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血色警号的时空裂痕(1/2)
那是一种超越了生灵的冰冷,仿佛我抓住的不是人类的肢体,而是一块从万年冰川深处凿出的晶石。
我的指腹传来一阵细微的、沙砾般的摩擦感,这触感瞬间击穿了地动山摇带来的恐慌,将我的思绪强行拽入了一个尘封的记忆角落。
磷粉。
不是普通的灰尘,而是带有独特矿物气息的磷粉。
三年前,在我搭档冰冷的尸体旁,勘察员提取的唯一一个有效线索,就是一个模糊鞋印里残留的磷粉。
报告里有一句我至今倒背如流的描述:“……其磨损模式呈现出一种罕见的、非对称的内旋轨迹,表明使用者步态存在严重缺陷。”
而现在,我指尖下的磷粉,就在林疏桐这只非人的手臂表面,构成了完全相同的磨损轨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成了无限长的丝线,地面的震动、周围的尖叫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这只手,和它所揭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她和三年前的案子有关。
不,她就是那个案子本身。
一股混杂着愤怒和恐惧的寒意从我的脊椎直冲头顶。
我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
搭档的死,父亲的失踪,林疏桐的出现,还有这诡异的磷粉……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
那里的衬衫之下,藏着我最后的护身符,也是我最沉重的枷锁。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用空着的那只手,狠狠撕开了衬衫的第三颗纽扣。
那颗纽扣早已被我替换,它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内部包裹着一小束特制的记忆纤维。
这是我从搭档的遗物中偷偷保留下来的,是他制服上的一缕线头。
我用颤抖的指尖捻开纤维,在昏暗的光线下,那比发丝还细的纤维内侧,竟镌刻着一道道微不可见的凹痕。
那不是文字,不是符号,而是一段声纹编码。
我曾经用警局最高精度的仪器分析过它无数次,却始终无法破译其含义。
但现在,当我的指尖感受到这编码的起伏时,当那磷粉的气息钻入我的鼻腔时,一个被我忽略了无数次的细节,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这编码的波峰与波谷,那种平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的节律……
这不是什么密码。
这是呼吸。
是人在深度睡眠、或是濒死状态下,最本能的、无意识的呼吸频率。
“这是我搭档的……呼吸频率!”我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嘶哑变形。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被我死死抓住的林疏桐突然动了。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然。
她没有试图挣脱我,反而用那只晶莹剔透的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精准和力量,猛地刺向我手中的那束纤维!
“不!”我惊呼出声,但为时已晚。
她的指尖,那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晶体指尖,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那段声纹编码最核心的那个波谷。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我们脚下的地面,整座警局大楼的地基,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裂开了。
不是地震造成的龟裂,而是一种几何学般精准的塌陷。
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我们脚下张开,浓郁的、如同鬼火般的磷光从深渊中喷薄而出,将我们两人瞬间吞噬。
失重感攫住了我的全身。下坠!无尽的下坠!
混乱中,我的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疯狂地在空中挥舞着手臂,指尖在触碰到一片冰冷的粗糙时,便不假思索地死死抓住。
“咔嚓——”一声,是金属严重锈蚀后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整个人被挂在了半空中,巨大的拉扯力几乎要将我的臂骨从肩胛中拽脱。
我勉强稳住身形,低头看向下方,林疏桐早已消失在翻涌的磷光雾气之中。
我挂着的地方,是一截从岩壁上伸出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栏杆。
这里是一个地下密室,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空间。
墙壁上,地面上,全都布满了和林疏桐手臂上如出一辙的磷火纹路,它们像一张巨大的神经网络,明暗不定地闪烁着。
我大口喘着气,手掌被粗糙的铁锈磨得鲜血淋漓。
一股浓重的金属腥味混杂着磷的气息,让我阵阵作呕。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我抓住的栏杆,瞳孔骤然收缩。
那片被我手掌磨掉了部分氧化层的铁锈之下,竟也残留着磷化的痕迹。
那痕迹并非随意形成,而是一种极其规整的、逆时针旋转的螺旋纹路。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这个痕迹,我见过。
我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
它就烙印在我的胸口,在我心脏的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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