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恭皇帝上（1/2）

义宁元年（公元617年，丁丑年）

春天，正月的时候，右御卫将军陈棱去攻打杜伏威，杜伏威带着人迎战。陈棱躲在营垒里不出来打，杜伏威就送给他一套女人衣服，还喊他“陈老太婆”。陈棱气得不行，出来迎战，杜伏威勇猛出击，把陈棱打得大败，陈棱差点连命都丢了。杜伏威乘胜拿下高邮，带兵占领历阳，自己称总管，让辅公祏当长史，还派手下将领去攻打周围各县，所到之处那是势如破竹，江淮一带的小土匪们都争着来归附他。杜伏威经常挑选五千不怕死的士兵，叫他们“上募”，待遇特别好。每次打仗，就派“上募”先冲上去。打完仗检查，要是有士兵背上受伤，就直接杀掉，因为他们肯定是往后退才被打到背的。打仗抢到的财物，都拿来赏给军队。要是有士兵战死，就把他的妻妾用来殉葬。所以大家打仗都特别拼命，那是一路赢，没对手。

丙辰日，窦建德在乐寿筑了个坛，自称长乐王，还设置了各种官职，改年号为丁丑。

辛巳日，鲁郡的强盗头子徐圆朗攻下了东平，又分兵去占领周边地盘，从琅邪往西，北边到东平这片地，都被他占了，能打仗的士兵有两万多人。

卢明月在河南到处抢掠，一路到了淮北，手下号称有四十万，还自称无上王。皇帝命令江都通守王世充去收拾他。王世充在南阳跟卢明月打了一仗，把卢明月打得大败，还把他杀了，剩下的人都作鸟兽散。

二月壬午日，朔方的鹰扬郎将梁师都把郡丞唐世宗杀了，占据朔方郡，自称大丞相，还和北边的突厥勾搭上了。

马邑太守王仁恭，收了不少贿赂，却不救济百姓。郡里有个叫刘武周的，这人勇猛又喜欢行侠仗义，是鹰扬府校尉。王仁恭看他是当地豪强，对他很亲近，还让他带着亲兵在自己官署的楼阁下驻扎。刘武周跟王仁恭的侍女搞到一起了，怕事情败露，就想造反。他先到处放话说：“现在老百姓饿得不行，路上到处都是饿死的人，王太守却把粮仓关得紧紧的，一点都不救济大家，这哪是当父母官该干的事啊！”大家听了都很生气。刘武周假装生病在家躺着，那些豪杰们都来探望他。刘武周就杀牛摆酒，还大声说：“咱们这些好汉难道要等着饿死吗？现在粮仓里粮食都快烂了，谁跟我一起去把粮食抢过来？”豪杰们都纷纷答应。己丑日，王仁恭坐在官署办公，刘武周进去拜见，他的同伙张万岁等人跟着一起进去，走上台阶就把王仁恭给杀了，然后拿着他的脑袋出去给大家看，整个郡里没人敢反抗。刘武周就打开粮仓救济饥民，还发檄文到郡里各个属城，那些城都投降了，他一下子就收编了一万多士兵。刘武周自己称太守，还派使者去归附突厥。

李密劝翟让说：“现在东都洛阳空虚得很，士兵也没经过啥训练。越王杨侗年纪小，留守的那些官员政令也不统一，老百姓和官员都离心离德。段达、元文都这些人，又笨又没谋略。要我看啊，他们根本不是将军您的对手。要是将军您听我的，这天下那还不是您说了算。”说完就派他的手下裴叔方去打探东都的虚实。留守官员发现了，这才开始做防守准备，还赶紧派人到江都向皇帝报告。李密对翟让说：“形势都这样了，咱不能再等了。兵法上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现在老百姓都在挨饿，洛口仓里粮食堆得满满的，离东都也就一百多里地。将军您要是亲自带着大军，轻装快速去偷袭，他们离得远来不及救，又事先没准备，咱拿下洛口仓就跟弯腰捡东西一样容易。等他们知道消息，粮食都已经在咱手里了。咱把粮食发下去救济穷人，不管远近的人还不都来归附咱们！到时候，百万大军一下子就能召集起来。咱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就算他们派兵来，咱也不怕，咱早有准备。然后再发檄文召集天下豪杰，让他们给咱出谋划策，挑选勇猛的人给他们兵权，推翻隋朝，颁布将军您的政令，这事儿多牛啊！”翟让说：“这可是英雄的谋略，我可没这本事。我听您的，一定尽力。您先出发，我在后面给您殿后。”庚寅日，李密、翟让带着七千精兵从阳城北出发，翻过方山，从罗口去偷袭兴洛仓，还真就把仓给拿下了。他们打开粮仓，让老百姓随便拿粮食，那些老弱病残都背着抱着粮食，一路上全是人。

朝散大夫时德睿带着尉氏县响应李密，前宿城令祖君彦也从昌平跑来归附他。祖君彦是祖珽的儿子，这人学问大，记性好，写文章又快又好，在全国都很有名。吏部侍郎薛道衡曾经向隋文帝推荐过他，隋文帝说：“这就是那个写歌害死斛律明月的人的儿子吧？我可不需要这种人！”隋炀帝即位后，更是讨厌他的名声，就按普通流程给他安排了个东平书佐的小官，还兼任宿城令。祖君彦觉得自己才华横溢，一直郁闷不得志，就盼着天下大乱。李密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得到他那是高兴得不行，把他当成贵宾，军队里的文书、檄文啥的，都交给他写。

越王杨侗派虎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崱带着两万五千步兵和骑兵去攻打李密。当时东都的人都觉得李密就是一群饿疯了抢粮食的土匪，乌合之众，很容易打败，所以都争着来应募当兵，国子三馆的学士还有那些达官贵人的亲戚都来参军。这支军队武器装备修整得很好，士兵们衣服鲜亮，旌旗招展，锣鼓喧天，看着挺厉害。刘长恭等人在前面进攻，让河南讨捕使裴仁基等人带着他们的部队从汜水西边包抄李密的后路，约定十一日在兴洛仓城南会合。李密和翟让把他们的计划摸得清清楚楚。东都的兵先到了，士兵们连早饭都没吃，刘长恭就赶着他们渡过洛水，在石子河西岸摆开阵势，南北绵延十多里。李密、翟让挑选了一批勇猛的士兵，分成十队，派四队埋伏在横岭下等着裴仁基，六队在石子河东岸摆开阵势。刘长恭等人看李密的兵少，就没把他们当回事。翟让先上去交战，一开始吃了点亏，李密带着手下从侧面横冲过去。隋朝的士兵又饿又累，一下子就被打得大败。刘长恭等人脱掉军装，偷偷溜走才保住性命，狼狈地逃回东都，士兵死了一大半。越王杨侗没追究刘长恭等人的罪，还安抚他们。李密和翟让把隋军的辎重、武器装备都缴获了，这下他们的威名可就更响亮了。

翟让这下觉得李密太牛了，就推举李密当王，给李密上了个称号叫魏公。庚子日，他们搭了个坛场，李密正式即位，称元年，还大赦天下。发出去的文书，都用行军元帅府的名义。魏公府设置了三司、六卫，元帅府也设置了长史以下的各种官职。封翟让为上柱国、司徒、东郡公，也给他设置了长史以下的官职，不过比元帅府的规模小一半。任命单雄信为左武候大将军，徐世积为右武候大将军，让他们各自统领自己的部队。房彦藻为元帅左长史，东郡的邴元真为右长史，杨德方为左司马，郑德韬为右司马，祖君彦为记室，其他人也都按功劳大小封了官职。从这以后，赵、魏以南，江、淮以北，各路土匪强盗没有不响应的。孟让、郝孝德、王德仁，还有济阴的房献伯、上谷的王君廓、长平的李士才、淮阳的魏六儿、李德谦、谯郡的张迁、魏郡的李文相、谯郡的黑社、白社、济北的张青特、上洛的周北洮，还有胡驴贼这些人都来归附李密。李密给他们都封了官爵，让他们各自统领自己的人马，还设置了百营簿来管理。路上来投降的人络绎不绝，一下子就有了几十万。李密就命令护军田茂广在洛口修筑城池，方圆四十里，大家都住进去。李密又派房彦藻带兵往东去攻打，拿下了安陆、汝南、淮安、济阳，河南好多郡县都被李密占领了。

“内核解读”

这段记载勾勒出隋末乱世中各路反隋势力崛起的众生相，字里行间藏着三个关键逻辑：乱世生存的法则、隋政权崩塌的加速器，以及反隋力量整合的雏形。

“乱世生存法则”：谁能抓住“痛点”，谁就能聚拢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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