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沾唇 一吟双泪流（1/2）
第44章 沾唇 一吟双泪流
袁砺比方逸程高一个头, 更是比林月歌高出许多。
在他的阴影中，林月歌慢慢走近，站定。
他低头, 便看到林月歌站在他们两个的中间，头顶上的发丝儿随着风儿飘荡，一截雪白的脖颈, 从藏青色的衣衫中钻出来，更显得肤色白腻。
微甜的香气, 顺着风儿刮过他的鼻尖，蹭了蹭，才离开。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 看方逸程跑过来, 跑过去, 又去替她开车门。
最后, 林月歌还是没能忍住, 擡起头来，看了袁砺一眼。
林月歌：？
袁砺：……
他用单手拉开车门, 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辆小汽车都对她打开了车门，仿佛是要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而且, 方逸程, 还站在旁边，作势要接过她手里的书包。
她再度看袁砺。
又看了看方逸程, 脑子里一团乱。
方逸程没能拿到她的书包，她紧紧攥着手里的书包，“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
她受不了,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这两人是在拿她作筏子吗？
她要是上了谁的车，都不好。
林月歌擡起脚，倒偏偏也有些生气起来了，走的步子有些大，掀起了一阵阵微甜的香风，又钻进了袁砺的鼻子里。
两人都没能成功迎林月歌上车。
袁砺哧地一声笑出来，方逸程倒也无所谓，耸了耸肩，驾驶着车离开了。
背后的子弟中学里，议论声沸沸扬扬地一塌糊涂，本是要去食堂打饭的时候，三（4）班的同学竟还没作鸟兽散。
“两男争一女。”
“华沙伏尔加。”
“林月歌第一天来的时候，我怀疑她家里关系强，现在不用怀疑了，确实是这样。”
“原来林同学有对象了。”
姜雁托着下巴坐在位置上，听得津津有味。
林同学看起来，不太像是需要努力参加高考的人呀。
方逸程的车子离开了。
林月歌自顾自地走着，袁砺的车一直慢慢地在她身后，追随着她的脚步，开着。
转过了一个弯，那是一条巷子，车开不进去。
她想甩掉袁砺，转过身，袁砺按了一下喇叭。
她还是不肯停步。
袁砺下车，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上车。”
他口吻很轻，但眼神却重重地撞击到了她的目光深处。
“不上。我自己走。”
袁砺根本不由分说，手臂圈拢在她的肩膀处，稍稍用力，就把她直接往车上带去，她试图反抗，却根本抵不过他的力道。
男女之间，天然的生理落差。
他的动作并不粗暴，却也足够让她几步并成一步，半跌到了车子的副驾驶位上。
她还想下车，手指卡到车门的凹槽里，他闪电般就把手伸过来，直接覆盖住了林月歌的手背，粗糙的拇指，微微陷入她柔嫩洁白的指缝间。袁砺是侧过身的，他的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那双冷冷的眼眸中，充斥着怒气，还有……
使不完的，压暗的情意。
可惜，林月歌并不能体会。
两人呼吸交错在一处，他炽热的鼻息几乎像生长出实体，顶到了她的额头上。
林月歌的眼睫毛忽闪忽闪，扑腾着，起飞，偏偏又起飞不了。
她被他的动作顶死在车座位上，像是个可怜的蝴蝶标本儿。
一旦凑得很近，她就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的空气。袁砺炽热的呼吸，还有他滚烫的体温，都将她周遭的空间打乱，弄得绵密而失序。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些生气，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去掰开车门。
有一度，像清水被搅弄得浑浊了。
袁砺微微喘息，皱眉后，放开了覆盖在她手掌上，妄图阻止他的手。
林月歌一时没有了动作，她倏然有一种本能的害怕，害怕眼前的这个袁砺。
不像是平常那个慵懒散漫的他。
刚刚凑过来阻止她时，那个眼神，也充满着一些不明的，危险的意味。
仿佛，她如果敢再次拒绝，她得承担后果。
他很生气的后果。
但那是什么，她隐约不想去触碰，内心只是闪烁着警报灯。
他见她没有动作，没有说话，一脚油门踩出去，车子往与袁家相反的大路开去。
车子一路开出去，甩起烟尘与一些尾气。车窗，印着林月歌漂亮的脸蛋儿，她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唇，留下一排绵密的唇印。
开了不知道多少时候，林月歌只隐约感觉到，他压抑着怒火，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但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架势着汽车，偶尔经过红绿灯时，他会扫她一眼。
那眼神中，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终究没能忍住，开口，“我得回去了，翠翠在等我倒班呢。”
吱呀，刹车的声音，他把刹车踩到底了。
袁砺握着方向盘，目光慢慢地转过来，“余翠翠，方逸程，这些人，都很重要，是吗？”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有几个字，更是像从牙缝里蹦出来，带着一点血腥味。
林月歌有些被他吓到，柔弱的背脊抵住真皮沙发，双手抓住座椅的边，“是，是吧。”
袁砺微微地凑近，四目相对。
“是！”
“是！”
她承认地太快，混合着的情愫，包裹着愤怒，嫉妒，一股脑地冲上了天灵盖。
“那我呢？”
什，什么意思？
他可是男主，不可遥望的，高不可攀，上辈子，她拼尽全力，也没得到他一眼。
他现在的这个问句，到底包含了几层意思。
林月歌不要想，也不想问。
只是别过头，回避这个问题。
她的动作落入眼中，袁砺几乎咬牙，伸手握住她润白幼嫩的下巴，比她转过头，用她那双多情含情的美目看着自己：“回答我。”
她有些被吓着，从未见过袁砺这种模样。
“你……”
“我……”
她的迟疑就是最好的答案，袁砺冷笑，松开了手指。
她娇嫩的下巴上，赫然印出了两道淡淡的红痕。
“好，我不重要。”
“林月歌，所以你才不告诉我，你要去中学旁听。”
“所以你偷偷着了别人帮忙。”
“所以你早就打算好，高考成功，就立刻离开了。”
袁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没有扯出最后那个问句，是吗。
不用再问。
从她眼神来看，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她似乎是有一些心虚，明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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