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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奴迷阵·隗山指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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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山……镇痋塔……地宫……”

那细若游丝、饱含焦急的传音入耳,如惊雷炸响,瞬间将林清羽心中因师父下落可能近在咫尺而燃起的希望火苗,浇得冰冷,却又在灰烬中点燃了另一簇更危险、更扑朔迷离的幽焰!

师父不在此地!而在那传说中的“隗山”地宫!这雾隐峒,竟是个诱人深入的陷阱!

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掠过脑海。传音者是谁?是敌是友?所言是真是假?若是真,师父为何会在地宫?若是假,这传音目的何在?眼下这五个“守墓铃奴”虎视眈眈,为首那矮子眼中贪婪几乎化为实质,死死盯着的正是自己手中的“镇痋司南”!

陷阱……是为了这玉璧?还是为了将自己和白衣客一网打尽?

白衣客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他虽未收到传音,但以他的修为与见识,雾隐峒内如此荒败诡谲,仅有这几个看似喽啰的铃奴把守,本身就极不合理。他手中青玉洞箫微抬,异色眼眸扫过溶洞四周阴影,低声道:“有诈,准备撤。”

然而,那矮小铃奴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退意,怪笑一声,手中白骨铜铃猛地一摇!

“叮铃铃——!”

这一次,铃声不再是单纯的惑神,而是尖锐刺耳,带着一种金属刮擦般的戾气!铃声在空旷溶洞中回荡、叠加,竟形成一股肉眼难见却真实存在的音波涟漪,朝着林清羽二人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地上碎石微微跳动,岩壁灰尘簌簌而下。

更诡异的是,另外四名呆滞的铃奴闻听此铃,眼中骤然爆发出狂乱的红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竟不顾一切地挥舞着骨刀石斧,狂扑而上!他们动作僵硬却力大无比,周身青灰色的皮肤下,隐约有蚯蚓般的黑线蠕动,气息暴戾混乱,与血髓蛊毒同源,却更加原始野蛮。

音攻配合药人围攻!

“雕虫小技!”白衣客冷哂,身形不动,手中洞箫就唇,一缕清越箫音袅袅升起。这箫音初时平和,瞬间转为高亢激越,如金戈铁马,又如裂帛穿云,正面迎上那尖啸的铃声音波!

“嗤——!”

两股无形的音波在半空碰撞、绞杀,竟发出如同布帛撕裂的刺耳锐响!空气为之扭曲震荡,那几个扑来的药人动作也为之一滞,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

林清羽趁此间隙,身形疾闪,“秋水”剑出鞘,寒光乍现,一式“细雨穿林”,剑光点点,精准无比地刺向最前方两名药人持兵的手腕关节!她内力虽未全复,但剑法精妙,旨在制敌而非杀敌,同时左手微扬,数点寒星激射向那摇铃的矮子,正是仅剩的几枚“透骨针”!

矮小铃奴见音攻被阻,药人受制,眼中戾色更浓。他怪叫一声,竟不闪不避,左手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腥臭的暗红色粉末,迎风一撒!粉末遇空气即燃,化作一团熊熊碧火,不仅将透骨针烧熔,更朝着林清羽面门扑来!火焰带着刺鼻的甜腥与腐蚀性气息,显然含有剧毒!

林清羽急退,剑光回旋,护住周身,同时屏住呼吸。碧火擦身而过,落在后方岩壁上,竟将岩石蚀出滋滋白烟!

这铃奴手段阴毒狠辣,远超寻常喽啰!

白衣客箫音再变,由激昂转为幽咽缠绵,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箫音无孔不入,直钻人心,那四名药人眼中红光剧烈闪烁,动作更加混乱,甚至开始互相推搡、嘶吼。矮小铃奴摇铃的节奏也明显被打乱,脸色变得难看。

“退!”白衣客再次低喝,身形已如鬼魅般向溶洞入口水潭方向飘退,洞箫始终未离唇边,箫音连绵不绝,织成一张无形的音网,迟滞着追兵。

林清羽会意,虚晃一剑,逼开纠缠的药人,足尖一点,紧随白衣客向后飞掠。她心中虽疑窦丛生,急于弄清那传音真相,但也知此刻绝非缠斗之时,敌暗我明,陷阱环伺,必须先行脱身。

两人身法极快,转眼已至水潭边。身后,矮小铃奴气急败坏的吼声和杂乱脚步声追来,却被白衣客那扰人心神的箫音所阻,速度不快。

就在林清羽即将纵身入水的刹那,那神秘的传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丫头……信我……玄尘子……地宫困守……‘刺’字令……为凭……东南……三十里……古榕……有路……”

“刺”字令?!林清羽心头狂震!这与那古祭坛石室地面留字的半个印记,与“刺世天罡”的传说,隐隐吻合!

传音戛然而止,仿佛耗尽了最后力气。

“发什么愣!走!”白衣客已半身入水,回头催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色,显然也察觉到林清羽瞬间的失神。

林清羽不再犹豫,纵身跃入冰冷潭水。两人迅速下潜,循着来路疾游。身后水波扰动,隐约有数道黑影也跟着跳入水中,但速度远不及他们。

顺利穿过水下通道,回到外围沼泽的深潭中。破水而出时,天色已蒙蒙亮,灰白色的雾障依旧浓重,但比夜间稍淡。两人毫不停留,朝着与来路相反的东南方向,全力施展轻功,没入雾霭山林之中。

直到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身后再无任何追兵迹象,两人才在一片相对干燥的林中空地停下,各自调息。

林清羽气息微乱,方才水下疾游和全力奔逃,牵动了刚刚稳定的内息,碧血菩提的灵力在经脉中微微躁动。她一边平复气血,一边迅速整理思绪。

雾隐峒是陷阱,师父在隗山地宫,有神秘人(很可能是“刺世天罡”残存者)传音示警并指路……信息纷至沓来,真伪难辨。但“刺”字令和隗山地宫的指向,与之前所有线索(地图、壁画、泥菩萨之言、白衣客之约)都能串联起来,可信度陡然增高。

那么,眼前最迫切的便是验证传音,并决定下一步行动。传音者提到“东南三十里,古榕有路”,这显然是一条通往隗山或至少是靠近隗山区域的秘径。

她看向正在闭目调息、周身气息已恢复古井无波的白衣客。此人一路相助,看似履行约定,但其真实目的依旧成谜。方才在溶洞中,他显然也有所保留,未尽全力。那神秘的传音,他是否察觉?若察觉,又会作何反应?

“方才溶洞中,你可察觉还有他人隐匿?”林清羽试探问道。

白衣客缓缓睁眼,异色眸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有。气息晦涩,似有伤在身,藏匿手法高明,应是此间‘旧主’残魂或侥幸未死的知情者。怎么,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果然察觉了!而且判断精准!

林清羽心念急转,决定透露部分信息,观察反应。“他说,雾隐峒是陷阱,我师父玄尘子,此刻被困在‘隗山’真正的‘镇痋塔’地宫之中。并指了一条可能通往该处的秘径。”

白衣客眸光骤然一凝,周身那冰冷的气息似乎波动了一瞬。“隗山地宫……”他低声重复,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如何证明所言非虚?”

“他提到了‘刺’字令。”林清羽紧盯着他的眼睛。

白衣客沉默了片刻,忽地从怀中取出那枚羊脂白玉佩“白水”,指尖在那点暗红“血沁”上轻轻一抹。奇异的是,那点暗红竟微微发烫,并隐隐指向东南方向!

“同心佩之间的微弱感应……玄尘子那枚‘青峦’,确实在东南方向极远之处,且气息晦暗不稳,似受困顿。”他收起玉佩,看向林清羽,“传音者所言方位,与玉佩感应大致吻合。看来……我们之前的判断有误,雾隐峒只是幌子。你师父,恐怕真的深陷隗山核心之地了。”

他顿了顿,问道:“秘径何在?”

“东南三十里,古榕为记。”林清羽道。

“东南三十里……应是‘黑风坳’方向。那里地势险恶,多有天然迷阵与毒瘴,常人避之不及。”白衣客沉吟道,“若真有秘径,倒可能避开血痋教在常规路径上的重重布防。值得一探。”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林清羽急于验证。

“且慢。”白衣客却摇了摇头,“你方才调息不稳,碧血菩提灵力尚未完全吸纳。隗山之地凶险远超雾隐峒,以你此刻状态,贸然前往,恐难应付。况且,那传音者身份未明,秘径真假亦需先做探查。”

他目光扫过林清羽略显苍白的脸:“我先去黑风坳附近探查古榕与秘径虚实。你留在此地,继续运功化纳碧血菩提灵力,至少需将内力恢复至七成以上,并将体内异力冲突再平息几分。此地相对隐蔽,我留下预警手段,若有异常,你可见机行事。半日之后,无论探查结果如何,我必返回。”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林清羽虽心焦,但也知自身状态确实是短板。隗山地宫若真如传说中那般凶险,没有相当实力,去了也是送死。

“好。”她点头同意,“前辈小心。”

白衣客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已如一道淡淡白烟,掠入东南方向的密林之中,眨眼消失不见。

林清羽寻了一处树根盘结形成的天然凹坑,略作遮掩,盘膝坐下。取出碧血菩提根茎,又切下极小一块,含入口中,运起“两仪化煞诀”,引导那精纯清凉又隐含锐气的灵力,缓缓冲刷经脉,巩固先前成果,并尝试化解更深处的淤毒与异力纠缠。

时间在寂静的运功中缓缓流逝。山林间偶尔传来鸟鸣兽吼,远处雾障翻涌,一切似乎平静。

然而,就在林清羽功行渐深,物我两忘之际——

“沙沙……沙沙……”

极其轻微、却绝非风吹落叶的摩擦声,从她藏身凹坑侧后方不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林清羽猛然惊醒,收敛气息,灵觉如丝般向外延伸。不是野兽!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刻意放轻,带着谨慎与……杀意!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白衣客的预警手段未触发?还是来者手段高明,避开了?

她悄悄握紧“秋水”剑,将碧血菩提根茎收起,屏息凝神,透过枝叶缝隙向外窥视。

只见三个身着暗绿色紧身衣、面蒙黑巾、身形矫健如猿猴的汉子,正呈品字形,悄无声息地朝她藏身之处包抄而来!他们手中持有的,并非寻常刀剑,而是一种带有倒钩、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叉,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有暗器或特殊装备。

这三人的装束、气息、行动方式,与之前的铃奴、药人、影刺门杀手都截然不同!更加精干、专业,带着一种山林猎手般的剽悍与阴冷。

是另一股势力!还是血痋教隐藏的精英?

他们似乎目标明确,直指林清羽藏身之处!

已被发现!无法再躲!

林清羽当机立断,在对方合围之势将成未成的刹那,猛地从凹坑中暴起!先发制人!“秋水”剑化作一道惊鸿,直刺正面那名汉子咽喉,同时左手一扬,一把混合了麻痹与致幻药性的“七步迷魂砂”洒向左右两人!

正面那汉子反应极快,短叉交叉上架,“铛”地架住长剑,火星四溅。左右两人则疾退闪避,虽被药砂边缘波及,动作稍滞,却并未如预料般立刻倒下,只是眼神微现迷离,随即甩头强自清醒,低吼着挥叉攻上!

好强的抗药性!林清羽心中一凛。这三个绝非寻常江湖客!

她剑势展开,将“回风拂柳剑法”的轻灵迅捷发挥到极致,在三人围攻中穿插游走,剑光点点,专攻关节穴窍。但这三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备,短叉招式狠辣刁钻,更不时弹出淬毒飞针或撒出带有刺鼻气味的粉末,显然是精于山林刺杀与用毒的好手。

林清羽内力未复,久战不利。她觑准一个空隙,拼着左肩被短叉划破一道血口,剑交左手,右手闪电般弹出三根银针,直取右侧汉子双目与眉心!同时足下“踏雪无痕”急展,身形向后急掠,意图脱出战圈。

右侧汉子急闪,银针擦颊而过,带出血痕。另外两人紧追不舍。

就在林清羽即将被再次缠住的瞬间,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仿佛夜枭啼血般的怪啸!

那三个绿衣汉子闻声,动作齐齐一顿,互相对视一眼,竟毫不犹豫地舍弃林清羽,身形倒纵,几个起落便没入密林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从未出现过。

林清羽愕然止步,肩头伤口火辣辣地疼,渗出的鲜血颜色正常,似乎无毒。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林中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那怪啸是撤退信号?是谁发出的?为何突然退走?

她忽然想起白衣客离开前所说的“预警手段”。莫非是他留下的后手起了作用,惊退了这些人?还是另有变故?

无论如何,此地已不安全。白衣客归期未至,强敌环伺,秘径方向未明……

她迅速处理了肩头伤口,正思索是该留下等待,还是主动向东南方向接应白衣客,目光无意间扫过刚才那三个绿衣汉子站立过的地面。

湿润的泥土上,除了杂乱的脚印,似乎还留下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半片被踩进泥里的、枯黄的树叶。树叶本身并无特别,但叶脉断裂处,隐隐露出一角极薄的、非天然的暗青色材质,上面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纹路。

林清羽用剑尖小心挑出。那竟是一片小指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入手冰凉的暗青色金属片,边缘光滑,显然经过精心打磨。金属片一面空白,另一面,以微雕技艺,刻着一个极其复杂精巧的图案——那是一只收拢翅膀、立于某种荆棘枝条之上的……夜枭!

这图案,这金属质地……绝非寻常江湖势力能有!一股寒意沿着林清羽的脊背悄然爬升。

她猛然想起,《南隗异物志》残卷的最后一页,在描述某些南疆古老部族守护图腾时,似乎提及过一个以“夜枭”为圣徽、精擅潜行、狩猎与丛林秘术的隐秘族群,传说他们曾是“刺世天罡”的外围盟友与耳目,但在某次大变后销声匿迹……

难道刚才那三人,竟是这个传说族群的遗民?他们为何出现在此?是敌是友?那声撤退的夜枭啼啸,是他们的联络信号?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林清羽将那暗青金属片小心收好。看来,这前往隗山之路,远比想象中更加迷雾重重,牵涉的势力与秘密,也愈发深不可测。

她不再犹豫,辨明东南方向,服下一颗益气丹,压下伤势与疲惫,展开身法,朝着白衣客探查而去的“黑风坳”古榕秘径方向,疾行而去。

必须尽快与白衣客会合,弄清古榕秘径虚实,并告知这“夜枭”金属片之事。时间,越发紧迫了。

而在她离开后不久,林中阴影处,一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林清羽消失的方向,随即又无声无息地闭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更远处,黑风坳方向,浓重的、仿佛掺杂了墨汁的诡异黑雾,正在山林间缓缓弥漫开来,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寂与不详。

黑风坳险·夜枭遗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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