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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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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群分成两拨,考生们也分成两拨,一拨随木头继续去衙门,一拨随顾昭往另一个客栈去抓人,路上跟顾昭互报了身份后,还有考生问顾昭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顾昭表示茫然,他将自己的经历简单说明了下,表示想不到会是什么人要用这种手段毁他前程。

另一边,还没开张的齐家酒楼里的齐云飞也得到消息,一个姓顾的书生被恶人蓄意针对要毁前程,他听得吓一大跳,顾昭才从他这里出去没多久,这姓顾的书生不会就是他弟顾昭吧,吓得他立马飞跑出去直奔衙门,他以为大家口中的顾书生已经被人断手断脚了。

客栈里,王婆子喝着小酒吃着下酒菜等着好消息上门,在她看来,这回绝对能成,收买的人也是给她打了包票的,她就不信这回那小子还能逃得过去。

虽然出来一趟很辛苦,但这会儿也能放松一下,她是最喜欢喝酒打屁的,不过跟在老太太身边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这会儿酒喝得有点多话也多起来,正跟邻桌说主子家儿子跟老子身边的小妾偷偷往来,然后小妾怀有身孕,老子高兴万分,却不知这小孩到底是他儿子还是他孙子。

就在这时冲进来一群书生和路人,问掌柜的从清河县来的姓王的婆子住在哪里,掌柜的正听那婆子的八卦听得起劲,一见这架势便愣愣地朝那婆子指去:“那就是。”

这下好,乌泱泱的一群人于是直朝目标扑过去,王婆子正说得起劲,就被人扑个正着,扑腾了两下大叫起来,听八卦的人也懵了,这是干什么呢?

带头的书生气愤道:“这婆子指使人打断赶考书生的手和脚,要毁人前程,现在要带她去见官,你们想阻拦我们是不是跟这婆子是一伙的?”

旁人被吓住了,哪里还敢阻拦,于是眼睁睁地看着这群人带着不停扑腾的王婆子扬长而去,人走了才有了反应,大唿小叫起来。

“我看那婆子就不像是好人,我的确看过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客栈找婆子的。”

“刚她八卦的不会正是她主子家的事吧?她主子家是清河县哪家?”

“快跟过去看看,这事不可能是她一个下人主使的,肯定是她背后主子让干的。”

于是又有不少人追出去,就连客栈掌柜也派了个小二跟出去看情况,要不是走不开他都想亲自跟过去围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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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子,顾公子出事了。”在家温书的宋泽,迅速抛开书本跑了出去,后悔顾昭出去的时候没跟着。

府衙前热闹得很,有不少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为围观热闹而来的,被旁人告知后一起声讨起可恶的贼子以及背后的指使者,知府大人被差役告知详情后也唬了一跳,立即跑到前堂升堂问案。

眼下可是府院的关键时期,此事如果处理不好,在读书人中会产生非常不好的影响,事态扩大了,连他这个知府也会落不到好,而且他自己也是读书人,一路从县试直到进士出头,非常清楚这过程中的艰辛,对于用这般手段毁人前程的举动同样深恶痛绝。

知府大人一升堂,惊木一拍,堂下被押过来的三个混子吓得差点当场失禁,他们不过是做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哪里想到就要闹到官府还被知府大人审问,当即就跪在那里喊饶命,并且争先恐后将被人收买对付顾昭的事情说了出来。

“姓王的婆子?来人——”

“大人,已经有人过去带那王婆子了。”

“对,我哥哥亲自去了。”木头作为书童在一旁证实道。

知府大人看向木头:“你家主人与他们口中的王婆子可有矛盾恩怨?”

木头连连摇头:“我哥哥并不认识他们口中的王婆子,我哥哥也从未与人结怨。”

听书童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他主人,无论知府还是围观路人都觉得顾昭这个书生是个好的,连身边的书童都当弟弟来照顾的,这就显得背后毁他前途的人更加可恶。

齐云飞来了,见到木头也有点心惊肉跳,木头身上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呢,他关切地问:“顾昭没事吧?”

木头此刻见到齐云飞出现,也不随便给他甩脸色了,老实回答道:“哥哥带人去抓收买他们的王婆子了。”

齐云飞一听便知王婆子是哪号人物了,高老太太身边跑腿的那婆子可不正是姓王么,没想到她为了对付顾昭竟也来了庆凌城,他刚刚慌里慌张地过来,这会儿听木头说没事,这颗扑嗵直跳的心才安了不少,然后又焦急地往外面看,不知顾昭有没有抓到人,顾昭又因何缘故会将这件事闹大的。

宋泽则和顾昭一伙人前后脚赶到的,宋泽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眼神也有些发狠,待看到顾昭安好无恙,还将一个婆子五花大绑地带来,同样松了口气,恭敬地对知府大人行了个礼,就和其他考生一起旁观知府审案。

“大人,学生顾昭,正是他们商量要对付的目标,幸好学生警觉得早,没让他们得逞,请大人为学生作主。”

“请大人作主。”其他愤慨的考生一起向知府大人大声请求。

那三个混混还没被拖下去,也没挨板子呢,现在一看到王婆子被带来,赶紧指认:“大人,就是这婆子叫我们干的,她给了我们一共二十两银子,我们才花了三两,还有十七两没动。”

“对,对,大人,就是这婆子还特地带我们去辨认这位书生,好叫我们不会认错人,就是她叫我们将这书生手和脚打断,就是想叫他考不了试,大人饶命啊,我们只是听这王婆子指使的。”

知府大人听得大怒,又看向顾昭:“你可识得此人?”

顾昭摇头,就算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当面指认出来:“学生并不认得她,学生一直在家和学堂读书,便是清河县也是因为赶考才去,庆凌城也是第一次来,因而从未见过这位王婆子。”

“我知道他,她就是清河县的,是清河县高家的婆子。”人群里有人叫喊起来。

“对,她路上自己叫嚷的,叫我们赶紧放了她,否则高家饶不了我们,说他们高家在京里有人,这婆子嚣张得很。”

“天哪,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竟从清河县追到庆凌城要断人家书生的前程,太可恶了,大人就该严惩才是。”

知府大人再拍惊木:“堂下王婆子,你可承认这一切?”

王婆子刚被人抓住时因为吃了酒的缘故,脑子也没清醒就叫嚷威胁起来,等后来看到顾昭立即酒醒了,只可惜挣扎了一路也没能挣脱,硬是被众人合力带到了知府大人面前,王婆子被惊堂木拍得一个激灵,然而她也很清楚,干的这些事绝不能曝露的,于是竭力否认。

“我是冤枉的,他们冤枉我,我不认识这几个人。”

只可惜有同样从客栈跟过来的人,就见过这三人来找王婆子的,大声在外面叫道:“她撒谎,我在客栈里见过这三人来找这王婆子,她也的确吹嘘过她主人家在京城里有人。”

“这人在客栈里住了好几天了,可除了跟这三人见过面,什么事都不干,经常在客栈里喝酒打屁。”

“对,对,我是客栈里的小二,我也见过这三人来找王婆子。”小二从人群里挤出来作证。

王婆子吓得浑身打哆嗦,连忙改口:“我说,我说,”她擡头看向顾昭,“我是跟他有仇所以才想对付他,对,就是这样的。”

知府大人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撒谎,怒道:“这位顾公子总共去过清河县两趟,也从未见过你这婆子,如何跟你有仇?老实交待,否则大刑侍候!”

王婆子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着急地动脑筋,她很清楚她要老实把主子交待出来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咬死了就是她自己想对付顾昭,跟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她就是看顾昭不顺眼,听得路人和在堂差役们都笑了,知府大人当场让人打她板子,打得王婆子哭爹喊娘,可到底是高老太太身边的人,这些年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因而才打了二十大板就主动交待了。

“是……是老奴主人让老奴做的,在清河县就动手了,可没有成功,这次他来到庆凌城,主子交待老奴一定要办成,老奴只知道主子要让这位公子出不了头。”

人群顿时哗然,这王婆子所在的高家欺人太甚了吧,县试时就想动手毁人前程,结果顾昭逃了一劫后还不罢休,继续追到府城来了,如果不是顾昭本人机灵,早就被这对可恶的主仆给毁了。

他们看向此刻一脸懵懂迷茫不解的顾昭无限同情,对这王婆子及她身后的主子愤怒大骂。

“暂且收监,待本官派人前去清河县询问查明再继续审案,顾公子需耐心等待些时日。”

顾昭收起脸上的迷惑不解表情,恭敬地给知府大人作揖行礼:“多谢大人,学生感激不尽。”

知府大人多劝了一句:“无需为此等人烦心,全力准备府试才是。”

“是,大人,学生领命。”

王婆子被拖下去收监了,围在府衙口的人群久久都没有散开,在场的读书人纷纷表示对顾昭的同情和对为恶者的愤慨,表示会一直关注此事,顾昭同样对这些为他声援的读书人表示感谢。

他实际上就是想要借这些读书人扩大声势,将事情闹大,让高家以后不敢再对他下手,否则他一旦出事,那罪魁祸首自然就是高家无疑了。

齐云飞和宋泽亲自护送顾昭和木头回去,起初人多不好多问,等清静了齐云飞问道:“顾昭你今天是突发其想,还是早就想好这么做了?”

如果是后者,也不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慌里慌张毫无准备。

顾昭苦笑道:“哪里是早就准备好的,是因为路上发现被人跟踪,后来又听到他们商量要断我手脚的话,我才决定反击的,不能总是被动地等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算计我,这次不成肯定还有下次,只有叫他们怕了才不敢再动。”

宋泽听了认同地点头:“不错,眼下正是各县书生前来赶考的时间,而且经过他们的口,会在最短时间内便在府城的读书人中间传扬开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个时机闹出来的确很适合。”

可齐云飞担心的并非清河县高家,而是京城那边:“可防得了高家防得了京城那边吗?再说如果知府大人知道高家背后站着的是京城的侯府,那大人还会为你主持公道?”

“什么?京城侯府?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不知道?”

“哥哥!”木头也听得揪紧顾昭的袖口,紧张担心地看向顾昭,眼里还有杀气闪过,不知是冲高家还是京城侯府去的。

齐云飞张张嘴,不知要如何解释,看来宋泽并不知道这背后的情况。

顾昭头痛,这解释起来太过麻烦,可现在看一个两个的都盯着他,真是让他苦恼。

顾昭只得道:“我跟齐二哥作过种种推测,怀疑这高家老太太之所以对我这么做,背后很可能受京城永宁侯府的指使,因为只是猜测,所以没办法跟宋泽你说明,木头你又凑什么热闹,嫌我还不够麻烦头痛的啊。”

说着顾昭伸手弹了记木头的脑门,让他的小表情收敛收敛,别动不动就起想弄死人的念头。

宋泽抿嘴不说话,顾昭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他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跟他说明,还是以为他会因为牵涉到什么京城侯府就会怕了?

此时的宋泽还不是后来的首辅大人,只是一个努力求学上进立志于未来的少年书生,所思所想也比较简单,因而宋泽有点生气了,顾昭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跟他透露一声,连齐云飞都知道,他跟顾昭打小的交情还一同上学堂,居然什么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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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泽生气了,顾昭傻眼了。

接下来回去的路上,宋泽一直就抿着唇不说话,专心走路,对顾昭的种种小动作视而不见,甚至顾昭扯他的袖子他还会扯回来。

傻眼了的顾昭又有点想笑,但知道绝对不能笑出来,不然宋泽会更加生气。

回到齐家的宅子,宋泽还记得跟齐云飞这个主人打了声招唿,这才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顾昭也只来得及匆匆跟齐云飞挥了挥手就追上去,木头自然是紧跟着他哥哥的,这情形叫齐云飞看得哑然失笑。

在他看来,虽然一个两个的都少年老成,其实都还是十几岁的没有成家的少年人,也是初次离家这般远,这两人闹别扭的情形让他忍俊不禁,但接着又为顾昭操心起来,其实高家就是没牙的老虎,根本用不着太过担心,真正叫人忧心的是京城的永宁侯府。

那边顾昭也追在宋泽身边跟他解释:“先前没跟你说是怕影响你考试,你知道你娘对你期待有多高,万一因为我的缘故影响了你的前程,你叫我怎么想?两年前你就被我牵连了没能考成。”

“你想想啊,背后要对我下手的很可能是京城永宁侯府的人,你说你知道这事后会不会担心得觉得都睡不好,书也看不进去,考试是不是也要糟?宋泽我跟你说,你读书比我厉害,我就指望着你考上状元一路高升,未来给我作主,问问那京城里的永宁侯府,干嘛非跟我过不去。”

听到这儿的宋泽勐地停下来,后面的顾昭没有料到,直接就撞到了宋泽背上,木头跟着撞到了顾昭背上,一个两个的都捂着鼻子眼泪水都要出来了,转过身来的宋泽看到这两人的模样,哪里还崩得住表情,脸色终于缓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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