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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占有欲你这般放不开,等洞房花烛夜,……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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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能说是她临时起意,因此来不及雕琢一些祝福的话语。

而且她也是受了容娘的启发,晚上抱着枕头想了许久,觉得不能总是以故人的角度看他,这对如今的他不公平。

可是容娘哪里知道,他还真不是诗经中的君子,真正的君子在残酷血腥的权力斗争中是无法立足的。

最终能活下来的,谁也不比谁干净。

若有朝一日容娘发现,她所敬慕的翩翩君子,终究也会走上弄权之路,她还会始终如一吗?

谢珺对那块玉爱不释手,珍而重之的放进了胸甲后的衣袋里。

怀真知道他喜欢绿色,葭葭幼时看到一切绿色的东西,都会顿住脚步,对婢媪们指着说耶耶颜色。

他突然背过身去,在脖颈里摸索了一阵,解下了一只形制古雅的寄名锁,整了整衣襟转过来,将其递到了怀真手上,颇有些动情道:“这是我自小戴着的,我不在的时候,希望它能替我守护公主。”

怀真握了握手中带着余温的锁片,胸腔突然涌起一股热流,眼睛不由得模糊了。

她上次见到这个,是在葭葭百日宴上。

他将佩戴了二十年的锁片送给了葭葭,说是可以护佑她平安长大,锁片一面是象征福和禄的芙蓉鹭鸶图,另一面是长春花,中间用篆字刻着一个‘寿’,是他满月之时,外祖父所赠。

当时萧家已有颓败之势,襁褓中的婴儿前途未知命运叵测,老人亲自在他颈上戴了那只寄名锁,希望上苍保佑,能助他渡过危厄。虽然此后十多年过得颇为坎坷,但终究是熬过来了,所以他觉得那锁片是幸运之物,便将其转赠给了病势沉重的孱弱婴儿。

此后葭葭一直戴着,她记得很清楚,弥留之际,乳母将沉睡的葭葭抱到病榻前,她用尽全力吻了她的小脸,看到她衣领内滑出一半的锁片……

此刻在这样的情景下看见这锁片,她赫然明白过来,一切真的不一样了,这一世不会再有她的葭葭了。

许是上天仁慈,为了补偿她,才让她遇到了一个和葭葭很像的女孩。

“我会的,等到年底新宅落成,我就搬出宫去。你回来后,可能要去春风里拜访我了。”怀真努力绽开了一丝笑容,但声音里却是无法掩饰的落寞和伤心。

他还以为她为离别在即而难过,心里既感动又窃喜,情不自禁地上前拥住了她。

这个拥抱是实实在在的,虽然因横亘在中间的铠甲而显得有些冷硬。

她心底触动,擡起手臂勾住她的脖颈,仰起头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趁他吃痛启齿时,舌尖探入,勾住了他因紧张而僵直的舌头。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中像是突然炸开了一般,有瞬间的失神,却又猛地开了窍,在她的循循善诱下重重吻住了她,以几乎能让她灵魂战栗的热情,吻得她浑身酥麻站立不稳,整个身体全都依在了他健壮的手臂中。

一吻既了,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怀真抚着微肿的唇瓣,神情颇为懊恼,本以为身为过来人,可以轻轻松松占便宜,可是到了后来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这种将自己完全交托出去的片刻放松感还挺不错,可惜太短暂了,都来不及好好回味。

她擡头去看谢珺,见他一脸迷醉,犹自陶陶然,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他还没走,她便开始想念了。

想念他独有的刚健清爽的男子气息,也想念他笨拙青涩无处宣泄的热情。

她微微叹了口气,曼声吟道:“渭水东流去,何时到雍州。”③

谢珺如梦初醒,再次拥住了她,伏在她耳畔呢喃道:“公主,您不该来。”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又将她搂得死紧,探索着去嗅她颈后浓密黑发间的馨香。

怀真被铁甲硌地生疼,也是怕缠绵久了愈发难舍,便推开他,半开玩笑道:“我当然得来,不然怕你被别家小娘子拐走了。”

谢珺怀中一空,心中满是失落,懵懵然道:“谁会拐我?”

怀真牵起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见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便笑道:“你看吧,人家手一拉就跟人跑了。”

谢珺犹自不解,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她的反常。

直到怀真道破了天机,“杨家是本朝新贵,容娘巾帼不让须眉,她对你青睐有加,竟让我平添了几分危机感。这不,赶紧巴巴地出宫来,让杨昌明白你是我的人,别因为爱才心切就想招做女婿,那我可不依。”

谢珺这才恍然大悟,一时百感交集。

既为她的坦率动容,又自悔没有主动交代,还因为受到她如此重视而狂喜不已。

他不像怀真自幼在万千宠爱中长大,有纵容的父皇,有护短的母妃,有尽心呵护的亲族,顺风顺水十三年,才会在骤然的变故中缓不过神来。

他幼年乃至少年从未受过重视,懵懂无知时也有过争强好胜之心,在先生考较学问时赢了比他年长六岁的次兄谢瑨,结果换来的是众人的冷嘲热讽,包括父亲的冷眼,以及母亲的一顿毒打,甚至还被勒令去向谢瑨道歉。

那种事情很多,多到他再也不想出人头地。

兄长们都是从文的,他便知道他得另辟蹊跷,所以稍微长大一点就入了行伍。

那时也没什么野心,最害怕别人提起他的身份,然后将他和父兄对比,他宁肯父亲找个由头将他移除宗籍,安心做个罪臣遗孤也比反复煎熬强。

后来萧家平反,他的处境随之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能从驻军中调回洛阳,成了羽林卫中的一员。从那以后,他便常会听到各式褒奖,也受到了上司的器重。

可那些与他有何干系?外人看到的只是忠良之后的光环罢了。

只有怀真看到的是他这个人,从一开始便是她选择了他。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脖颈时,他有种将命运交到了她手上的幻觉。那以后很长时间,他闭上眼睛都能想起她指尖细腻柔滑的触感。

他在不知不觉中心动时,从未想过能得到回应。哪怕是跳下马车以命相护时,也没敢奢望过。

可上天就像是突然良心发作,要将过去十几年亏欠他的,全都一股脑塞给他。

也许这该归功于他在回京路上情不自禁地表露心迹?无论如何,一切都太快了,快得让他应接不暇。

“我当然是你的人,”他眼眸有些潮湿,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擡起来贴到了脖颈上,“我的命,我的心,我整个人都是公主的。”

他说话时,微微凸起的喉结在她手指下颤动着。那样冷峻疏离的长相,却说着这样令人心动的话,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怀真不由在心里喟叹了一声,我恐怕要真的爱上这个人了吧?

她再次踮起脚,在他光溜溜的下巴上啃了一口,把脸埋在他颈间,近乎撒娇的呻、吟道:“三郎,三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三郎,不许别的女子这般叫你,好不好?”

她不愿再去想曾经认识的那个谢珺了,还是珍惜眼前之人吧!

他忙不叠地点头,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轻而易举抱了起来,然后一手托举着,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背,让她像个孩子那般舒舒服服地趴在他肩上。

怀真环着他的脖颈,她能感觉到他的不舍和伤感,所以她便不敢再表露过多,怕影响到他。

“三郎,我应该再长高一点。”她叹道:“那样你抱我的话,就不会这样吃力了。”

“不吃力,”他的脑袋微微向后仰,然后极温柔地亲吻她的面颊和耳侧,“我力气很大的,公主……”

“叫我泱泱。”她擡手掩住了他的嘴巴,打断了他。

他有些难为情,害羞地开不了口。

怀真嗤嗤笑了,伏在他耳畔调皮地吹着气,悄声道:“你这般放不开,等洞房花烛夜,怕是连衣袍也不敢解。”

谢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怀真得意地看着他面红耳赤说不出话,这才笑着跳下地来,面不改色道:“可不是嘛,我说的是实话。”

她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便忍不住在想象,若与眼前之人春风一度,该是什么感受?

他这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没有经验的,那么初次在榻上是温柔呢,还是生猛呢?

她又该如何做呢,装出懵懂羞涩的清纯玉女,还是……

正想着的时候,嘴唇便被狠狠地吮住了,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放开,“泱泱,等我!”

不远处传来画角之声,那是催促出行的命令。

他急喘了口气,恋恋不舍地退到马前,尚未开口眼圈却红了。

怀真笑眯眯道:“别磨蹭了,快去吧!”

他摘下头盔戴好,翻身上马,深深望了她一眼,恳切道:“泱泱,我不在的时候别把我忘了,若得闲的话,稍微想我一下,我听说若有人入你梦,定是那人在想你。”

怀真郑重道:“我记住了,你要保重。”

他调转马头往集合的方向奔去,跑出了十来丈,回头看时,见她依然站在梧桐荫里,衣袂飘飘,正含笑挥手。

此后漫漫征途中,便是那个绚烂的笑容一直陪伴着他出生入死,披荆斩棘。

**

回去的路上,怀真话很少,倒不是因为心里难受,而是嘴唇有血肿痛。

李荻却一直在哭,她自小和容娘一起长大,几乎从未分别过。

“小姑姑,”她靠在怀真肩上,抽噎着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表姐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就算有贴身武婢保护,可还是很危险……”

怀真拍着她的手臂,安慰道:“你若放心不下,就去跟着你永嘉姑祖母吃斋念佛为她祈福吧!”

李荻不由坐直了身体,惊喜道:“好主意。”

怀真望向帘外,洛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盛景。

“过几个月就是元嘉大长公主的忌日,我要去崔园祭拜,阿荻,你要不一起去?总不能整日念经吧?佛祖听多了也会厌烦的。”怀真道。

“元嘉姑祖母啊,”李荻若有所思道:“我在河内时就听过她的名号,外间都在说她是被废后王氏逼死的。”

“对了,小姑姑,你知道废后王氏怎么死的吗?”她饶有兴趣道。

怀真苦笑道:“这个……我对此并不关心,你真想知道的,应该去问你父皇……”她说完却又慌忙阻止,“这种事还是别问得好。”

鲁王把持朝政时,外间都在传说哀帝鸩杀嫡母。可无论哀帝还是鲁王,最终都成了亡魂。

她从未怀疑过三皇兄,从当时的境况来看,鲁王栽赃的嫌疑最大,但从如今的情势来看,新帝的动机才是最足。若真是他所为,那李荻还去问的话,岂不是老虎嘴上拔毛?

“为什么?”李荻天真地眨巴着眼睛问道。

“因为经过之前的一阵子动乱,朝政荒废,地方不稳,你父皇肯定整日里在为那些事操心劳神,你却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去烦他,是不是不应该?”怀真反问道。

李荻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

“霍家郎君怎么样?”怀真索性岔开话题问道。

李荻立刻面红耳赤,粉脸低垂,羞答答地说不出话来。

怀真回到望春台后,董飞銮跑前跑后盯着她的脸看。

她的头都快垂到胸口了,董飞銮还是不依不饶,最后直接追到了寝阁,捧住她的脸啧啧道:“了不得啊,你那位小郎君……还真是如狼似虎。”

怀真拨开她的手,吸了口气道:“拿些药膏给我。”

董飞銮捧过妆镜,挤眉弄眼道:“快瞧瞧,你的嘴唇像是被蜜蜂蛰了,这是咂地多狠呀!”

怀真夺过妆镜丢到了一边地毯上,董飞銮这才拿来一盒混着薄荷的药膏,用丝绵沾了,一点点给她擦上。

清凉的感觉丝丝缕缕地扩散开来,怀真不由舒服地吁了口气,往后躺倒在榻上。

董飞銮凑过来,忧心道:“怀真,那可是萧家后人欸,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在欺骗你、玩弄你的感情?萧家人恨我们恨得入骨。”

怀真伸了个懒腰,道:“萧漪澜呢?”

董飞銮立刻来了精神,兴奋道:“无论哀帝还是今上都厌恶死长秋宫了,你觉得废后的爪牙能有好日子过?听说那些狐假虎威的女官嬷嬷被杖毙的杖毙,发配的发配,剩下的全都充入掖庭为奴了。姓萧的也不例外,她本来就是萧家旁支,当年死赖着不出宫,如今落到这地步,就算萧家也无能为力。”

“你去看过吧?”怀真静静道。

董飞銮哼道:“落水狗不打白不打,她得势时可没少欺压我,你离京的那段时间,她一有空就来望春台耀武扬威。哎,你要不要也去收拾她一下?”

怀真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想必你也狐假虎威,能做的不能做的都替我做了吧?”

董飞銮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撇了撇嘴,小声道:“这也能猜到?”

怀真没有回答,望着帘幔上的金钩,沉吟道:“我在想,等我乔迁之时,要不要带你一起走?你这样自作主张,万一以后坏了我的事……”

董飞銮立刻膝行过来,握住她的手,做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惨兮兮道:“公主,公主,您可不能丢下我,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您既然把我讨了来,就不能再把我丢下。我就算一辈子为奴为婢,也不要去给那些王公子弟做小老婆。”

怀真不冷不热道:“可你日间讲我天祖母的身世时,似乎觉得出身于教坊司挺了不起,为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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