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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九一八前夜:奉天暗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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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 年 9 月的奉天,秋老虎仍未褪去余威,空气里却已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躁动。东北大学校园内的梧桐叶刚染上浅黄,王至诚攥着那张薄薄的函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几乎要将纸页戳破。

“宁校长,您再看一遍!” 他将函电递到宁恩承面前,声音因压抑着怒火而微微发颤,“9 月 6 日,汉卿先生给臧主席和荣臻的电文,‘无论其如何寻衅,我方务须万方容忍’—— 这都什么时候了!日本兵在南满铁路沿线增兵,奉天城里的浪人三天两头闹事,这还叫‘寻衅’?这是明摆着要动手!”

宁恩承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接过函电,目光在那几行字上反复扫过,良久才叹了口气:“至诚,我懂你的急。可汉卿先生自有考量,东北军的部署不是我们能置喙的。”

“考量?” 王至诚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皇姑屯事变才过去三年!大帅是怎么没的,难道还要再等一次‘意外’?人证物证都在,川岛芳子那女人亲自参与了策划,关东军的手都伸到大帅府门口了,您怎么还能说‘考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窗外的蝉鸣似乎都被这股怒气惊得停了一瞬。宁恩承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操场上嬉闹的学生,语气沉了下来:“我没说不信。可你看,这半年来,关东军对奉天没实质性破坏,对咱们东大更是客客气气。佐藤松本教授上个月还来做过讲座,说要搞‘日中共建大东国’,无非是在文化上多些交流,没见着要动武的迹象。”

“文化交流?” 王至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宁校长,您太善良了!那些日本文人披着文明的外衣,干的是比刺刀还狠的勾当。佐藤松本鼓吹的‘大东国’,说白了就是要把中国变成日本的附庸!他们的‘考古队’在东北挖了多少古墓,搜集了多少地理情报?上个月的中日绘画展,他们把日本画挂在 C 位,中国画家的作品全被挤到角落,这叫交流?这是文化渗透!”

他越说越激动,走到墙边那张巨大的中国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东北的版图上:“您以为他们只在咱们这儿下功夫?在日本国内,他们早就开始洗脑了!报纸上天天说日本是‘亚洲解放者’,要帮咱们赶走西方列强,可实际上呢?他们是要把东北变成第二个朝鲜!现在东京街头的学生都在喊‘膺惩暴支’,军国主义的火苗都快烧到奉天了,咱们还在等‘容忍’的指令?”

宁恩承沉默了。他知道王至诚说的是实话,可身为东北大学的代理校长,他肩上扛着上千名学生的安危。上头三令五申要 “维持正常教学秩序”,他不能轻易打乱这看似平静的局面。他走到电话旁,指尖悬在听筒上,却迟迟没有拿起:“至诚,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上面的意思很明确,不能慌,不能给日本人留下挑事的借口。”

“借口?” 王至诚的眼睛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们要打过来,还需要借口吗?皇姑屯事变时,他们说是‘南方军阀’干的;现在增兵南满铁路,又说是‘保护侨民’。宁校长,咱们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您快给汉卿先生打电话,让他回来!保卫东大,保卫奉天,保卫东北!咱们是中国人,不能看着家乡被人占了啊!”

他的恳求像一块重石压在宁恩承心上。宁恩承深吸一口气,终于伸手去拿听筒 —— 可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宁恩承赶紧接起电话,脸色随着听筒里的声音一点点变沉。他 “嗯” 了几声,挂了电话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是帅府的人打来的…… 汉卿先生现在在北平,正陪着宋子文先生和唐瑛女士看戏,那边还在讨论晚上去哪儿吃饭。”

“唐瑛?” 王至诚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奉天城里的报纸早就报道过这位上海名媛,说她是宋子文的红颜知己,出身医学世家,毕业于中西女塾,中英文流利,还会唱昆曲、跳交际舞。据说她出门必穿 E 的裙子,拎 LV 的手袋,连下午茶都要严格按照英式礼仪来,精致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就是她。” 宁恩承揉了揉太阳穴,“唐小姐的父亲是留德名医,和宋家是世交。她哥哥唐腴胪还是宋子文的秘书,两人在美国留学时就是好朋友。听说宋先生对唐小姐很上心,这次特意请她去北平看戏,汉卿先生作陪,也是想缓和和南京的关系。”

王至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奉天城里暗流涌动,日本兵的刺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而东北的最高统治者,却在北平陪着名媛看戏。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大帅府的方向,阳光洒在青灰色的瓦顶上,却照不进那片潜藏的阴影。

“宁校长,” 他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就算汉卿先生不回来,咱们也不能等。我要去给学生们讲课,讲皇姑屯事变的真相,讲日本的文化侵略,讲咱们中国人不能丢了东北!就算只有一个学生听,我也要讲!”

宁恩承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说出阻拦的话。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他拿起桌上的函电,再次看了一眼 “万方容忍” 那四个字,只觉得喉咙发紧 —— 这容忍,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挂钟在 “滴答滴答” 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两人的心上。王至诚推开房门,阳光涌了进来,却没能驱散他眉宇间的忧虑。他知道,一场硬仗,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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