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你就是缘起（2/2）

我没有回头，我怕泪流满面。

出了医院的大门，天空阴霾连绵。

突然一个念头冒到我的脑海里，灵光乍现而已，我便奔至静居山。

在一处禅房内有一个敲木鱼的僧人，我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将压抑的心绪全都说了出来，想求得一个结果。虽然我所表达的事情搞笑得近乎于把僧人当成了算命先生，问的也无非是“能不能苏醒？”“我想要他苏醒！”这类事情。

僧人很耐心地听我讲完，然后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所讲的男人叫？”

“袁岂。”

僧人阿弥陀佛，“缘起！”

虽然发音相同，但是我一瞬间听懂了他的说词。

“你守护他便是‘缘起’，如果离开，便是‘缘灭’。”

我瞬间领悟了，大惊不已。

僧人继续问我：“你刚才所提到的中间人，你的弟弟叫？”

“袁驹。”

“也就是‘缘聚’，因缘聚会，因劫缘散。前世因果轮回，今生造化修为……”僧人只言片语，我却不甚了解。

“为何‘缘散’？”我始终抓住这一个问题。

僧人不语，继续问道：“你呢？”

“袁漫。”

我期待着我爸妈无意中取得名字对我的一生命运指导会有怎样的影响。

“我叫袁漫，”我再次重复，“散漫的漫，是不是跟‘散’一个意思，也是不好的意思呢？”因为我刚才听到了“缘散”，觉得那是个不好的征兆。

僧人摇头，“圆满。功德兼具方圆满。”

“我一个女子怎么修男人们做的功德？”我无法理解。

“修完眼前所有的德行事宜。”僧人终于浅笑。

我起身致谢，告辞，按照规矩往功德箱里投入香火钱。当然，我并不是指望这个行为修功德。

僧人的话模棱两可，但我听懂了一些，这一些足够我此刻内心平静并且指引我坚定地守护袁岂。

等到几年后，十几年后，我相信我能懂得僧人话中的禅意。

日复一日的，我来到袁岂的病床前，给他讲讲我的所见所闻，讲讲好笑的事情。

医生的“相信论”，僧人的“缘起缘聚”，科学理论的夯实基础，再加上网上植物人看护论坛上的只言片语都让我更加地坚信袁岂会苏醒。

退一万步，不苏醒又如何，他拿命换我周全，敢问世上有几人愿意这么做。

我点开《爱的供养》，音乐流淌，我讲述了我在僧人面前的说词。当我讲到“圆满”时，突然一个病仄仄的声音吃力却依旧缓缓道，“圆满就是说你胖，让你滚蛋了。”

这句话的震慑力让我如同遭遇了五雷轰顶。此刻我全身的血管都似乎要开裂了一般，我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了，我捂住嘴悲恸地哭起来。

袁岂睁开了眼睛，虚弱却真实。

我裂开嘴笑，口水掉了一衣领，谁管它啊，我粗鲁地一锤凿到墙壁上的呼叫铃上，一瞬间，不远处值班室外铃声大作，我又笑又哭，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