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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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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春却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位梅总督是个什么狠角色,搞了半天是个雏。

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的读书人,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这种人也好治,扔到船上跑一年,马上跪地叫爹爹。

“梅总督。”潘春将石匣放到桌上,努力让自己笑得和善,“难得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赏脸吃这顿茶,我先代青安帮上下一万多口子,给您拜个早年。”

梅子渊一见那石匣,就想起那句“一个公的一个母的”来,脸色登时就变了,急忙将石匣推回潘春面前,冷冷道:“潘帮主有话直说,不必做这些无用之事!”

潘春笑笑,心说你现在瞧不上,等盒子打开,见了东西,保证你爹两眼放光。

“那行,我就直说了。这临清的闸大人打算何时开?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不像您有俸禄可拿,船停一日我们就要担一日的损失,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还求梅总督不要难为咱们。”说完,潘春又把石匣推了过去,并打开了锁扣。

梅子渊早朝的时候问过户部、工部和兵部,所有人都记得朝廷上个月就让陈轩开了闸,于是他肃声道:“临清的闸上月就开了。”

“对呀,我打听了,开了一天就合上了!”

梅子渊沉着脸问道:“这是为何?”

潘春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不是您让关的吗?临清所有的官都这么说的,都说是您让关的。”

“本官从未下过这种命令!”

梅子渊一头雾水,且十分震惊。

潘春也怔住,本以为这位大官要跟她掰扯几个回合,暗示一下朝中复杂的形势或者什么难言之隐,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直白干脆。她摸起下巴,有点懵,“那...”

就在此时屋门突然大开,只见白浪一剑刺了进来,“小心!”

飞刀被他一剑刺中,斜插在了桌上。

潘春一惊,瞬间一个暴起跳到墙边闪到门后。

飞刀一个接着一个打进来,她将腰间挂着的凤尾鞭挥起,一一打下从隔壁窗进来的暗器。

隔壁包间的鹰眼急了,心说你个臭书生怎么天天跟青安帮两大匪首凑一起,你特么这是要当土匪啊!

不能再拖了,明日梅子渊就要动身去临清了,今天再解决不了他,这“万无一失”的金字招牌就要砸了!

“上祖宗!”

鹰眼爆呵一声,一旁的鼠眼立刻将脚下的方形铁箱子竖起来。

箱门一开,顿时露出一排密密麻麻的钢针来。

“放!”

鹰眼大哥一声喊,鼠眼小弟马上扣动机关,刹那间成千上万只钢针犹如剑雨穿窗而过。

潘春的鞭子越挥越快,眼角余光瞥见梅子渊躲到了桌底,心里一沉,这狗官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万一掰扯不清,凶手就成了自己。

杀官罪同造反。

潘春挥着鞭子挪到他身侧,说什么也得先保住他的狗命再说。

白浪见潘春换了位置,马上明白她的意思,当即挽着剑花杀到了隔壁。

不过须臾之间,鼠眼小弟还没看清来人的相貌,就被白浪一剑封了喉。

鹰眼腰一晃,三柄飞刀从不同方向射去白浪的面门。

白浪一个腾空,足尖踩着房梁轻松躲过这三刀。鹰眼再一擡手,袖刀还未飞出,便被白浪一剑来了个灌顶。

鹰眼终于闭上了他那双灰褐色的眼,宛如去了筋的软面一般瘫到在地,手中最后一只暗器也掉到了地上。

“万无门?”白浪看了眼那只方箱,顺便揪起鼠眼的胳膊抹干净剑上的血迹。

潘春在那头听见了白浪的话,叮嘱道:“万无门暗器多,小心。”

“嗯。”

白浪将鼠眼的胳膊放下,用剑又戳了戳鹰眼的尸体,刚要说声“没事了”,却见鼠眼落下去的手砸在方箱一角的圆点上,一只筷子粗的铜针朝隔壁射了过去。

“阿春!”

白浪想去拦已经晚了。

当他飞回潘春面前的时候,铜针已经刺进了她的后背。

彼时潘春正把梅子渊从桌下扶起,刚直起腰来就被这只铜针射中。

巨大的推力让她止不住向前倾,梅子渊见她要往自己怀里倒,又本能地将她推了出去。

潘春大惊:狗官!

她下意识地揪住梅子渊的衣袖以防自己仰过去,岂料这位总督单薄的小身板,丝毫禁不住潘春的垂死一拽,就这么随着她一起倒下去。

还压在了潘春身上。

并将那根铜针压了个触底反弹,彻底穿过潘春的身体,从她前胸刺了出来。

潘春尝到了死不瞑目的滋味。

梅子渊却吓得闭上了眼。

桌上那只石匣本就在打斗时滑到了桌边,此时保持不住平衡掉了下来。

石匣直直砸上了梅子渊的后脑勺,里面那只伏羲女娲交尾像也掉了出来。

它从梅子渊的头上,滚到了潘春的胸口。

还沾着不少血。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任潘春怎么努力,也擡不起两只千斤重重的眼皮。

刺眼的白光闪过,耳边喧嚣声时起时落,似有万马嘶鸣,也像众人嘶吼。

这大概就是死的滋味吧?

潘春觉着自己就像在鬼门关外打转,似梦非醒,脑袋一片混沌,头疼得厉害。

过了很久,潘春终于忍不住疼,她伸手去摸后脑勺,缓缓睁开了双眼,“嘶~~”

脑海里还残存着梅子渊致命一推的记忆,“狗官。”

视线渐渐清晰,一张雕工繁复的檀木床顶映入眼帘。

素雅的月白色蚕丝幔帐,天青色嵌着银丝的床帘,再看着怀里双色缎面绣着云松的锦被,潘春瞬间清醒。

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放眼望去全是时下最贵的红木螺钿家具。

窗前的长桌上还焚着一炉香。

什么玩意?

这种装饰和布局绝不是分舵或者普通客栈能有的。

这是哪?她被绑架了?

潘春猛地想起自己晕倒前曾中了万无门的暗器,她伸手往胸前一摸,但此刻胸口却并不觉得疼。拉开衣襟垂头望去,竟然没有伤。

还未想明白这伤是如何自愈的,潘春发现了一个更致命的问题。

老子的胸呢?

胸哪去了??

这特么怎么平了!!!

“你醒了?”

一位满头珠翠的中年贵妇推门进来,径直扑到她身前。

“你躺了三天三夜,可吓死娘了!”说完她就开始哭,梨花带雨的,抽抽搭搭好不难过,“头还疼吗?”

潘春怔怔地看着她,对这位陌生妇人没有一丁点印象。

但妇人对她却是一副熟稔的模样,甚至开始动手动脚。

最后干脆搂上来,鼻涕眼泪抹了潘春一肩膀。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妇人慈爱的目光恨不能把潘春化进自己眼里,连忙吩咐两个丫鬟打水给她净脸。

“你爹听到消息日夜不停地往回赶,今儿个中午就能到了。”妇人端着一只白瓷碗,盛了一勺汤送到潘春嘴边,“先喝口参汤,你擡回来的时候身上那么多血,娘看着脚都软了。先喝些补补气,一会儿我喊孙大夫来再给你看看。”

潘春看着伸到唇边这只勺子,谨慎起来。

这是哪儿?

这女人是谁?

这特么是什么东西就敢给她喝?

“那个...”

潘春一张嘴,当场被自己的嗓音吓住。

这不是她的声音啊!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子渊?”妇人见她一动不动,顿时慌张,“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叫自己什么?

丫鬟们将铜盘端到她床边,湿了帕子就要给她净手。

潘春猛地将脸凑到盆前,终于从倒影中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那是梅子渊的脸。

老天爷玩笑开的太大,潘春缓了一个上午都没缓过来。

记得当时是那枚铜针射中她,自己倒下又被梅子渊压住。

所以,她这是死了,魂上了梅子渊的身?

潘春机械的接过梅夫人递过来的参汤,一口吞了。

梅夫人瞬间睁大了眼,儿子向来吃什么都挑,今儿个竟然不嫌参汤苦?

难不成她方才加进去冰糖起了作用?

梅夫人急忙让下人又端来一碗,“参汤味道怎么样,好喝吗?”

潘春接过来,又一口吞了。

她“嗯”了一声,心说不就一碗怪味甜水么,这有啥不好喝的?

梅夫人喜上眉梢,干脆让厨房把炖汤的罐子抱了进来。

“参汤这么个喝法|会上火的。”潘春喝完第六碗,终于忍不住向她提了个意见。

梅夫人双眼闪着水光,异常激动地注视着她,开心地朝一旁的丫鬟招招手,“翠儿!你让厨房再端碗莲子羹来,给子渊败败火。”

潘春:???

见儿子举着碗一脸痴傻地望着自己,梅夫人自责地叹了口气。

宝贝儿子从醒来就闷闷地垂着头,一副失神的模样。

定是被这次暗杀吓坏了。

“娘想好了,这回由不得你,你爹自会替你去辞了这漕运总督之职。”梅夫人虽说是个内宅妇人,但从小就在皇族争斗中长大,十分明白争权夺利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娘虽也盼着你有出息,可要为此丢了性命就太不值了,什么都不如命重要!咱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个富贵闲人。回头我跟你爹好好说说,咱们换个清闲差事,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潘春被“漕运总督”四个字唤回了魂。

“不行!漕运总督不能辞!”

她是为什么死的?

为了开闸啊!

为了青安帮一万多个兄弟的饭碗啊!

阎王爷不仅不收她,还让她直接做了漕运总督,不趁机把闸搞开,简直对不起阎王爷给她开的后门啊!

一想到这儿,潘春就恨不得立刻拿起总督大印连夜跑回临清。

潘春眼珠子骨碌一转,放下手中的琉璃鎏金小汤碗,摆出一副求学上进的模样,“我要去看公文。”

漕河北段马上就要上冻,再磨叽下去今年青安帮就真白干了。

所以她得尽快熟悉总督业务,不能在这吃吃喝喝,耽误开闸的时间。

岂料梅夫人当场翻了脸,那眼神简直比人称漕河母夜叉的自己都狠辣。

她攥起潘春的手脖子就往床上拉,“你都这样了!还看什么公文!娘现在一百个后悔,当初就不该让你拜师读书!这才几天,就被暗杀了两回!这次娘断然不会由着你胡来,等你爹回来,让他马上面圣,亲自替你辞了这个劳什子总督!”

“夫人,孙大夫来了!”

门口下人忽然来报,梅夫人迅速将潘春塞回被子里,掖好被角,转瞬又恢复了刚才慈爱的模样,扬声道:“快请。”

少倾,屋门口站了两个人,一个白胡子提着诊箱的孙大夫,一个微胖壮硕的青年,看起来还有几分憨。

孙大夫进了屋,胖青年却搓着衣角不好意思进门,梅子渊最不喜欢尹冬冬进他的卧房。

梅夫人则微笑着向他扬了手,“冬冬,进来。”

冬冬?

名字起得如此接地气,潘春琢磨着这人应该是梅府里的家丁。

当日就是尹冬冬把受伤的梅子渊背了回来,梅夫人现在是越看尹冬冬越顺眼,“我还没替子渊谢谢你呢!以后我就把子渊的安危拜托给你了。”

看着这个胖青年朴实的笑脸,潘春咂摸着,这人不是梅子渊的长随就是护卫保镖,反正肯定是个心腹。

孙大夫细细为潘春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是皮外伤,梅夫人却总是不放心,拉着他杂七杂八地又开了许多补药方子。

趁着她们俩去库房找人参的当口,潘春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指着那个“冬冬”道:“你,过来扶我,去趟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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