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希望 撒播在田野上（2/2）

信封是蓝白相间的，上面写着海军基地的字样。

“子弟中学高三（4）班林月歌收”

看着那笔字迹，她知道，是袁砺写来的信。

“对象给你写信了，小林，快收着。”许大爷道。

林月歌摸了摸那三封信，每一封都沉甸甸的，像是用了不少的信纸。

“他，他不是我对象。”

这下许大爷更乐呵了，小林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

“不是对象，那也得收啊，总不能放在我传达室吧。”

“再过阵子没人要，可就拿卖废品了。”

他看林月歌真的不拿，就把那三封信，打算扔一旁的地上，那里堆了一些不要的报纸废纸，都是要卖废品的。

“嗨，可惜了儿了，人家费劲巴拉写那么多，看都没人看，废品站去吧您内。”

大爷说扔就扔，手臂一甩。

林月歌看着角落里的三封信，顿时从雪白变得灰头土脸。

终究是于心不忍，蹲下来捡起来，拍了拍，“您也扔太快了。”

“你都不要，我还不扔，且干嘛儿呢。”

许大爷捞起紫砂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茶。

林月歌回到宿舍，把那三封信拿出来。

其中有一封，约摸是扔在地上的时候被勾破了，里面的信纸掉了出来，哗啦啦撒了一地。

上面的字迹，她都能看见。

林月歌蹲下身来把他们理好。

总之，还是瞧见了。

“林月歌，我到了。这地方真难找。”

“他们不肯收我进基地，说是不符合流程，我带了各种表格，还是不让。”

“让我住招待所。”

“有个男人挺可疑的，到处跟人套近乎，证件格式好像也不太对。”

“我把他给抓了，是个间谍。”

“这下让我进基地了。”

满篇都是些很零碎的话，讲了他如何在海军基地。

又是如何跟周围的人都一一混熟了。

“这里是祖国的东部战区，现在我距离你1000多公里。”

“还没闻到，这里的海，是什么味道。”

“林月歌，这就是你家乡的附近，对吗？”

林月歌不忍再读，将信纸收拢好，塞回了信封之中。

然后坐下来，仍是看书做题。

最后，她还是把那三封信，放进了桌子的抽屉里。

用尽千辛万苦，方逸程最后还是找到了林月歌的宿舍。

理由是，他有一个大书柜和一摞摞的旧书要给林月歌送来。

许大爷给他放了行。

方逸程来到了宿舍外，林月歌正在给花圃浇水，远远看见方逸程，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招呼他进去喝了一杯热茶。

她的宿舍现在多了不少东西的，看起来也有模有样的。

方逸程坐了一会儿，她把房门打开着，一直在外面晾晒衣服。

他也颇为知趣，很快就离开了。

距离高考的日期越来越近，她每天都在读书背书，写数学题。

忙的什么功夫都没有，偶尔许大爷会塞给她一两封袁砺写来的信，她没有拆，放进了抽屉里。

就在十二月初，距离高考还剩下第二十天的时候，上数学课时，林月歌被王红兵喊了出来。

办公室里，正坐着林雅琴。

她拎着一篮子鸡蛋，面带冰霜。

在她开口发话之前，林月歌看了看有些尴尬的王红兵，“谢谢王老师。这位是我姑姑。”

“姑姑，咱们另找个地方说话吧，别打扰老师们办公。”

她拉着不情愿的林雅琴走出了办公室，来到自己的宿舍里。

给林雅琴斟了一杯茶。

是外面杂货铺的老砖茶，颜色浓郁。

林雅琴打量了一下这屋子，把茶杯往旁边一撂，茶汤全部撒了出来，“好你个二丫头哇，什么都不跟我打商量，办的这叫什么事？”

林月歌不做声，任她数落。

她有点摸清林雅琴的脾性了，她发作完了，就好点。不让她发作，她会更加蛮横起来。

林雅琴有事去找她，打了两通电话，都不是林月歌接的。

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也不像是袁家的两个主人。

那时候，她就觉得奇怪。

后面想来想去，不对劲，就请了半天假，从厂里赶去袁家，这才闹明白，感情林月歌不干了。

那她费劲巴拉搞来的一个生活服务员制度，不是打水漂了？

林雅琴真的来气，第二天又一早上门，问了陆燕萍林月歌的所在，这才找来了。

林月歌首先承认，“姑姑，没跟你商量，是我不对。”

然后又道，“不过，我得参加这次高考，姑姑，这是机会。”

“您盼着我一辈子当保姆吗？”

林雅琴摇摇头，“咱们几辈子土里刨食儿，你有这个能耐吗？”

在她看来，倒不如好好地在领导家里待着，伺候好了，自然背靠大树好乘凉。

可，林月歌生生不干了，非要考什么试。

丢了西瓜捡芝麻。

根本都和对方说不通。

但林雅琴好歹没那么火大了。

林月歌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姑姑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林雅琴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皮球泄了气，“你要还在领导家里干着，什么都好说，现在，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