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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6章 无声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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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的雨,来得有些怪。

晌午头,日头还毒辣辣地晒着,天上连片云彩都没有。赵老汉蹲在自家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眯着眼看村口那棵老槐树。树叶子都蔫蔫地耷拉着,没精打采的。

“怪了。”他喃喃道。

话音刚落,天边就起了一片乌沉沉的东西。不是云,倒像是谁泼了墨在天上。那墨越扩越大,把半边天都染黑了。村子里狗开始叫,不是平常那种汪汪声,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呜呜咽咽的。

赵老汉站起身,烟锅子在门槛上磕了磕。他活了六十七年,没见过这样的天色。

“爹,要下雨了?”儿子铁柱从屋里出来,手里还端着半碗苞米粥。

“说不准。”赵老汉仰着脸,“这雨怕是不寻常。”

话没说完,第一滴雨就落了下来,正砸在赵老汉光着的膀子上。他打了个激灵——这雨冷,冷得像腊月里的冰碴子。可这还没完,那雨点落在地上,房顶上,树叶上,本该有的“啪嗒”声,竟一点也听不见。

“邪门了。”铁柱瞪着眼,“爹,这雨咋没声儿?”

赵老汉没说话,他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那水在手心里滚了滚,透明透亮的,跟平常雨水没啥两样,就是冷得钻心。他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塞了团棉花,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爹?”铁柱看出不对劲,“你咋了?”

赵老汉指着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天,摆摆手。铁柱明白了,也伸手接了几滴雨,往嘴里送。雨水入口,凉得他一个哆嗦。他想喊“真凉”,可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给堵了回去。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这无声的雨,就这么下着,下满了整个县城。

王家媳妇正在院子里收衣裳,雨来得急,她淋了几滴,张嘴想喊婆婆帮忙,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了。城东卖豆腐的老刘推着车往家赶,雨点打在豆腐上,白嫩嫩的豆腐没半点声响,他想吆喝“借过借过”,却只能干张嘴。

一个时辰后,雨停了。天还是那个天,日头又出来了,晒得地上水汽蒸腾。可县城里静悄悄的,静得让人心慌。

往常这时候,该有叫卖声、孩子哭闹声、妇人骂街声,可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人们走到街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有人比划着,有人在地上写字,有人急得直跺脚。

县衙里,李县令急得团团转。他也淋了雨,这会儿正跟师爷比划。师爷会写字,在纸上写道:“大人,此雨怪异,当速查。”

李县令点头,在纸上回:“先找郎中。”

郎中来了三四个,挨个给县令把脉,又让他张嘴看舌苔。看完后,几个郎中对视一眼,都在纸上写:“脉象平稳,舌苔正常,非病也。”

不是病,那是什么?

县里有个老秀才,读过不少杂书,被人请到县衙。他在纸上写:“古书有载,天降异象,必有奇事。此雨无声,人失语,恐是天谴或神迹。”

李县令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天谴?他自问为官清廉,虽无大功,也无大过,何来天谴?

正疑惑间,衙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几个衙役押着个人进来,是城西的赵二赖子。这赵二赖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没少干坏事。奇怪的是,别人都说不了话,他却能开口。

“大人!大人饶命啊!”赵二赖子一进来就跪下了,“小的不知犯了啥事,就被抓来了。”

李县令和师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师爷在纸上问:“你可淋了雨?”

赵二赖子一愣:“淋了呀,那雨来得急,小的在街上走着走着就淋了一身。”

“那你为何还能说话?”师爷又写。

赵二赖子挠挠头:“小的也不知啊。街上人都说不了话,就小的还能说,他们就把小的抓来了。”

这事怪了。淋了雨都说不了话,怎么就赵二赖子能说?

李县令让人把赵二赖子带下去看好,自己在堂上来回踱步。忽然,他想起什么,在纸上写道:“去找那些没淋雨的人来。”

消息传出去,县里还真找出几个没淋雨的。有的是在屋里没出来,有的是打着伞,有的是在桥洞下避雨。这些人,都能说话。

可怪事又来了。这些人里,有个叫孙寡妇的,明明在屋里没淋雨,却也说不了话。而她隔壁的王屠户,说是打着油纸伞,一点雨没淋着,却能说话。

李县令觉得这事越来越蹊跷,让人把孙寡妇和王屠户都找来问话。

孙寡妇四十来岁,守寡十年,靠做针线活拉扯大一个儿子。儿子去年进京赶考,至今没音信。她是个老实人,见了县令只会哭,比划着自己说不了话。

王屠户则五大三粗,一脸横肉。他说自己当时正从邻县回来,半路下雨,就撑了伞,一点没淋着。

师爷细问王屠户路上可遇到什么怪事,王屠户支支吾吾,只说没有。

这时,外头又有人来报,说是在城南破庙里发现个疯和尚,也能说话。

李县令忙让人把疯和尚带来。这和尚不知从哪来,在破庙住了有半个月了,整天疯疯癫癫的,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疯和尚一进县衙,也不跪,就盘腿坐在地上,嘻嘻地笑。

师爷在纸上问:“和尚,你可淋了雨?”

疯和尚摇摇头:“淋不得,淋不得。那雨有毒。”

“什么毒?”

“哑毒。”疯和尚说,“淋了就说不了话,心里有话也说不出。”

“那为何有人淋了还能说话?”

疯和尚又笑:“心里没鬼,自然能说;心里有鬼,自然不能说。”

这话一出,堂上的人都愣住了。

王屠户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指着疯和尚:“你胡说什么!”

疯和尚不理他,自顾自地说:“雨是老天爷下的,专洗人心。心里干净的,淋了也能说;心里不干净的,淋了就说不了。要是心里有大不干净的,就算没淋雨,老天爷也让他说不了。”

孙寡妇听到这里,忽然跪倒在地,咿咿呀呀地比划着,泪流满面。

李县令让人拿来纸笔,让孙寡妇写。

孙寡妇抖着手写下一行字:“民妇有罪。去年邻村张货郎路过,丢了钱袋,民妇捡到,未归还,藏于灶台下。民妇贪心,罪该万死。”

写完,她忽然“啊”了一声,竟能说出话来了:“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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