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青编每读皆含恸,千载犹闻寸寸酸(1/2)
卷首语
《大吴通鉴?德佑朝纪事》载:天德三年,谢渊于西市伏法。临刑之际,得见德佑帝,遂陈肺腑,尽述忠奸之状,痛斥时弊之害。帝闻之,默然无言,神色冷峻,仿若冰霜。渊一生以 “致君尧舜” 为宏志,殚精竭虑,矢志不渝,奈何竟以 “通敌谋逆” 获罪。彼时刑场之萧瑟凄凉,与昔日童年所见朝堂之恢宏壮丽,恰成鲜明对照。皇家之无情,孤臣之无依,尽显于此。然渊之节义,炳若星辰,其情状,实堪哀悯。
《通鉴考异》曰:谢渊之遭际,非独一人之悲,实乃封建王朝君臣间权力博弈之殇。其自束发之年,便倾慕忠义,入仕之后,竭诚辅君,终身践行初心,未曾有半分懈怠。然竟遭奸佞构陷,蒙此不白之冤。临刑之时,犹不忘进谏,冀以片言,挽狂澜于既倒。而帝竟漠然视之,无动于衷。皇家之行,虽无决绝之态,却尽显凉薄之意;孤臣之心,满怀赤诚,终究难觅归处。刑场之凄惨与朝堂之庄严相较,足见权术之冰冷无情,初心之脆弱不堪。此亦为后世之殷鉴:君明,则臣贤能展其才;君暗,则忠良徒遭其祸。
蜀相
三顾茅庐念圣颜,渭滨秋冷剑霜寒。
汉兴心瘁空垂泪,谗构恩疏独倚栏。
表沥披肝言未冷,致君尧舜梦终残。
青编每读皆含恸,千载犹闻寸寸酸。
玄甲如林刺破天光,寒刃在乌云下泛着死灰。萧桓的銮驾碾过刑场冻土,明黄伞盖像枚突兀的烙印,烫得围观百姓纷纷垂首。他掀帘时指尖微颤,目光越过人群,直直钉在谢渊身上——那身磨破的囚服遮不住挺直的脊背,倒比奉天殿的龙柱更让他刺眼。玄甲如林,密不透风地楔入刑场冻土,甲叶相撞的脆响被铅灰云层压得沉闷。寒刃斜指处,刃口映着天光,泛着死鱼腹般的冷色。
萧桓的明黄銮驾碾过冻硬的土路,车轮轧出两道深辙,车顶伞盖像枚灼目的烙印,烫得围观百姓纷纷垂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掀帘时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不是畏寒,是被刑场中央那道身影刺得慌。谢渊披枷带锁立在那里,粗布囚服磨出毛边,肩头还沾着诏狱的霉斑,脊背却挺得像文华殿前的汉白玉柱,比奉天殿的龙柱更让他刺眼。
“谢渊,你可知罪?”他的声音从高台落下,刻意掺了龙涎香的冷冽。三年前谢渊大败北元时,他也是这样站在德胜门,可那时他拍着谢渊的肩说“朕信你”,如今“信”字在齿间嚼着,比砒霜还苦。“谢渊,你可知罪?”他的声音从高台銮驾中滚出,刻意掺了龙涎香的冷冽,又用内力托着,平稳得近乎刻意。三年前谢渊率铁骑踏破北元王庭,他也是这样站在德胜门,拍着对方染血的盔甲说“朕信你,大吴北疆就交予你”。那时的“信”字暖得能焐热甲胄上的霜,如今在齿间反复咀嚼,却比砒霜还涩,还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带扣,暖玉贴着掌心,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烦躁。
枷锁碰撞声刺破死寂:“臣掌兵部则北疆无烽烟,掌御史台则贪腐敛迹,不知罪在何处。”谢渊抬眸,目光澄澈如当年文华殿的月光,“陛下说的证据,是魏进忠篡改的旧档,还是徐靖伪造的密信?”枷锁碰撞的“哗啦”声骤然撕破死寂,在空旷刑场里荡出三圈回音:“臣掌兵部三载,北疆烽火熄,边军粮草足;掌御史台半载,贪腐敛迹,朝堂风清——不知罪在何处?”谢渊缓缓抬眸,目光穿过层层甲士,落在銮驾的明黄帘幕上,澄澈得像当年文华殿夜读时的月光,干净得让萧桓心慌,“陛下口中的‘铁证’,是魏进忠篡改的镇刑司旧档,还是徐靖唆使文痞伪造的通敌密信?”
萧桓后颈发僵,百姓的窃窃私语顺着风飘来——“谢青天”“冤枉”的字眼,像针一样扎进耳膜。他猛地攥紧玉带扣上的蟠龙纹,那是永熙帝亲赐的信物,此刻硌得掌心旧伤发疼。那道疤是谢渊替他挡箭留下的,如今倒成了讽刺。萧桓后颈的筋脉猛地绷紧,像被无形的手攥住。风卷着百姓的窃窃私语钻进銮驾,“谢青天”“冤枉”的字眼格外清晰,有老妇的哭声断断续续飘来,说“谢大人当年救过俺全家”。这些声音像细针,密密麻麻扎进耳膜。他猛地攥紧玉带扣上的蟠龙纹——那是永熙帝临终亲赐的暖玉,三年来被他磨得温润,此刻却凉得像冰,硌得掌心旧伤阵阵发疼。那道疤是五年前北元刺客行刺时,谢渊扑过来替他挡箭留下的,当时谢渊血流如注,还笑着说“陛下安好便好”,如今想来,那笑容比刑场寒风更刺骨。
“通敌谋逆,六部附议,你还敢狡辩?”他怒喝着起身,明黄龙袍扫过案几上的惊堂木。他看见谢渊眼中的失望,比谋反罪名更让他难堪——帝王的威严,岂能被臣子的目光审判?“通敌谋逆!玄夜卫与镇刑司联名上奏,六部附议,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他怒喝着起身,明黄龙袍扫过案几,惊堂木“当啷”砸在金砖上,震得檐下寒鸦扑棱棱飞散。他刻意避开谢渊的目光,却偏要从眼角余光捕捉对方神情——谢渊眼中没有惧色,只有深不见底的失望,那眼神比“谋反”二字更让他难堪。他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主宰,岂能被一个罪臣的目光审判?
“永熙帝托孤时,陛下对臣叩首,说‘愿得先生致君尧舜’。”谢渊的声音沉了下去,铁链拖出刺耳声响,“如今魏进忠通敌,监察崩坏,北疆未稳,陛下为何视而不见?”“永熙帝弥留之际,在文华殿托孤。陛下握着臣的手,对臣三叩首,说‘愿得先生致君尧舜,护大吴江山’。”谢渊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浸了冰水的铜钟,铁链在冻土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如今魏进忠私通北元,密信藏在玄夜卫北司;监察崩坏,镇刑司成了构陷忠良的屠刀;北疆军粮被克扣,将士们啃着树皮守关——陛下为何视而不见?”
萧桓胸腔翻涌着屈辱。他没忘那声“先生”,可正是这声称呼,让百官暗议“帝弱臣强”;正是“致君尧舜”的誓言,让谢渊次次以“民心”反驳他。豫州百姓为谢渊立生祠,香火比太庙还盛时,他就知道,这根“柱石”早成了他的拦路石。萧桓胸腔里翻涌着屈辱与妒火,几乎要烧穿五脏六腑。他没忘那声“先生”,更没忘百官私下的议论——“当今陛下离不开谢太保”“谢渊才是大吴定海神针”。豫州大旱那年,谢渊捐出俸禄赈灾,光着脚在田埂指挥引水,百姓为他立生祠,香火比太庙还盛。他微服去看时,竟见孩童对着谢渊牌位磕头,说“求谢大人保佑不挨饿”。那一刻他便知,这根曾倚仗的“柱石”,早成了挡在皇权前的巨石。
“朕的江山,朕自有主张!”他挥手时带倒了茶盏,热茶泼在龙袍上,竟不如心口的妒火灼热。谢渊还要开口,他却厉声高喊:“行刑!”刽子手的鬼头刀扬起,他死死盯着轿顶明黄绸缎,不敢看百姓的眼睛——那些眼睛里有愤怒,唯独没有敬畏。“朕的江山,朕自有主张!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挥手时带倒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龙袍上,留下深色印子,可那灼热感,竟不及心口妒火的万分之一。谢渊张了张嘴,唇齿微动似要再谏,他却怕再听下去会动摇,厉声嘶吼:“行刑!即刻行刑!”刽子手的鬼头刀高高扬起,寒光映亮半个刑场。萧桓死死盯着轿顶明黄绸缎,指甲掐进掌心——他不敢看谢渊的脸,更不敢看百姓的眼睛,那些眼睛里有愤怒,有惋惜,唯独没有他渴望的敬畏。
血溅在冻土上的瞬间,百姓的哭声震天动地。萧桓掀帘怒吼:“哭什么?逆臣伏法当庆贺!”可声音被哭声吞没,明黄銮驾像只仓皇的兽,在悲戚中疾驰。轿内,他蜷起手指,旧伤与新掐的血痕交织疼痛,却突然笑了——谢渊死了,这江山终于完完全全是他的了。血溅在冻土上的瞬间,发出“噗”的闷响,像熟透的果子落地。
百姓的哭声骤然爆发,震天动地,有青衫书生要冲上前,被玄甲军用长枪拦住,当场哭得瘫倒在地。萧桓猛地掀帘怒吼:“哭什么?逆臣伏法,当庆贺!”可他的声音被哭声吞没,像投入洪炉的雪。
明黄銮驾在悲戚中调转方向,车轮碾过带血的冻土,像只仓皇逃窜的兽。轿内,他蜷起手指,掌心旧伤与新掐的血痕交织着疼,却突然低低笑了,笑声越来越疯——谢渊死了,再也没人能分走百姓的爱戴,这江山,终于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回宫时路过西市,他瞥见百姓偷偷设的灵堂,白幡在风里飘得刺眼。魏进忠谄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老臣这就去拆——”他却突然摆手,眼底闪过扭曲的光:“让他们拜,拜得越虔诚,日后朕为他平反,百姓越会念朕的好。”回宫路过西市,他掀帘的手顿了顿——街角破庙里,百姓偷偷为谢渊设了灵堂,几盏油灯在风里摇曳,白幡上“谢公千古”四个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刺得他眼疼。魏进忠骑着马跟在銮驾旁,谄媚的声音钻进帘幕:“陛下,这些刁民竟敢为逆臣设灵,老臣这就带镇刑司拆了它,把为首的抓起来问罪!”
他却突然摆手,眼底闪过阴鸷的光:“不必。让他们拜,让他们哭。他们拜得越虔诚,日后朕为谢渊平反时,就越会念朕的圣明。”
养心殿的烛火燃到四更,萧桓坐在龙椅上,面前摊着谢渊的《北疆防务疏》。墨迹是三年前的,那时谢渊刚从前线回来,盔甲上还沾着北元的血,说“陛下信臣,十年北疆无战事”,他当时信了。
养心殿的烛火燃到四更,烛泪堆在烛台,像凝固的血。萧桓坐在铺着白虎皮的龙椅上,面前摊着谢渊的《北疆防务疏》,宣纸边缘泛黄,墨迹却依旧锐利。那是三年前谢渊班师回朝时递的,当时他盔甲上还沾着北元兵卒的血,单膝跪地说“陛下信臣,十年北疆无战事”。他记得自己扶着谢渊的胳膊,笑着说“朕自然信你”——那时候的“信”,是真的。
“信”字被指尖反复摩挲,墨痕晕开像血。他嗤笑一声将奏折扔在案上,青铜镇纸撞出刺耳声响。他乔装去看过谢渊的生祠,百姓对着牌位叩首,说“谢大人救了我们”,那一刻他嫉妒得发狂——他是帝王,却不如一个臣子得民心。“信”字被指尖反复摩挲,墨痕在汗液里晕开,像谢渊溅在刑场上的血。他嗤笑一声,抬手将奏折掼在案上,青铜镇纸撞得奏折边角卷起,惊得殿外太监慌忙跪地。他想起乔装去谢渊生祠的模样:百姓排着队叩首,老妇把仅有的白面馒头摆在供桌,说“谢大人吃点热的”。那一刻他嫉妒得发狂——他是九五之尊,坐拥四海,却不如一个臣子得民心,这口气,咽不下。
魏进忠捧着密信进来时,他正盯着《万里江山图》上的北疆。那是谢渊打下来的,从今往后得是他的功绩。“秦飞被贬后,流言渐息。”魏进忠笑得谄媚,“百姓那边,老臣已贴出谢渊通敌的告示。”魏进忠捧着密信进来时,他正盯着墙上《万里江山图》的北疆疆域——那片土地是谢渊打下来的,但史书上必须写“德佑帝元年,北元败退,北疆平定”,功劳得是他的。“陛下,秦飞被贬江南后,京里关于谢渊的流言淡了许多。”魏进忠弓着腰,满脸褶子堆成谄媚的笑,“百姓那边,老臣已在城门贴了告示,把谢渊‘通敌证据’列得明明白白,保证没人再敢乱嚼舌根。”
“豫州知府要为谢渊立碑?”萧桓的声音冷得像殿角冰棱。魏进忠脸色一白,他却突然笑了:“驳回。”他要让百姓知道,谁才是最终的裁决者。可深夜梦回,他总看见永熙帝站在文华殿,问“谢渊呢?”,低头时,双手全是血,染红了那枚蟠龙玉带扣。“豫州知府上了奏折,要为谢渊立‘功德碑’?”萧桓的声音冷得像殿角悬着的冰棱,目光扫过魏进忠瞬间发白的脸。“老臣这就去压——”“不必。”他突然笑了,笑容没达眼底,“驳回他的奏折,告诉他,朕不允。”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裁决者,谁才有资格定义忠奸。可深夜梦回,总看见永熙帝站在文华殿书案前,问他“谢渊呢?朕把他交给你,你怎么待他的?”,低头时,双手全是血,染红了那枚蟠龙玉带扣。
惊醒时冷汗透了龙袍,太监来报,百姓在城外为谢渊立了无字碑。萧桓捏紧拳头,指节发白——这些人宁愿为“逆臣”立碑,也不愿为他唱赞歌。他猛地踹翻龙椅:“传旨,彻查魏进忠克扣军饷!”魏进忠这颗棋子,该没用了。惊醒时冷汗浸透龙袍,中衣黏在背上,冰凉刺骨。值夜太监战战兢兢禀报:“陛下,城外传来消息,豫州百姓自发立了块无字碑,说是给谢大人的。”萧桓捏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这些人宁愿为“逆臣”立块无字石头,也不愿为他唱一句赞歌。他猛地踹翻龙椅,龙椅撞在金砖上的巨响震得烛火乱颤:“传朕旨意,即刻彻查魏进忠克扣边军粮饷一事,玄夜卫南司全权负责,不得走漏风声!”魏进忠这颗棋子,用过了,该弃了。
萧桓盯着龙床暗格,里面藏着秦飞的勘验奏疏。“边将只知谢太保”的字句,比魏进忠的伪证更让他心惊。帝王榻前,容不下第二个“精神支柱”,谢渊必须死,可魏进忠也不能留——他是帝王,要的是平衡,是所有人都依赖他。萧桓盯着龙床内侧的暗格,机关是他亲手设计的,里面藏着秦飞在谢渊死前递的勘验奏疏。“边军将士只知谢太保,不知有陛下”的字句,比魏进忠的伪证更让他心惊。帝王榻前,容不下第二个“精神支柱”,更容不下让军民心服口服的臣子——谢渊必须死,这是巩固皇权的必经之路。但魏进忠也不能留,这个老东西手握镇刑司,贪赃枉法,早晚会成第二个“隐患”。他要的从不是忠臣,是平衡,是所有人都依赖他、敬畏他。
蒋忠贤端来参汤时,他正摩挲着玉带扣。“陛下,秦飞在乡野联络谢渊旧部。”蒋忠贤躬身,“魏提督请旨,要将其就地格杀。”萧桓却摇头,秦飞活着,才是日后“平反”的证人,是他收拢民心的筹码。内务府次长蒋忠贤端着参汤进来时,他正摩挲那枚蟠龙玉带扣,玉质被体温捂热,却暖不透心底的凉。“陛下,该进补了。”蒋忠贤将参汤轻放在案上,声音压得极低,“玄夜卫回报,秦飞在江南联络谢渊旧部,似在谋划翻案。魏提督已上三道奏折,请旨将其就地格杀,以绝后患。”萧桓缓缓摇头,眼底闪过算计:“留着他。秦飞是谢渊最信任的人,也是少数知情人,他活着,才是日后为谢渊‘平反’的最好证人,是朕收拢民心的筹码。”
他召来刘玄,这位老臣外调多年,却始终是谢渊的追随者。“谢渊一案,你怎么看?”他呷着参汤,目光如钩。刘玄叩首:“陛下,谢大人忠良,臣愿以性命担保。”萧桓心中冷笑,这正是他要的——有忠臣求情,他的“圣明”才更逼真。他下旨召来刘玄——这位老臣外调湖广三年,刚回京城,却仍是谢渊最坚定的支持者,在百官中威望极高。“谢渊一案,你刚回朝,想必也闻了不少流言,你怎么看?”他呷着参汤,目光像钩子般锁在刘玄脸上,不放过一丝表情。刘玄“噗通”跪倒,额头贴紧冰凉的金砖:“陛下,谢大人一生忠君爱国,夙夜在公,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他绝无反心!恳请陛下明察!”萧桓心中冷笑——这正是他要的,有忠臣求情,他日后的“幡然醒悟”才更显圣明。
魏进忠察觉不对,深夜入宫求见。“陛下,秦飞意图谋反,当速除之!”萧桓靠在龙椅上,看着他惊慌的模样,突然觉得可笑。“魏卿,你掌镇刑司多年,可知《大吴律》‘克扣军饷满五十两,斩立决’?”魏进忠脸色煞白,瘫倒在地。魏进忠该是察觉了不对,深夜急匆匆入宫,连朝服都没穿整齐。“陛下,秦飞在江南聚众,意图为谢渊翻案,这是谋反啊!当速除之,迟则生变!”萧桓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突然觉得可笑——这老东西仗着自己的信任作威作福,真当他是昏君?“魏卿,你掌镇刑司多年,该熟《大吴律》。”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军律》有云,克扣边军粮饷满五十两,斩立决——你可记得?”魏进忠脸色瞬间煞白,像被抽走骨头,瘫在地上。
他挥挥手让太监拖走魏进忠退下,窗外月光冷得像刀。他知道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冷影。他清楚,谢渊的血不会白流,魏进忠的罪证,、秦飞的忠诚,、刘玄的刚直,甚至百姓的眼泪,都会成为他巩固皇权的垫脚石。他要的从不是公正,是百姓叩拜时喊的“圣明”,是百官俯首时的敬畏,是牢牢攥在手里、无人能撼的帝王权。他挥挥手让太监把魏进忠拖下去,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冷得像刀。他知道,谢渊的血不会白流,魏进忠的罪证,秦飞的忠诚,刘玄的刚直,甚至那些百姓的眼泪,都会成为他巩固皇权的垫脚石。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公正廉明,是百姓叩拜时发自内心喊出的“圣明”,是百官俯首时眼中的敬畏,是牢牢攥在手里的、无人能撼动的帝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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