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故人真灵渐苏醒 前缘再续在新天（2/2）

行至那处熟悉的水帘洞附近（此洞乃自然形成，因猴群聚居而名），只见那小猴正坐在洞外一块青石上，对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发呆，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修行瓶颈。

悟空所化道人走近，故意弄出些许声响。

小猴警觉回头，见是一陌生道人，眼神清澈，并无惧色，反而起身，学着记忆中猴群长老的样子，似模似样地拱了拱手，嗓音稚嫩却认真：“这位道长，从何处来？”

悟空心中莞尔，压下异样，以平淡语气道：“云游四方，偶经宝山。见小友似有困惑，故此驻足。”

小猴眼睛一亮，它感觉这道人气息平和，让人亲近，便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我总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想引它流动，却总不得法门，像是有层膜隔着……”

悟空微微一笑，并未直接解答，而是伸手指向那奔流的瀑布，问道：“你看这水，为何能穿石？”

小猴想了想：“因为它一直流，从不间断。”

“是了。”

悟空颔首，“水非石之敌，然持之以恒，终能洞穿。

修行亦然，勿求速成，心静则气顺，意坚则障消。你且看——”

他随手摘下一片树叶，轻轻抛入瀑布下的水潭。

树叶随着漩涡缓缓转动，最终沉入水底，却又在某个角落悄然浮起，顺着支流飘向远方。

“顺势而为，寻隙而进。强求如逆水行舟，易折。”

小猴看着那树叶的轨迹，眼中迷茫渐渐散去，似有所悟。

它再次看向悟空所化的道人，那模糊的面容，那平淡中蕴含智慧的语气，以及那股莫名的、令人心安的信赖感……

忽然间，一段极其遥远、被轮回之力尘封的记忆碎片，如同深水中的气泡，猛地冒了上来！

那是雷音寺前，那是凌云渡口，那是无数次絮絮叨叨的教诲与关切……一个称呼，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孩童的依赖与一种跨越轮回的熟稔：

“大师兄？”

话音出口，小猴自己也愣住了，茫然地眨着眼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叫出这个称呼。

悟空所化的身影，微微一颤。

斗笠下的面容依旧模糊，但周身那平和的气息，却泛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波动。

他沉默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猴的脑袋，动作自然而温暖。

“好好修行。”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留下这三个字，青衫道人的身影便如烟似雾，缓缓消散在花果山的灵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小猴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道人消失的方向，小手摸着刚刚被揉过的头顶，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令人安心的暖意。

它心中的困惑并未完全解开，但那个称呼，那股暖意，却深深地烙在了它初生的心田里。

水帘洞前，瀑布依旧轰鸣。

故人依稀，前缘已续。

新的故事，在新的天地里，悄然写下了温暖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