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16)(1/2)
元寺闻名远近的斋菜,且与齐家酒楼,还知道庆凌府的玲珑香皂,也是出自齐家酒楼的少东家。
说到玲珑香皂铺子,顾昭抽了抽鼻子:“叶兄用了竹香皂?”
叶秀鸣点头说:“正是,二位兄台竟然没用的吗?那我可要向二位推荐这竹香皂,味道十分清雅,我祖父也十分欢喜。”
顾昭和宋泽面面相觑,不知要该怎么说,起初宋泽也挺喜欢的,可等府学里上到教谕下到学员都用上这竹香皂,他便默默舍弃了,转而用上顾昭推荐的硫磺皂,因为顾昭说这个洗得更干净。
顾昭能说,硫磺皂杀菌效果更好吗?
面对叶秀鸣的真诚推存,宋泽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抑制住喉咙里要发出的笑意,接着擡头微笑道:“我与顾昭之所以没用竹香皂,是因为府学里用的人太多,所以便想用些跟大家不太一样的,可能叶兄不会太喜欢那味道。”
硫磺的味道在嗅觉灵敏的人闻来有点臭味,难以接受,宋泽使用了一段时间倒能接受了,最主要的是这味道能将四周的竹香皂味道冲淡中和一下。
叶秀鸣因为初来乍到,所以对府学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不过听宋泽这么说,倒是能想像一下他描述的场景,毕竟香皂这新鲜玩意儿先在庆凌府出现,才向周边推广开来的,所以竹香皂在府学中受到推崇大家都爱用,也就不足为奇了。
叶秀鸣好脾气地笑笑:“原来如此,不过宋兄和顾兄用的是哪一款?改日我也试试。”
顾昭笑道:“是一款名叫硫磺的香皂,但它的味道有点特殊,如果叶兄泡过温泉,应该会熟悉那股味道。”
叶秀鸣露出恍然之色,他的确随祖父在冬天泡过温泉的,有点奇怪,顾昭和宋泽竟会喜欢这样的味道,他有点难以接受。
说话间他们到达齐家酒楼,小二见顾昭和宋泽带人过来吃饭,立即热情地过来招唿,征求叶秀鸣意见,他们要了楼上靠窗的位置,就这位置,也是酒楼空出来专为贵客留的,现在给他们使上了。
叶秀鸣在江泰城也听闻了齐家酒楼的美名,知道这酒楼生意不会差,亲自过来了才知道比他以为的还要来得好,走进酒楼里听大堂食客的谈话声,才知道并非都是本地人,能听得了不少外地口音,可见都是从别处地慕名而来的。
小二将他们带到楼上,叶秀鸣坐下后才道:“幸好有二位同来,否则今日过来很难找到合适的位置了。”
宋泽笑道:“那是因为齐少东家与我们一样都是出自清河县,从清河县过来,齐少东家对我们帮助颇多。”
他稍稍解释了下他们跟酒楼东家间的关系,没具体深入,比如顾昭还在酒楼占份子的事就没说,但只要是有心人,肯定能打听到齐少东家和顾昭更进一层的关系,比如那豆制品方子,就跟顾昭有着牵扯的。
果然,叶秀鸣是个消息灵通的,看向顾昭说:“我听闻这齐家酒楼和崇元寺的豆制品和顾兄有关?”
顾昭点头赞道:“叶兄果然是消息灵通人士,正是如此,以后叶兄带人前来齐家酒楼用餐,我可以帮叶兄提前跟齐二哥说一声。”
听这称唿就知道关系更近,叶秀鸣喜道:“求之不得,我先谢过了,如今这齐家酒楼宾客满门,这佛跳墙都供应不过来,如果来了后吃不上这道菜未免可惜。”
“哈哈,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包你能吃上。”顾昭爽快应下。
随着客人越来越多,齐家酒楼名气也越来越大,佛跳墙的供应的确有了限制,除了提前预订的,也只有早到的客人有这口福品尝大名鼎鼎的佛跳墙了,不过今天嘛,有顾昭在,叶秀鸣自然能有这口福的。
没一会儿菜便上齐了,除了佛跳墙,剩下的便是两道豆制品还有其他菜肴,饶是齐秀鸣跟着祖父品尝过不少美食,这一回也吃得赞不绝口,他并非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读书之人。
这次吃饭说是由宋泽请客,最后自然也是由他结账的,目前他的收入也承担得起这样的消费,倒是叶秀鸣有些不好意思,这点银钱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他知道宋泽出身的,不仅由寡母养大,还是从乡村出来的,所以这次请了,他以后一定要回请回去。
等到再回了府学,顾昭和宋泽便收到来自叶秀鸣的礼物,而且有他们不得不收的理由,顾昭感叹,不愧是大家出身,做事就是面面俱到,当然他也不会为自己的出身自卑就是了,出身好可不代表一切,看高家还有永宁侯府行事就足够说明了。
叶秀鸣这就在府学安顿下来了,平时和大家一起上课,休息时间也大多与宋泽顾昭一起切磋交流学问,这让想打各种主意的人也无法得逞,比如专为叶秀鸣而来的黄珉,想在叶秀鸣身上下工夫也行不通,却又没办法用那套对付顾昭宋泽的办法背后搞事,毕竟叶秀鸣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没那个胆子,说起来黄珉这种小人也只能欺软怕硬罢了。
陈荣旭在齐秀鸣面前同样讨不了好,最后也只能偃旗息鼓,其实他们这种手段叶秀鸣以前见得多了,他们一露面便在他面前显了形,知道他们想打什么主意,他们的身份以及学问又不够引起叶秀鸣的重视,自然也就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可将这二人气得够呛。
除了对宋泽顾昭生出更大的敌意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教谕暗暗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府学中因叶秀鸣到来而变得浮躁的气氛又恢复正常,并且还因为受叶秀鸣影响大家更加勤奋了,教谕这才放下心中的担忧。
原本叶秀鸣来到府学,他并不是多么高兴,他没想要拍叶家的马屁攀上叶家的势力,反而担心这位叶家少爷的到来让府学诸人心思浮动,没办法将精力放在学业上,好在现在看来,这位叶少爷真是个专注读书的。
专注读书之余,叶秀鸣也参加了几次文会,算是给了各方面子,因而一段时间下来,不仅府学中,就是庆凌府城的读书人圈子,对叶秀鸣的印象也颇好,并且在文会中有诗作流传开来,受到不小的好评,这点就胜过顾昭和宋泽了。
顾昭和宋泽受限于先天教育环境,想作出多么好的诗作那是有不小的难度的,当然宋泽写的诗以前谭秀才就评价了,比顾昭有灵气多了,说明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顾昭嘛,不说也罢,反正他自己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应付过科举就可以了,好在诗赋在科举中所占比重算是小的,否则他得愁得掉头发了。
顾昭以为就此能风平浪静,一直能到他们参加乡试,岂料他太过天真了,或者说顾昭懒得动脑筋了,哪可能三年时间真的都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叶秀鸣出现在府城那只是第一个意外,随着他的出现,当然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意外。
叶秀鸣出现在府学中与顾昭他们走得近,对顾昭宋泽而言也不是没有好处,叶秀鸣到底是由二品大员教导长大的,又接受过其他人指点,这肚子里绝对是有货的,与顾昭宋泽交流学问讨论历史以及朝廷上的举措时,也往往能给顾昭宋泽带来提点与参考,甚至开拓他们的眼界。
其他不说,府学中也有朝廷邸报,无需从齐大哥那里获取了,读邸报,对朝廷上的事,不同的人读了有不同的见解,而且没有经历过的人解读也会流于表面,但深受祖父影响受过祖父教导的叶秀鸣,更能从邸报表面的文字中一针见血,指出内里讲的究竟是什么。
比如邸报上最近有一则很不起眼的消息,其他人见了也不会给予多少目光,快速掠过,可叶秀鸣却认真地看了几眼,并得出一个结论:“也许朝廷要对西北那边动手了。”
顾昭和宋泽也看了,是一则官员调动的通告,看上去与其他官员的正常调动没有多大区别,但他们知道一件事的,那就是顾昭先前得到的朝廷嘉奖,以及顾昭献上去的罐头方子,莫非是因此事引起的?
因而顾昭出言问了:“是不是这位官员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
叶秀鸣有些讶异顾昭能看出问题本质,不错,这的确是从这位官员本身来判断出来的,而顾昭和宋泽没可能有渠道得到这样的信息的。
他认真看了眼顾昭,回道:“不错,我曾听祖父提起过这位常大人,是位颇得圣心的能臣,所以在没有失去圣心的时候将他派去西北,肯定大有用意,西北那边无疑就是边患问题了,想来不会超出这样的情况了。”
顾昭和宋泽都表示对叶秀鸣的佩服,尽管叶秀鸣有这样的信息,但一眼能判断出来,也足以说明他本人的政治敏感度够高了,并非所有有他这样背景的人都能看出来的。
想到那两本小说的官场中都未出现叶秀鸣这个人,顾昭有点怀疑,凭叶秀鸣的成绩还有他这政治敏锐度,怎可能没进入官场做出一番成绩的?
他的学问功底也很扎实,与他交流下来顾昭以为,没有意外的话叶秀鸣不可能考不上进士出仕为官的,那问题出在哪儿?
当然这疑惑也就在顾昭心里冒了个泡,并没深究下去,他如今也没深究的本事与底气。
第二本小说中边患问题可是给朝廷带来不小的麻烦的,这次有顾昭这只蝴蝶扇动了下翅膀,顾昭也不知能产生多大的影响,最后结果又会如何。
刚放下这份邸报,有人给叶秀鸣传报,他有从江泰城来的朋友来探望他了。
有人从江泰城来找叶秀鸣,顾昭和宋泽都不是很意外,因为入了秋温度下降后,庆凌府就多了不少外地游客,等香皂铺子开张后,更是有不少商人前来寻找商机。
对此事宋程这个知府是很高兴的,游客多了,代表庆凌府的收入也会升高,当然维护秩序的官差也比以前忙碌了,需要更加用心,宋程可不希望在他治下闹出得罪外地贵客的事宜。
齐云飞也提过几次碰到的食客气度不凡,不知是什么贵重身份,因而齐家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也被他耳提面令,不得做出店大欺客的行径,败坏酒楼好不容易打下的名声。
叶秀鸣这一走自然没有立即回来,需要陪他的朋友了,顾昭转身便将此事抛在脑后,是叶秀鸣的朋友又不是叶秀鸣本人,所以与他们无关,无需关注。
叶秀鸣在府学外见到前来的这些所谓朋友时也很惊讶,因为一行四人中,只有两人是他在江泰城那边的朋友,另两人却是没有见过的,但看他们的衣着气派,想来身份并不简单。
其中一人看到叶秀鸣终于出现,走上前抱怨道:“叶兄你还真在这府学待下来了,这庆凌府有什么好的,竟让你舍了我们这些朋友留在这里?还是说那位案首当真这么了得?”
显然叶秀鸣在江泰城的朋友,也以为叶秀鸣会离开江泰城前来庆凌城,是因为案首被一个无名小卒抢走的缘故,所以来这里见识一下,顺便将对方打压下去。
叶秀鸣淡笑道:“千万别这么说,我之所以离家出来,是打着游学的主意,不过凑巧庆凌府是我的第一站,碰上感兴趣的人,因而多留了一段时间。倒是你们怎么来了?还有这二位公子是……”
叶秀鸣疑惑地向两位陌生人看去,叶秀鸣的朋友章冀顺着他的话便为双方介绍起来。
章翼和叶秀鸣也算是打小的朋友,自然也不是没有背景的,章冀所在的家族同样有人在京城为官,章家是江泰城本地的一个大族,所以这两位正是从京城而来,家中长辈带了信让族人好好招待他们的。
“这一位是姜钧姜公子,姜公子父亲乃是京中武安侯,他在家中排行第三,这一位是郑冉郑公子,郑公子乃是姜公子表弟,父亲是朝廷礼部郎中。”
当报出这二人身份时,叶秀鸣心中便有了底,这位郑公子虽然父亲只是礼中郎中,官职并不高,但他的祖母却是宗室出身,所以他这样的身份也不能让人完全轻视,只是这二人究竟是前来庆凌府游玩还是带着其他目的,叶秀鸣现在不得而知。
既然来找他,自然不能将这几人带进府学了,叶秀鸣让书童跟府学教谕说一声,带他们离开给他们作向导。
这期间难免要通过顾昭向齐家酒楼预订佛跳墙这道菜,从京城远道而来,不可能不去品尝一下,可目前时节,不预订估计都很难吃到,叶秀鸣又不知道这二位的脾气,总归谨慎些好,如今他父亲尚在京中为官,在地方上看来叶家很不错,可放在京城,叶家根本不起眼。
吃了佛跳墙,又去了崇元寺待了两日,两位从京城来的年轻人倒是对崇元寺的斋菜赞不绝口,四人坐在半山腰的亭子里,姜钧笑道:“难怪这美名都传到京城去了,确实不俗,那齐家酒楼的佛跳墙也是难得的一道美味,二位身在地方上可能有所不知,这佛跳墙的美名,可是连宫中都知道的。”
叶秀鸣表示惊讶:“我竟不知名气这么大,竟传进宫中去了?”
“哈哈,叶公子有所不知,佛跳墙这道菜,是真正进了宫里,宫里几位都品尝过的。”姜钧笑道。
叶秀鸣露出怀疑之色,章翼同样不相信:“除非齐家酒楼的大厨跑去京城为圣上做了这道菜,否则如何进得了宫的?”
姜钧故作神秘道:“这就是秘密了,我与表弟在家中是游手好闲之辈,也只听父亲偶然间谈起过,具体详情不得而知,只隐约知道仿佛与这里的知府宋大人还有那回嘉奖有些关系。”
叶秀鸣恍然道:“原来竟是宋大人送去的?难怪了。”
心里却琢磨起来,这二位到底是无意提及还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的?可是他和祖父连这样的消息也不得而知,只知道宋程大人托了他的岳父大人进献了东西,他父亲无意打听具体情况。
莫非宋大人进献的东西很重要?所以这二位是特意来打探的?
不管是不是,叶秀鸣心中更加谨慎了。
姜钧说:“说来我家中与宋大人也有些渊源,来了两日也该去宋大人府上拜访一下了,叶兄可同去?”
他父亲是武安侯,宋程岳父是勇毅伯,说来同为勋贵,前去拜访也不会显得突兀。
叶秀鸣点头:“也好,我来这里后还未拜见过知府大人。”
这是他们上山的第二日了,又赏了会儿景便下山去了,决定第二日去见宋程,因而提前送了拜帖。
拜帖先到了宋夫人手里,正经跟武安侯扯上联系的,也就是她这勇毅伯的女儿了,宋夫人奇怪道:“武安侯的三子姜钧?跑来庆凌城干什么?我父亲与武安侯之间并没有太多往来。”
宋夫人与宋程利益一体,所以不能不为夫君多操些心,她不知道这武安侯跑来庆凌府地界纯粹为游玩,还是想做其他事,京里的形势通过与父亲姐姐的通信多少也知道些,随着陛下年纪增长迟迟没有诞下皇子,这京里也开始不安宁了。
无论是宋程还是她父亲勇毅侯,都不可能参与进去的,因而宋夫人对武安侯三子的到来,其实并不是很欢迎,因为武安侯和宗室之间也有着拐弯抹角的联系,这时候的身份敏感得很。
但别人上门来拜访,宋夫人又不可能将之拒之门外,因而一面回帖一面又让人给在府衙的宋程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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