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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0章 金陵坊陌寒鸦聒,犹颂奸邪泰运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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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天德五年孟春,德胜门的硝烟刚散半载,北境捷报的墨迹还凝在兵部卷宗上,金陵城的权力漩涡已骤然收紧。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这位以一己之力稳住九边防务的忠良,在班师回朝三个月后猝然下狱,五日后便以“通敌谋逆”罪伏诛,朝野震动却无人敢言。

时人皆疑其冤,却不知这桩冤案的根由,是镇刑司提督魏进忠一手策划的“祸水东引”——北境军粮押运途中,三百万石粮饷离奇失踪,此事若败露,魏进忠勾结地方豪强、私吞军粮的罪证便会公之于众。为脱罪责,他将目光投向了掌兵部、主边饷的谢渊,一场以“忠良”为祭品的嫁祸阴谋,在玄夜卫的密探网下悄然浮出水面。本卷所记,便是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接到密报后,六个时辰内展开的查案与博弈,亦是忠良遗冤即将昭雪的序幕。

斥佞

佞臣罔顾忠魂怨,朱户宴终谀佞言。

金陵坊陌寒鸦聒,犹颂奸邪泰运篇。

玄夜卫北司的勘验室里,烛火被风掀起一角,映得张启手中的密信纸页泛着冷光。这位文勘房主事正用银簪挑起信上的墨痕,凑到烛火前细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秦大人,这墨不对。”他头也不抬地对站在一旁的秦飞说,“信上署着谢太保的名讳,用的却是江南进贡的松烟墨——谢太保生平只用宣府的油烟墨,这是他在北境守边时养成的习惯,连兵部文书都从未破例。”

秦飞身着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的从二品官服,腰间佩刀的刀穗垂在革带上,纹丝不动。他接过密信,目光扫过“通敌”二字,眉峰拧成疙瘩:“魏进忠刚让诏狱署提审了粮饷押运官,转头这封‘谢渊密信’就出现在镇刑司案头,未免太巧。周大人在玄夜卫南司截获的线报说,三百万石军粮在沧州渡口失踪,押运官是魏忠良的表亲,这里面必然有牵连。”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玄夜卫小旗捧着一份卷宗进来,躬身道:“秦大人,张主事,周大人令,即刻去内阁议事,刘首辅也在。”秦飞将密信塞进袖中,与张启一同往外走。勘验室的门刚打开,就撞见几名理刑院番子在北司门口徘徊,为首的番子见到秦飞,立刻低头转身,显然是在监视。

“魏进忠这是怕我们查到他的老底。”张启压低声音,“文勘房刚比对了密信的印鉴,谢太保的兵部印是伪造的——真印的‘兵’字末笔带钩,这封假信上是直笔,明显是仓促仿刻的。只要找到刻章的工匠,就能坐实伪造罪证。”秦飞点头,目光扫过街角的茶肆——那里坐着玄夜卫的密探,正用折扇敲着桌面,传递“魏忠良在沧州有私宅”的信号。

前往内阁的路上,秦飞瞥见吏部尚书李嵩的轿子从旁路过,轿帘缝隙里,李嵩的脸苍白如纸,正对着幕僚低声吩咐着什么。秦飞心中冷笑——李嵩掌文官铨选,却对魏进忠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前日还在朝堂上附和“谢渊罪证确凿”,如今见玄夜卫异动,怕是开始慌了。官官相护的戏码,在这金陵城里从不新鲜,只是这一次,他们护的是豺狼,害的是忠良。

内阁值房里,刘玄正对着户部呈上的粮饷账目出神。这位刚外调回朝的太傅兼内阁首辅,鬓角已染霜华,手中的象牙笏板被摩挲得光滑温润。见秦飞与张启进来,他立刻起身,将账目推到二人面前:“你们看,这是沧州渡口的粮饷接收记录,上面的签收人是‘谢渊亲随’,可谢太保从未派过亲随去沧州。签字的笔迹,与镇刑司那封密信上的一模一样。”

张启拿起账目,与密信比对片刻,肯定道:“是同一人所写。此人模仿谢太保亲随的笔迹已有段时日,户部侍郎陈忠说,前三个月的粮饷报表上,就有类似的可疑签字,只是当时没人敢深究——签字人是魏进忠安插在户部的笔帖式。”刘玄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魏进忠这步棋走得狠,既私吞了军粮,又能借‘通敌’之名除掉谢太保,一举两得。他算准了陛下对北境战事敏感,只要扯出‘通敌’二字,陛下必会震怒,无暇细查。”

秦飞道:“刘首辅,周大人已让人去沧州查访,只要找到失踪的军粮,或是抓到那名笔帖式,就能戳穿魏进忠的阴谋。只是魏进忠动作更快,刚才接到消息,他已奏请陛下,要将谢太保的旧部全部收押,说是‘肃清余党’。”刘玄猛地拍案而起,笏板险些滑落:“胡闹!谢太保的旧部多在北境守边,若将他们收押,九边防务必乱!魏进忠为脱罪,竟不顾国家安危!”

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刘首辅,周大人到了。”玄夜卫指挥使周显身着从一品官服,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刚进门就道:“陛下已准了魏进忠的奏请,明日起,镇刑司缇骑将接管北境军籍核查。我们必须在明日之前,将证据呈到陛章:“这是从那名笔帖式家中搜出的,刻的是谢太保的私章,上面还有魏忠良的印泥痕迹。”

张启接过印章,用放大镜仔细查看,忽然道:“这印章的石料是寿山石,谢太保的私章是青田石,而且这刻工粗糙,边角有崩裂——明显是赶工伪造的。只要将印章与谢太保的真迹比对,再让印坊的工匠指证刻章人,就能证明魏党伪造罪证。”刘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好!张主事立刻去翰林院调取谢太保的真迹,秦飞带人保护那名笔帖式,周大人随我入宫面圣,哪怕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保住谢太保的清白!”

镇刑司府中,魏进忠正对着铜镜整理官帽上的孔雀翎。他刚接到德佑帝的旨意,心中得意却又暗藏不安——粮饷失踪的消息已在沧州传开,若玄夜卫查到渡口的豪强与他的关联,后果不堪设想。“魏忠良呢?”他对着门外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诏狱署提督魏忠良连忙进来,躬身道:“大人,那名笔帖式已被属下关在诏狱的天字牢里,用了‘钉指’的刑罚,他还是不肯招供。玄夜卫的人在诏狱外徘徊,怕是想劫人。”魏进忠冷哼一声,走到案前拿起那封伪造的密信:“招供不招供无所谓,只要他死在诏狱里,就能嫁祸给玄夜卫‘杀人灭口’。谢渊的旧部明日就要收押,只要他们一认罪,谢渊的‘通敌’罪就再也翻不了。”

“可刘首辅与周显刚才入宫了。”魏忠良的声音有些发颤,“属下担心他们会在陛最忌‘通敌’二字,谢渊掌兵部多年,手握重兵,陛下本就对他有所忌惮。我已让张文在吏部拟好了‘谢党名录’,上面有三十多名官员,都是与谢渊交好的,陛下见了必会震怒,绝不会听刘玄的辩解。”

正说着,吏部侍郎张文匆匆进来,脸上满是慌张:“大人,不好了!翰林院的人说,张启去调取谢太保的真迹了,而且玄夜卫的人找到了刻章的工匠,那工匠已经招供,说是您让他伪造印章的!”魏进忠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椅子上:“怎么会这么快?那工匠不是被你灭口了吗?”

张文结结巴巴地说:“工……工匠有个徒弟,玄夜卫的人先找到了他徒弟,拿到了刻章的草图。那草图上有您的笔迹,是您当初给工匠的样本。”魏进忠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椅子:“废物!都是废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立刻去诏狱,让那名笔帖式‘畏罪自杀’,再让人去沧州,把那些私吞军粮的豪强都杀了,毁尸灭迹!只要没有活口,玄夜卫就算有证据,也定不了我的罪!”

紫宸殿内,德佑帝萧桓正对着玄夜卫呈上的证据沉默不语。案上摆着伪造的密信、印章、刻章草图,还有张启出具的文勘报告,每一份都指向魏进忠伪造罪证、嫁祸谢渊。刘玄站在殿中,声音沉稳:“陛下,谢渊自永熙年间守边,历经三朝,北境多少次危急都是他力挽狂澜。此次军粮失踪,实是魏进忠勾结地方豪强所为,他怕罪行败露,才伪造证据嫁祸谢渊,意图脱罪。”

周显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玄夜卫已抓获刻章工匠与魏进忠的亲信笔帖式,二人皆已招供。沧州渡口的密探传回消息,失踪的军粮被魏进忠的私兵藏在当地豪强的粮仓里,如今正准备转运到他的私宅。只要陛下下令彻查,必能将军粮追回,还谢渊一个清白。”

德佑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复杂。他既知谢渊是忠良,又忌惮其兵权过重,魏进忠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份心思,才敢肆意构陷。“魏进忠随朕多年,不至于做出这等事吧?”他迟疑着开口,“或许是手下人自作主张,与他无关。”

刘玄连忙道:“陛下,刻章草图上有魏进忠的亲笔笔迹,笔帖式也供认是他亲自下令伪造密信。此等涉及军粮与构陷大臣的重罪,绝非手下人敢擅自为之。谢渊已死,若不能为他昭雪,恐寒了天下将士的心,日后北境再有事,谁还肯为陛下卖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魏进忠的哭喊声:“陛下,臣冤枉啊!玄夜卫与刘玄勾结,伪造证据陷害老臣,他们是想为谢渊翻案,谋夺兵权啊!”魏进忠跌跌撞撞地进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渗出血迹,“陛下,臣随您潜邸多年,您登基数次宫变,皆是臣率镇刑司死士护您周全!玄夜卫拿的‘证据’,焉知不是他们为架空特务机构设下的圈套?谢渊掌兵十余年,北境将士只知有太保不知有陛下,玄夜卫此刻为他喊冤,其心可诛!”

德佑帝的手指猛地停在龙椅扶手上,魏进忠的话恰好戳中他心底最深的忌惮——谢渊功高震主,玄夜卫与内阁联手,确实有制衡皇权之嫌。他抬眼看向周显,语气带着审视:“周爱卿,魏进忠所言,可有对质?”周显脸色一沉:“陛下,证据皆有真凭实据,笔帖式与工匠皆在诏狱候旨,可当堂对质!”魏进忠却抢声道:“陛下明鉴!此二人已被玄夜卫关押三日,焉知不是屈打成招?若要对质,需由理刑院与镇刑司共同审讯,方能保公允!”

刘玄上前一步正要争辩,德佑帝却抬手制止:“此事牵涉甚广,谢渊旧部仍在北境握兵,贸然定论恐生哗变。传朕旨意,魏进忠暂留镇刑司提督之职,戴罪立功;笔帖式与工匠移交三法司会审,玄夜卫需将所有证据封存备案,不得擅自处置。谢渊一案,暂缓定论。”话音落下,刘玄与周显面面相觑,魏进忠却偷偷松了口气,伏在地上高声谢恩:“臣谢陛下明察,必以死报君恩!”

秦飞在诏狱外接到周显的密令时,正与玄夜卫士兵对峙着理刑院的番子。“周大人令,立刻带人闯入天字牢,保护笔帖式,魏忠良要杀人灭口。”秦飞将密令塞进怀中,拔出腰间的绣春刀,“玄夜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理刑院番子为首的小旗拦在门口:“秦大人,诏狱署有魏大人的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魏大人的令,比陛下的旨还大吗?”秦飞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玄夜卫士兵立刻上前,与番子扭打在一起。秦飞趁机闯入诏狱,天字牢的方向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他心中一紧,加快脚步。只见两名狱卒正用白绫勒住笔帖式的脖子,魏忠良站在一旁,手持短刀,面目狰狞。

“住手!”秦飞大喝一声,掷出手中的刀鞘,正中一名狱卒的后背。魏忠良见秦飞到来,转身就想跑,却被玄夜卫士兵拦住。“魏忠良,你敢在诏狱内杀人灭口,可知罪?”秦飞走到笔帖式面前,解开他身上的枷锁,“周大人已在陛

魏忠良脸色惨白,却仍嘴硬:“秦大人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奉魏大人之令看管要犯,何来杀人灭口?”笔帖式喘着粗气,指着魏忠良道:“是他……是他让狱卒勒死我,还说只要我死了,就能嫁祸给玄夜卫。魏进忠私吞军粮的账本,就在我家的地窖里,我都记下来了!”

秦飞让人将魏忠良押起来,带着笔帖式往皇宫赶。诏狱外,阳光正好,可秦飞却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魏进忠的势力盘根错节,理刑院与镇刑司还有他的亲信,想要彻底扳倒他,仅凭目前的证据还不够。但他看着笔帖式眼中的坚定,又燃起了信心——谢渊的冤屈,终有昭雪的那一天。

秦飞在诏狱外接到周显的密令时,正与理刑院番子僵持。“周大人令,即刻带人闯入天字牢,保护笔帖式——魏进忠已请旨由理刑院接管人证,去了必是灭口。”秦飞拔出绣春刀,玄夜卫士兵立刻列阵,“玄夜卫奉陛下密令看管要犯,谁敢阻拦便是抗旨!”理刑院番子为首的总旗脸色发白,却仍硬着头皮道:“秦大人,魏大人刚从宫中领旨,说您等私扣人证意图逼供,若再阻拦,便是与陛下作对!”

“陛下密令在此!”秦飞掷出玄夜卫鎏金牌令,金光映得番子们睁不开眼。他趁机带人闯入诏狱,刚到天字牢就听见重物倒地声——两名狱卒已被打晕在地,魏忠良正用短刀抵住笔帖式的咽喉。“秦飞,你敢抗旨?”魏忠良面目扭曲,“陛下已让理刑院接管此案,你再插手就是谋逆!”

“魏大人的‘旨’,怕是你自己编的吧?”秦飞挥刀格开短刀,玄夜卫士兵立刻将魏忠良按倒,“笔帖式若死,你与魏进忠的罪证便少了一环,这才是你们急着灭口的原因。”笔帖式瘫坐在地上,从怀中掏出沾血的账本:“秦大人,这是魏进忠私吞军粮的铁证,上面有他的亲笔签押,还有……还有他让我伪造谢大人密信的手谕!”

秦飞刚接过账本,外面就传来马蹄声——魏进忠亲自带着镇刑司缇骑赶到,在诏狱外高声喊话:“秦飞接旨!陛下有令,即刻将笔帖式与账本交予理刑院,违令者,以通逆论处!”秦飞看着手中的血字账本,又看向瑟瑟发抖的笔帖式,心中满是愤懑:“魏进忠未倒,此案难翻。张启,你立刻将账本抄录三份,一份送内阁刘首辅,一份存玄夜卫密档,一份交刑部周大人——就算陛下暂缓定论,我们也要守住证据!”

他让人将魏忠良押入玄夜卫诏狱,自己则带着笔帖式走出诏狱。魏进忠站在缇骑阵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秦大人,还是识时务的好。陛下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揣测的。”秦飞冷冷回视:“魏大人,证据如山,你能靠君宠暂脱罪责,却躲不过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说罢拂袖而去,留下魏进忠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紫宸殿内,魏进忠的哭喊声还在回荡,秦飞带着笔帖式闯入,高声道:“陛下,魏进忠私吞军粮、伪造证据嫁祸谢渊的罪证在此!”笔帖式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陛下,这是魏进忠私吞军粮的账目,每一笔都有他的签字,还有沧州豪强的画押。他让我伪造谢渊的密信和粮饷签收记录,若我不从,就杀我全家。”

德佑帝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脸色越来越沉。上面详细记录了三百万石军粮的去向:一部分被魏进忠运到了他的私宅,一部分分给了沧州的豪强,还有一部分被他用来贿赂朝中官员,吏部侍郎张文、礼部尚书王瑾的名字都在其中。“张文?王瑾?”德佑帝的声音带着怒火,“他们竟敢勾结魏进忠,私吞军粮?”

魏进忠见账目被呈上去,知道大势已去,瘫软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刘玄道:“陛下,张文与王瑾早已投靠魏进忠,吏部的‘谢党名录’就是张文拟的,礼部在谢渊的祭礼上故意简化流程,皆是二人所为。如今证据确凿,恳请陛下下令,将魏进忠及其党羽全部收押,彻查此案,为谢渊昭雪。”

周显补充道:“陛下,玄夜卫已控制了沧州的豪强,追回了部分军粮。魏忠良在诏狱内杀人灭口,已被当场抓获,他招认了所有罪行。只要将魏进忠及其党羽绳之以法,就能震慑朝中奸佞,安抚北境将士的心。”

德佑帝沉默良久,终于一拍龙椅:“传朕旨意!魏进忠、魏忠良、张文、王瑾等人,即刻革职收押,交刑部与玄夜卫联合审讯!沧州私吞军粮的豪强,全部抄家问斩!追回国库军粮,归还北境边军!为谢渊平反昭雪,追赠太师,谥‘忠肃’,其旧部一律赦免,官复原职!”

紫宸殿的旨意传到内阁时,刘玄正对着秦飞送来的账本副本发呆。账册上“魏进忠”三个字的签押,与他当年在潜邸时的笔迹丝毫不差,可陛下却偏偏选择“暂缓定论”。“陛下这是顾念旧情,还是忌惮玄夜卫与内阁联手?”刘玄喃喃自语,周显推门进来,一身寒气:“是忌惮谢渊的兵权余威。魏进忠刚才在朝堂上哭诉,说谢渊旧部在北境蠢蠢欲动,若为谢渊昭雪,恐引发兵变。”

“一派胡言!”刘玄猛地拍案,“谢渊旧部皆是忠良,怎会因冤案未雪而哗变?魏进忠这是故意制造恐慌,拿捏陛下的软肋。”周显坐在椅子上,沉声道:“刘首辅,我们现在不能硬拼。魏进忠虽未下狱,却也被‘戴罪立功’捆住了手脚,他不敢再肆意抓捕谢党旧部。张文与王瑾这些党羽,此刻正观望风向,我们正好可借机收集他们贪腐的证据。”

正说着,户部尚书刘焕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刘首辅,周大人,魏进忠刚让人去户部调取北境军粮账目,说是要‘核查谢渊通敌痕迹’,实则是想销毁他私吞粮饷的记录。还有,吏部李嵩大人刚才让人送来消息,说张文已在吏部散布谣言,说玄夜卫与谢党勾结,意图颠覆朝政。”

“他这是反咬一口。”周显冷笑,“秦飞已让人盯着户部的账目,绝不会让他得手。至于张文的谣言,我们无需辩解——百姓的眼睛是亮的,谢渊在北境的功绩摆着,魏进忠刚私吞粮饷就嫁祸忠良,谁是谁非,自有公论。”刘玄点头道:“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稳住阵脚,让三法司的会审拖延时间,同时让秦飞深入沧州,找到魏进忠私藏军粮的粮仓——只要实物证据到手,就算陛下顾念旧情,也无法再保他。”

消息传到镇刑司府时,魏进忠正接受张文与王瑾的奉承。“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一句话就点醒陛下,让玄夜卫的阴谋落空。”张文捧着刚沏好的龙井,谄媚地笑道,“属下已按大人的意思,在吏部散布玄夜卫通敌的谣言,不出三日,金陵城百姓都会知道周显与谢渊勾结。”

吏部衙署内,张文正收拾东西准备逃跑,却被玄夜卫士兵堵在了门口。“张侍郎,陛下有旨,请你随我们走一趟。”秦飞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张文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秦大人,我是被魏进忠胁迫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求你在陛

“被胁迫?”秦飞冷笑一声,“你拟‘谢党名录’时,怎么没想过是被胁迫?你收魏进忠的贿赂时,怎么没想过是被胁迫?谢太保被诬陷时,你在朝堂上附和‘罪证确凿’,怎么没想过是被胁迫?”张文的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玄夜卫士兵上前,将他戴上铁链,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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