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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沾唇 一吟双泪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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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考上大学,肯定会离开袁家的。”

说出来后她又觉着,何必心虚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只要她能安稳地度过这段时光,只要……

袁砺横眉冷对,“那我呢?”

他——

他自来有他的女主啊。

林月歌眨了眨眼睛,轻轻地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那里有一点轻微的刺痛。

如同一朵莲花初绽开,颠簸的,哪管歧路在前,只是嫩生生地含苞,然后怒放,勾走了视线。

袁砺看着她,“离开袁家之后,那我呢?”

他的怒火早已油然而生,一寸寸地燃烧,燃烧到胸口,又烧灼到眼眸,从心里烧灼开来,每一次,每一个夜晚,都有那样的火,燎原而过,只是未觉,只是当时不知。

那火现在如烧到离离原上草,一点火星接着一点火星。

“不是,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月歌红唇开合着,声音颤抖,如同露珠从莲花瓣上滚落时,溅起的一点小水滴声。

啪嗒。

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开。

也许是最后的意志力,终于被烈火烧断。

啪嗒。

袁砺猛烈地倾身过去,单手覆盖住她的手,洁白的手腕垂在小麦色的手掌下。

他制止住她,用一个吻。

所有的怒火喧嚣着,找到了出口。

火焰碰上微凉的唇瓣,攫取着所有甜美的气息,她的柔软,樱花般粉嫩的唇瓣,被狠狠地碾压住,仿佛唯有此,才有彼此偿还的机会。

林月歌双目失焦瞪大,满脑子空白。

剩下的单手去猛推,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抓住,按在刚刚碰触到的他的胸前,呢料子磨毛的质地剐蹭地她手心微微发痒,却动弹不得,变成了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

她的背死死地贴住真皮座椅,另一只手腕也剧烈地扭动起来,袁砺改用那只手拖她的后脑,让她更加贴近,加深这个吻。

气息交换,又如同鱼儿沸腾着跳跃起。

林月歌拍打着他的后背,还是被他用温热的唇,熨帖过自己的,他激烈地占有她那点可怜的花瓣形嘴唇,一点点描绘出属于自己的形状。

他的气味,凛冽的,没有什么烟味。

林月歌似乎在云端,无法脚踏实地,心底,一片酸涩。

终究——

他放开了她,两人靠近彼此,努力地呼吸着。

她的左手,仍被他紧紧地按住,贴在他的身体上,只是,一时情动,渐渐往下滑落了。

林月歌的指尖,触摸到了什么更加强硬的热源,吓得整个人往回缩,牙齿把嘴唇咬的死死地,不敢好奇多问一个字。

她像猫咪般瑟缩起来,好看的脸蛋因为情动而泛着一层粉红,乌发缱绻地停留出几丝,游荡在脖子两侧。

袁砺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声音沙哑,“别动。”

“就这样,待一会。”

她确实不敢动,后来,林月歌渐渐反应过来。

她被他亲吻了。

她坐起身,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座椅仿佛变成了一个面团,她也跟着晃晃悠悠了起来。

她有些反应过来,她吃亏了。

袁砺占了便宜。

林月歌觉得她应该鼓足勇气给他一个大嘴巴。

但,她打不过他。

以他的身手,即便给他一个耳光,他也能抓住她的手臂,然后……

后视镜中,印照出自己的模样,自己的眼睛,带着迷迷蒙蒙的一片水雾,她——

林月歌忽然浑身战栗,开始冷静起来。

身体上的热变成了极致的冷,像极了一片片的雪花,落在她脖子上,手臂上,还有刚才镜中反照到的那双眼睛……

“袁砺。”

她望向袁砺,第一次主动叫住他。

柔柔的,弱弱的。

此际,他和她分开,肩膀半靠在她那一侧的椅背上,仍是望着她,眼中的热望尚未褪去。

她的声音,从嘴唇里提溜出来,却是软哒哒的一片,绵绵的,根本立不起来。

但她还是说了出来,躺在地上,也得说。

“我可以当你刚才只是在表达一种情绪。”

“大家就当没发生过。”

“什么意思?”

袁砺看着她。

像是看着一个从未认识过的人。

从她到了袁家,总是守分,知道分寸,进退之间,无可指摘。

他总觉着她像个小动物,看着柔弱,时不时又能跳起来抓一下。

颇让人意外。

往往是抓的那一下,挠心挠肺。

如今,她脸上挂着羞红的印痕,嘴唇微肿,发丝飘荡在如玉一般的脸颊两侧。

明明含羞带怯。

“我身份低微,你不一样,你高高在上,所以,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逼迫自己长时间注视他的眼睛,哪怕那双眼中,印照出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

“你招惹我,只因为我引起了你的注意,但,也仅此而已。”

她慢慢地思考,一点点地理出自己的感受。

包括那么久以来,袁砺若有似无的靠近,招惹,逗弄。

“你像是逗弄猫猫狗狗,好玩,就来逗一阵,就像刚才,你没有考虑过任何后果。”

她指出,“我理解,你毕竟是……”

是男主。

有颠覆剧本的权利。

“但我不一样,袁砺,”她几乎是在叹息,“刚刚这种事,被任何一个人看到,只会指责我,说我这个保姆,在勾引你。”

她用尽全力,逼迫着自己的手指不颤抖,完完全全把心底的不舒服,一字一句,还原出来。

上辈子,他厌恶她,这辈子,他又来招惹她。

她就全凭他冷淡,又或者被他注意到,这其中,本没有什么差别。

她只是一个被牵动的可怜木偶。

林月歌不喜欢这种感觉。

上辈子奢望过他看自己一眼,现在结结实实地发生了,她发现,自己的心湖里,除了涟漪,还有,那一丝不舒服。

很真切,又说不上为什么。

“既然,我们没这个可能,还是不要有任何交集的好。”

算是对他一直追问“那我呢”的回答。

她说完了,声音软软的,娇嫩的,像是初生的嫩草上顶着露珠,滚动间发出清灵的月声。

他听见了。

原原本本地听见了。

袁砺脸色阴晴不定,到最后,他只是望着她的眼睛,愣愣地出神。

她的眼眶中,隐隐有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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