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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平静的东北暗潮涌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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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鸦雀无声,只有煤油灯芯燃烧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窗外传来几声夜猫凄厉的叫声,更显这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佐藤看着沉默的众人,突然提高声音:“武器杀人,文化诛心!枪炮能拆门楼,可只有文化能打断脊梁。中国从甲午战争到八国联军,一次次站起来,靠的就是五千年的文化底蕴。我们要给中国扔一枚‘精神炸弹’—— 让中国大学生留在日本,别让王至诚那样的留日生回国;把他们的科研成果抢过来,不让他们的大学生安全迁移……”

他声音越来越低,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只有让中国亡国灭种,才能彻底征服他们。诸位,这不是选择题,是大日本帝国的生存之道。”

朴田悄悄抬头,看向地下室的天窗。一丝微弱的月光漏进来,像细细的银线,照亮他眼底的绝望。他知道,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文化战争,已在这个深秋的夜晚悄然拉开序幕。而他,或许终将成为这场战争里,最孤独的反抗者。月光下,他手心里的《论语》译本,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

展厅的铜灯在穹顶投下昏黄光晕,王至诚的指节因攥紧展柜玻璃沿而泛白。藤原朴田的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每一声都像敲在文物保护公约的字缝里 —— 对方刚用丝绸手套拂过展签上 “唐摹本《兰亭序》” 的烫金字,呼吸里带着日式清酒与野心混杂的气息。

“王桑,这些作品若留在沈阳,” 朴田突然转身,和服下摆扫过展柜底座积年的灰尘,“九月的炮火会让它们变成灰烬。我带回去,是为东亚文化存续。”

“存续?” 王至诚猛地扯过对方手腕,将其按在展柜玻璃上,指腹下的丝绸手套被冷汗浸得发潮,“1927 年滨田耕作在旅大盗掘时,也是这么说的?1905 年内藤虎次郎从沈阳故宫搬空典籍时,怕是也觉得自己在‘保护’?”

朴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越过王至诚的肩,落在展厅尽头靖尧的人物画廊 —— 那里挂着《济南惨案》的油画,日军刺刀上的寒光穿透画布,与此刻王至诚眼底的冷意重叠。他突然鞠躬,腰弯成标准的四十五度:“我代表反战同盟致歉,但局势不由人。昨夜北大营‘满铁’已总动员,您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王至诚的指节松了松,却没放开对方。他想起半小时前张景城递来的牛纸信函,易培基狂草里的 “日军即至” 四个字洇着墨痕,像未干的血迹。展厅外传来学生们的嬉闹声,有人在唱《松花江上》,调子跑了却透着少年人的赤诚,这让他喉间发紧。

“东北大学不是哈工大。” 王至诚缓缓松开手,掌心留下几道丝绸的纹路,“1920 年俄国人办哈工时,用的是东清铁路的特权;你们想共管东大,凭的是即将扣下的扳机?”

朴田直起身,从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张学良与本庄繁在日本陆军学校合影,两人肩并肩笑得灿烂。“本庄繁是张校长的挚友,我与他私交甚笃。《兰亭序》借我研究,战后必还。若您不肯,” 他突然压低声音,气息扫过王至诚的耳廓,“东大档案库里的三万册古籍,还有学生宿舍里那两百个孩子,怕是躲不过九月十八的炮声。”

王至诚的拳头砸在展柜上,玻璃震颤着发出嗡鸣。靖尧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攥着个蓝布包,布角绣着的琅琊王氏族徽被汗水浸得发暗。“至诚,”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同志们在奉天监狱等着救兵,朴田说…… 说交《兰亭序》能换通行证。”

朴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伸手就要去接靖尧手里的布包。王至诚突然挡在两人中间,从怀中掏出另一卷宣纸 —— 那是他昨夜亲笔写的《兰亭序》,墨汁未干,“永和九年” 的 “永” 字最后一笔拖得极长,像把未出鞘的刀。

“真迹在大帅府地宫,” 王至诚将摹本扔给朴田,指腹蹭过宣纸边缘的毛边,“这卷你拿去找本庄繁。若敢动东大一个学生,我拆了你们在沈阳的所有‘满铁’办事处。”

朴田展开宣纸,指尖在 “之” 字的飞白处摩挲片刻,突然笑了:“王桑果然懂权衡。不过您该知道,地宫的位置,我们早就查到了。” 他转身走向展厅大门,和服下摆扫过门槛时,突然回头,“对了,那首童谣不错 ——‘要打就打杂,少了一竖看一八’。九月十八,咱们等着瞧。”

铜灯的光晕里,靖尧突然抓住王至诚的手,她的掌心冰凉,却攥得极紧。“真迹……”

“在寺内的佛像肚子里,” 王至诚打断她,从她手里拿过蓝布包,掏出里面的通行证,“你带着同志们往山东走,到沂沭河畔找我爷爷。记住,若看见日军装甲车,就把这卷摹本烧了 —— 墨里掺了硫磺,能当信号弹。”

展厅外的歌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哨声。王至诚将通行证塞进靖尧口袋,推着她往侧门走:“宁校长那边我去应付,你快走!孩子们还在姥姥家等着消息。”

靖尧的泪水砸在王至诚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她突然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转身消失在侧门的阴影里。王至诚摸了摸耳边残留的气息,从怀中掏出易培基的信函 —— 信末 “早日迁葬” 四个字被他指尖掐出了印子。

朴田的皮鞋声早已远去,展厅里只剩下铜灯的嗡鸣。王至诚展开自己写的《兰亭序》摹本,墨香里混着硫磺的刺鼻气味。他突然想起靖尧刚才在他耳边说的话:“爷爷说,琅琊王氏的墨,从来都是用来护家的。”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群大雁哀鸣着往南飞,翅膀划破沉闷的空气,像把钝刀在天幕上割出一道道口子。王至诚将信函塞进怀里,抓起展柜上的状元笔 —— 笔杆是紫檀木的,顶端镶嵌的翡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走到《济南惨案》的油画前,蘸了蘸展柜上的墨汁,在画布空白处写下:“九月十八,血债血偿。”

“慌什么!不相信委员长和张校长,倒相信什么童谣,什么乩语?亏你还是大学教师!”宁恩承觉得自己失控,连忙道歉:“对不起。你看一下。”

墨汁顺着画布往下流,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像一滴凝固的血。展厅外的哨声越来越近,王至诚握紧了状元笔,笔杆上的翡翠硌得掌心生疼 —— 他知道,今夜之后,沈阳的墨香里,要掺着硝烟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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