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过客 容颜如莲花开落（1/2）

第35章 过客 容颜如莲花开落

处理完了这个扒手的事, 侯江生去苹果园军备家属院去找到了战友，办了件事儿。

回来的路上，袁砺一直一言不发。

就连侯江生这么迟钝的人, 也都查出一些不对了，他很快提议喊陈光荣出来聚聚，吃个晚饭。

袁砺没反对。

但两人快到报社的时候, 袁砺突然道：“不吃，我回家了。”

侯江生不太放心, 不住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年少时，一起惩戒小混混的事, 也不是没发生过。

怎么了？

袁砺没回答, 看起来只是像往常一样, 有些百无聊赖了。

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过度, 袁砺的膝盖里, 有一些隐痛，像尖刀寒芒遇光, 一时闪烁，割过又拉出。

一时伤痛，带来无数牵连。

不过这种程度, 可堪忍受。

他回到家, 父母房间的灯已灭了，他们习惯于早睡早起, 唯有林月歌房间的灯，还亮着。

隐约能看见，她坐在那展小台灯下，努力书写的影子。

这一次, 她似乎是攻克了数学，他望着那点亮光，似乎都能听到她下笔书写时刷刷的声音。他在黑暗中坐着，很安静。

眼前忽然浪潮翻过，卷起千堆雪，又澎湃着拍打乱石，甚至耳中，能听到隆隆的声音。

黑暗的大海浪，原本密不透风，海浪排天而起，终究，那展昏黄的灯光，似是能够见缝插针，钻了进来，一点点洒下橘黄色光影。

一点，又一点，如同琼华，却又比白色的海浪轻，柔软，熨帖。

膝盖的钝痛也跟着眼前的海浪一点点地往回收。

皆因有了一点光吗？

他走向浴室。

房中，林月歌其实感觉到他回来了，他开关门的动静不大，但她的房间离院门最近，窗户又半敞开着。

包括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又回房间，她都能听到。

兴许是今夜没有月色，再加上生完那一场病后，总是有些心神不定吧。

她继续翻开书本，学得更加卖力些，晚上比较适合刷一些数学题。

那些题目集，还是方逸程带到袁家来的，他人长得很正派，但两三次接触下来，总给林月歌带来一种微妙的不舒适感。

以至于后来，方逸程只要来，她便避开不再见面。几次这样，他似乎也来得少了些。

不过这份数学题集，反而很难割舍，她拜托袁克成把钱交给方逸程。

有一些题是比书上的难一些，好在后面答案上有一些简单的解题过程，比抓瞎要强得多了。

她现在明显越学越晚了，中午困得不行，一不小心就容易陪着袁小宝中午眯一觉，现在也偶尔会喝一点浓茶水，对付一下。

总是要抓紧一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安心。

喝了浓茶，又不停地用喝水来解乏，林月歌还是得去上个厕所。

袁家早就用上了新式卫生间，就在浴室的隔壁。

她走到卫生间旁，听着，里面似是有些洗澡的动静。

只能是袁砺了。

林月歌头靠在墙壁上，一时有些困了。不过好在头一点，又惊醒过来。

她迅速起身，想着再把那最后两道几何大题，解完了再睡。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了门。

闪了个身，才发现倚在墙角，看着她的袁砺。

他方才沐浴结束，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白色背心和短裤，整个人湿漉漉的，头发半干，毛巾搭在上面，一只手扣着，不断地有细碎的水珠洒下来。

他离得不近，但也不远。

不知不觉就有热浪袭来。

手臂的线条随着擦头发的动作忽然隐现，宽阔的肩膀偶尔擡起，带起背心下的胸腹肌肉，一旦贴到身上，布料就变得半湿，有一种微妙地朦胧感。

如雾似雨。

卫生间的灯她没来得及关，就被这一幕稍稍震慑，很快把哈欠褪下，别过脸去。

“学这么晚呢。”

他出声，带着一点懒懒地调子，堪堪绊地她留住。

“嗷，还行吧。”

她啪嗒随手关了灯，冷白色昏暗的光源随之消失，只留下，她在朦胧夜色下，白皙肌肤泛着的光泽，长发半挽着，鸦黑色，竟也能一同泛起光泽来。

袁砺垂下眼帘。

竟然找不到可继续说的。

他又问：“数学难吗？”

“嗯，还行。”

又是一句，不知是不是实在太困，她连语调都失了平时的柔软，变得僵硬。

僵硬到一碰上，连回音都产生不了。袁砺闷了声，双手用毛巾盖住了脑袋，一通乱揉。

林月歌要走出视线范围时，他最后喊住她：“过来看会儿电视。”

这句话恍若平地起惊雷，把林月歌炸醒了。

“我？”

她手指自己的鼻子，一时鼻子也微微地皱起，有一种独特的孩子气，瞬间淡化了那种不可逼人的美貌，连眼下的淡淡地乌青，都生动了起来。

“很奇怪吗？”袁砺微微笑。

有时候他的笑容百无聊赖，有时候又总是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林月歌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没有任何防备。

宛如一点余音，在水面震荡开来。

很，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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