,因为,她脖间一片微凉,那是他的泪。

“娘亲薨逝时,她将我抱在怀里,让我莫要哭泣……”

“而父皇……我甚至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他至死不知我还活着……”

裴祜哽咽不已。

卢月照心口骤痛,泪水滑落,又擡手轻轻抚着裴祜的后背,就像她哄着哭泣的旗儿一般温柔。

“所以……我不能再失去母亲,也不能没有你……”

“梨儿……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裴祜通红的眼睛,对上了卢月照的一双水眸。

卢月照默了良久,终究缓缓开口,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人非草木,我非木石……若是你需要,我便会一直在,若是有一日你不需要我——”

裴祜俯身,封缄了她的朱唇,泪水微苦,落入二人唇间。

“梨儿,我的梨儿,我要你永远在我身侧……是我离不开你……”

良久后,两人才喘息着分开。

裴祜自身后抱住卢月照,“母亲已然知晓你进了宫,她还问起你在东宫可还适应。”

“等到她身子好些,我便带你去见她。”

“嗯。”卢月照点头。

又一日,卢月照带着旗儿坐上了回景和园的马车。

可就在这夜,她听闻了一件稀罕事。

恪王的内侄女田荷华在前些日子恪王府的宴席上对干王裴祜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吵嚷着非他不嫁,事情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听闻恪王一口应下,要主动为内侄女田荷华和侄儿裴祜撮合,可恪王妃田氏好似不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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