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军团再临（2/2）
这个名字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堕落泰坦，万神殿曾经最强大的战士，如今的燃烧军团之主。
如果说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是令人恐惧的梦魇，那么萨格拉斯就是绝望本身。
夜雨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轻微的“叩叩”声。大厅内一片寂静，只有这单调的声音在回响，如同催命的钟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急的时刻，越需要清醒的头脑。
“消息的可靠性？”他问道。
“百分之百。”伊利丹斩钉截铁，“我的眼线，渗透到了军团的决策层边缘。萨格拉斯的意志已经传遍了整个燃烧军团的高层。无数的恶魔正在集结，无数的军团传送门正在扭曲虚空的各个角落被激活，目标……直指艾泽拉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或者说是……期待？对于伊利丹而言，混乱和战争，往往也意味着机遇。
夜雨的目光在伊利丹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知道伊利丹对力量的渴望，也知道他对泰兰德那份偏执的感情。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燃烧军团真的要来了。
“很好。”夜雨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得有些反常。他从王座上站起身，踱了几步，金色的发丝在晨光中闪耀着。
“既然萨格拉斯如此迫不及待，那我们也不能让他失望。”他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那笑容让伊利丹都感到一丝寒意。这位莱纳德国王，总是能在最绝望的境地中，找到最出人意料的破局点。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伊利丹：“伊利丹，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哦？”伊利丹挑了挑眉，“说来听听，如果符合我的利益，我不介意伸出援手。”
夜雨露出一丝腹黑的笑容，宛如一只算计着猎物的狐狸：“一件小事。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谈过的，关于暗影界，以及那个典狱长的事情吗？”
伊利丹眼中幽光一闪：“当然记得。那个躲在幕后，试图操纵一切的家伙。怎么，你想……”
“没错，”夜雨打断他，“我需要你，想办法，把典狱长是如何欺骗萨格拉斯，如何利用燃烧军团作为棋子，甚至暗中窃取他力量的事情，‘不经意’地透露给萨格拉斯。”
伊利丹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戏谑和快意：“莱纳德，你可真是……够阴险的。让萨格拉斯知道自己被一个一直以来瞧不起的‘死亡领域’的小角色玩弄于股掌之间？哈哈哈哈……我想象得到他那张扭曲的脸了！”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萨格拉斯暴怒的场景。
“愤怒的敌人，往往会犯下更多的错误。”夜雨淡淡地说道，眼神却锐利如刀，“而且，一个内部分裂，或者说，一个将怒火转向另一个目标的萨格拉斯，对我们来说，总比一个一心一意只想毁灭艾泽拉斯的萨格拉斯要好对付一些。”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伊利丹收敛了笑声，沉吟道，“不过，萨格拉斯并非愚蠢之辈。要让他相信这个消息，并且相信消息的来源，需要一些技巧。”
“我相信你，伊利丹。”夜雨语气笃定，“你是玩弄情报和渗透的好手。而且，这个消息本身就是事实，不是吗？典狱长佐瓦尔的野心，以及他对各个宇宙力量的觊觎，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你需要做的，只是在恰当的时机，用恰当的方式，把这些‘事实’送到萨格拉斯的耳朵里。我想，以你在扭曲虚空中的人脉和手段，这应该不难。”
伊利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点了点头：“好，我接下这个任务。不过，莱纳德，别以为这样就能轻易击败燃烧军团。萨格拉斯的强大，远超你的想象。即便他分心，对艾泽拉斯的威胁也丝毫不会减弱。”
“我从不指望轻易获胜。”夜雨的目光望向窗外，逐风城沐浴在晨光之中，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是他一手建立的家园，是他和艾莉亚娜共同守护的王国，他绝不会让燃烧军团的铁蹄踏碎这一切。“我们所做的，只是为了增加一丝胜算。哪怕只有一丝，也值得我们付出一切努力。”
“那么，静候我的佳音吧。”伊利丹说着，站起身，周身的邪能光焰猛地一涨，身影渐渐融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飘忽不定的话语：“别让我等太久，艾泽拉斯的‘英雄’们。否则，等我解决了外域的麻烦，或许会亲自来‘拜访’你们。”
伊利丹离开后，夜雨并没有立刻召集大臣。
他独自一人站在议事大厅中央，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圣契的冰凉外壳。
萨格拉斯的怒火，燃烧军团的再临……这一切都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想起了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从西部荒野的月溪镇，到熔火之心的拉格纳罗斯，再到如今的逐风城之王，他一步步走来，身不由己地被卷入这个世界的命运洪流之中。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更像是一个在夹缝中求生的投机者，只不过他的运气和头脑都还算不错。
“燃烧军团的科技……”夜雨喃喃自语。他在过去的战斗中，缴获过不少军团的武器和装置，也曾让手下的法师和工程师进行过研究。这些研究并非没有成果，但结果却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走到一张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是艾泽拉斯的缩微模型。他伸手拨动着代表军团舰队的黑色棋子，陷入了沉思。
“军团的战舰，无论是那些狰狞的星际歼灭舰，还是小型的突击舰，它们的火力配置似乎……不成比例。”夜雨眉头紧锁。燃烧军团拥有跨越星海的航行能力，他们的战舰无疑是宇宙中最顶尖的造物之一。然而，根据他手头的情报和对缴获样本的分析，这些战舰的攻击性武器系统，与其庞大的体积和先进的引擎相比，显得有些薄弱。
“它们更像是一种……运输工具。”夜雨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军团战舰的主要作用，似乎是将那些强大的恶魔领主、深渊魔、恐惧魔王，以及无穷无尽的恶魔杂兵，投放到目标世界上。战舰本身的攻击力，虽然依旧强大，但与其作为“运输平台”和“指挥中心”的功能相比，似乎被摆在了次要位置。
“难道燃烧军团过于依赖个体强大的恶魔领主的力量？”夜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阿克蒙德、基尔加丹，乃至更低一级的军团指挥官，他们本身就是毁天灭地的存在。或许在萨格拉斯看来，只要将这些强大的个体投放到战场，就足以摧毁一切抵抗。战舰？那不过是运载他们的工具罢了。
这种思想，就像是古代战争中，重骑兵冲锋陷阵，步兵仅仅是辅助和占领一样。但如果对方拥有能够有效克制重骑兵的手段呢？
“如果这是军团的一个弱点……”夜雨的眼睛亮了起来。艾泽拉斯虽然个体强者的数量和质量或许不如燃烧军团，但在某些方面，却有着独特的优势。侏儒的工程学，地精的爆炸物，矮人的锻造技艺，人类法师的奥术研究，还有他自己从地球带来的那些“歪点子”……如果能针对军团战舰火力相对不足，或者说攻击模式单一的特点，进行针对性的部署和反击，或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空间防御体系，轨道炮，能量护盾……”一个个名词在他脑海中跳跃。他甚至想到了自己曾经设想过的，利用艾泽拉斯的月亮作为据点，建立月面基地，部署超远程打击武器。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初步的构想。要对抗燃烧军团，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他需要联合联盟和部落的力量，需要所有能够团结的种族，共同面对这场浩劫。
就在夜雨沉思之际，艾莉亚娜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月光茶走了进来。她将茶杯轻轻放在夜雨手边的桌上，柔声道：“伊利丹走了？”
“嗯。”夜雨回过神，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带着淡淡的清香，驱散了他心中的一丝阴霾。“他带来了燃烧军团的消息。萨格拉斯要动真格的了。”
艾莉亚娜的眼神一凝，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走到夜雨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给予了夜雨莫大的支持。
夜雨反握住她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将自己关于燃烧军团科技的猜测，以及让伊利丹去给萨格拉斯“添堵”的计划，简要地告诉了艾莉亚娜。
艾莉亚娜听完，碧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这个给萨格拉斯送‘惊喜’的计划，倒是很符合你一贯的风格。至于军团科技……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过于依赖个体力量而忽视了战舰本身的攻击性，那或许真的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她作为索拉丁王室的后裔，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也具备了相当的战略眼光。
“希望如此吧。”夜雨叹了口气，“接下来，有的忙了。召集内阁成员，还有各族领袖……暴风城、铁炉堡、达纳苏斯、埃索达，甚至还有奥格瑞玛和银月城，都需要尽快沟通。”
正当两人商议着接下来的对策时，空间突然泛起一阵剧烈的波动，一股强大而狂暴的邪能气息凭空出现，比之前伊利丹现身时更加浓烈，更加……不稳定。
“是他回来了？”艾莉亚娜警惕地看向波动传来的方向。
夜雨也皱起了眉头，这股气息中充满了焦躁和……难以遏制的怒火。
下一刻，伊利丹的身影踉跄地从扭曲的空间中跌出，他身上的邪能光焰剧烈地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他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紧握着埃辛诺斯战刃，支撑着身体。
“伊利丹！你受伤了？”夜雨立刻上前，艾莉亚娜也紧随其后。
伊利丹抬起头，他那被眼罩覆盖的脸庞上，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惊悸和……一丝后怕？“我……我成功了。”他喘息着说道，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把……把典狱长欺骗他的消息……透露给了萨格拉斯……”
“然后呢？”夜雨追问道，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伊利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回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邪能：“然后……我看到了……真正的愤怒……”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颤音：“萨格拉斯……他知道了自己被典狱长那个阴影中的爬虫欺骗和利用了这么久，甚至他的力量都被窃取……他的愤怒……那不是语言能够形容的。整个扭曲虚空都在他的怒火下颤抖！无数的世界在他的咆哮中崩溃！我从未见过……如此纯粹、如此恐怖的毁灭意志！”
伊利丹抬起头，幽绿色的眸光穿透眼罩，死死地盯着夜雨：“莱纳德，你那个‘小小的计谋’……成功了。但你也释放出了一头……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的猛兽！”
“萨格拉斯……他现在……只想毁灭一切！所有的一切！他有可能会把对典狱长的怒火，百倍千倍地倾泻到……首当其冲的艾泽拉斯身上！”
伊利丹的话语，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将整个议事大厅的气氛冻结。
夜雨和艾莉亚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疯狂的萨格拉斯……这个消息，比单纯的燃烧军团再临，更加令人绝望。
大厅之外，阳光依旧明媚，逐风城的居民们还在享受着和平的清晨。
但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风暴，已然在酝酿之中，而它的中心，便是这位因被欺骗而陷入彻底疯狂的堕落泰坦。
艾泽拉斯的命运，再次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