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谶言(2/2)
太子下葬的仪典由掌管礼乐仪制的礼部与太常寺负责,林知望为此忙的脚不沾地,以至于太子的死因连同刑部大牢里关着的人,似乎都被他抛之脑后。
徐湛试探着问了几句,都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回房捧着那本病历,百思不解。
太子的葬礼徐湛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只得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背书写字。家里空荡荡的,徐湛心里说不出的压抑,与其说是压抑,不如说心惊胆寒,一国储君死于非命,还要被人大做文章,这大祁的权利中心,果真是血腥与残酷的代名词。
巳时初下人来禀告,秦老爷命人请他过去吃蟹,公蟹最肥的时节也即将过去,理应抓紧时间吃上几回。徐湛笑了一下,想到秦妙心,消极的情绪烟消云散,他迟早要成家立业,成为妻儿的依靠,再诡谲的处境都不该让他感到恐惧。
徐湛还是拒绝了秦家的好意,太子的出葬日,不知出动了多少厂卫探子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梭巡,他若出门游山玩水探亲访友被盯上,势必授人以柄。
葬礼后,朝中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上至天子,下至文武百官,人人都很疲惫,人人都显得茫然。
最得尊崇的太子猝然薨逝,长孙年少,怀王难脱弑兄夺位的嫌疑,皇帝下旨命各地藩王固守封地不得回京奔丧,一时间,这个庞大帝国的继承人的问题成了人们心中最大的隐忧。
又逢休沐,老太太派人叫他们父子去京郊一家团聚,林知望欣然答应,推却所有公事,带徐湛去了城外的庄园,晌午之前便抵达了。
一家人吃过午饭,老太太将他们父子叫进房里,屏退了所有人。
老太太阴沉着脸措辞,林知望则一头雾水:“可是孩儿行事有何差错?但请母亲训教。”
“你是有错。”老太太叹了口气道:“错在引狼入室。”
徐湛看了父亲一眼,不知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头几日,家来了位道长,游方至此,见府里煞气冲天,似有邪物作祟。”老太太缓缓的说:“你媳妇儿起初不信,命人拿了些散碎银子,想打发他离去。谁知他竟将府里的近况说的头头是道,还提及了湛儿的婚事,说林家家运昌盛,更有文曲星托生,有兴隆富贵之兆,怎奈与不祥之人结姻,此女命中带煞,克母,克兄,克夫,克子,若迎她进门,势必导致家道衰败,万万不可沾染。”
徐湛心一颤,第一反应便是,祖母又要故技重施。
他强压心头的怒气,垂手道:“祖母明鉴,若那道士果真看得出家宅带煞,也该是府里或老宅,怎会在庄园里?”
“那日襄儿请她来园子里玩,两人像旧相识似的,很是奇怪。”老太太说:“大概是那时沾染上的吧。”
老太太说到旧相识,林知望若有深意的看了徐湛一眼,后者做贼心虚般的将目光躲开。
“湛儿,祖母并非想要拆散你们,”老太太苦口婆心的说,“那道长一介外人,连秦姑娘的姓名生辰都知道,何况她自幼丧母,兄长虽说在世,却也是三病四灾的活不安生,恰恰印证了道长的话,祖母一个妇道人家哪担得起这么大的事体,不得不说给你爹知道。”
“母亲,此事有待查实,不能急于定论。”林知望说:“不知那道士现在何处?”
“走了,”老太太道,“游方的道长,不知去了哪里。”
“祖母不能听信一个道士的一面之词,我二人纳吉时合过八字,乃是吉卜,怎么如今竟成了命中带煞的灾星?”徐湛有些愤怒的说:“定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做局,栽赃诬陷,破坏两家的婚姻。”
林知望瞪他一眼做为警告,他不能确定徐露心的事徐湛知道多少,但听得出他话里有话。老太太也听得出,只是觉得理亏,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没有发作。
徐湛却并不打算作罢,使性负气的说道:“若说母亲早逝就算煞星,徐湛这样的棺生子岂不成妖了。”
林知望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他膝弯处。
徐湛膝盖一软跪倒,疼的眼眶都红了。
林知望当着老太太便训斥他:“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对祖母讲话?”
“罢了罢了,”老太太不胜其烦的打断道:“打骂都去别处,别在我跟前儿嚷嚷,没得让孩子们都怨上了我。”
徐湛怒视父亲,撑着大腿想要起身,却见父亲一撩袍襟在他身边跪下,只好悻悻的跪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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