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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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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迟修泽打通关节厘卡,把云娘带进了刑部大牢,走进那阴森不见阳光的黑土牢,终于得见喻梅勤,他身着红色囚衣,头发凌乱,胡子邋遢,眼窝深陷,短短月余竟苍老许多,云娘见到丈夫此般情状,眼泪籁籁滚落面颊,抱着他失声痛哭,喻梅勤见云娘憔悴不堪,两鬓添了几丝银发,想着自己生死难料,恐妻小难逃牵连,抖动双唇红了眼眶。

“喻大人,喻夫人,就只半个时辰,我就在外边候着,有事只管叫我。”在一旁的迟修泽将食盒搁到破桌子上,便退了出去。

云娘抹了抹眼泪,打开食盒取出酒菜,“老爷,先吃点东西,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猪耳朵和五香豆,还热着呢。”

“你是如何进来的?”喻梅勤擦擦眼泪,能得见家人,相当意外,三部会审的案子,按律在定案前家眷是不得探视。

“是迟公子仗义援手。”云娘一口一口给喻梅勤喂饭,迟修泽多多少少宽慰了她的心,在他们家遭逢大难时对槿蕊不离不舍,还多方奔走,“老爷,都先别问了,快吃吧,家里一切都好,你别挂心,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救你出去,还有,逸君来信了,我带来了。”云娘光拣好听的说,逸君打战似有神助,已经是五品武官。

“我就知道,这孩子将来必能成大器。”喻梅勤看过逸君的家书,定定神,对云娘吩咐道:“不论我出了什么事,一星半点都不能透露给逸君。”

云娘不解,问:“为什么?逸君如今出息了,说不谁与哪位将军交情好,会帮着想法子的。”

“妇道人家不懂朝堂上的事,兵部自成一派,除去行军打战,其余皆事不插手。”喻梅勤摇摇头,“不告他,是怕他出事,没有帅命兵将不能擅离职守,逸君年轻气盛,万一临阵逃家,就是不忠,是砍头的死罪;如果不回来,就是不孝,别叫他为难了。心头压着事,如果在战场杀敌出了好歹,你我于心何忍。就算回来了,也无济于事,咱们不能拖累他。”

云娘点点头,“好,我全依你,快吃饭吧,你瘦多了。”说着,又是一阵泪流。

半个时辰眨眼就过了,云娘给留下御寒的冬袍给他留在夜里盖,还有家里做得肉干,便随着迟修泽出了土牢,走到半道上,突然对着迟修泽双膝下跪,声泪俱下,颤声泣道:“迟公子,家夫是被冤枉的,请你务必想法子,我妇道人家谁都不认识,只有求你了。”

“您快起来,这不是折我的阳寿吗?”迟修泽大吃一惊,连忙扶起云娘,“再别叫公子了,您叫我修泽好了。不瞒您说,我虽空顶状元的名号,手中没有实权,但是认识一些说得上话的人,我答应你,我会尽十二分的力气,为了槿蕊。”

“好,好,从此刻开始,我就叫你修泽。”云娘暗下决心,只要他能救出喻梅勤,就说服喻梅勤把槿蕊嫁给他。

“那我叫你喻伯母。”迟修泽扶着云娘往刑部大门而去,“喻伯母,走吧,槿蕊、槿淳还在外面等我们呢,你要保重身体,这案子长着呢。”

正在喻梅勤案子出现希望时,不料一波未平,一波未起,庆元风云突变,正值壮年的皇帝忽然驭龙殡天,年仅十六的太子仓促继位,四方蠢蠢欲动,新帝基业不稳,手握重兵的镇南王爷暗暗拉拢朝中有权之士,欲皇袍加身,当下是城门紧闭,夜间宵禁,金京城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而镇南王头一个招揽的便是迟尚青,看中他三朝老臣的份量,重许大事成功后立他为番王;而另一方,新帝对镇南王的举动亦知晓,使出各种安抚手段巩固人心,也期许给迟家加官进爵,一时间,迟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抽身不能、退身无路。

迟尚青与迟修泽通盘衡量当前局势,如若保持中立,待两方斗出输赢再依从胜者一方,即便迟家保全身家性命也将风光不再,只有趁早选边站方为良策。

镇南王之所以给得利大,是因为赢面小,故下重利诱之,且生性阴冷,猜疑心极重;新皇帝虽年幼,却是有为的中兴之主,且是正根正朔,在当太子时,就颇得民心,赌面更大两分,便毅然决然站在新帝一方,成了坚定的保皇党,两人为保皇之事多方斡旋游说,除去此,迟修泽还为喻家辛苦奔波,三个月下来,衣裳宽了两指余。

而新帝登位后办得第一件事,就是责令三部十日内审结亏空河款案,从深宫透出的风是不宜牵扯太深太广,只到河道衙门即可。

如果按丁是丁,卯是卯往下查,那工部的官员要倒半壁以上,这后果是风雨飘浮的新政权承受不起的,更恐这些人倒向镇南王,内乱加外患将是庆元沉重的打击,在明知案子未厘清,赃款未追回,漏洞百出,可屈从于当前紧迫的情势,新帝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当前最要紧的就是稳住朝政,全力应对镇南王的叛乱。

五日后,金京河道衙门六十九位官员以贪墨河款审结定案,按庆元刑律判斩立决,藉没家资上缴国库,犯官男丁充军,女眷则要被冲入乐藉为官妓,喻家被抄了家,全家老小锒铛入狱,一片愁云惨淡。

判决文告下来前一日夜里,迟修泽找喻梅勤独聊,摆了桌酒菜,两人对坐而饮,迟修泽给他斟了酒,把河款案与镇南王兵变之事一五一十说与他听。

喻梅勤自知结果十之**是坏了,可当亲耳听闻,仍不免悲愤伤怀,手指一颤丢了酒杯,酒液撒了一桌,后又笑了笑,“为君之道自该如此。”

单从刑律而言,黑是黑,白是白,泾渭分明,可要是从维系朝廷的稳定而言,讲得是灵活,讲得是变通,讲得是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喻梅勤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迟修泽再为他斟满杯子,叹道:“喻大人,现下我唯一能做得就是保全你的家小,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事。黄泉路上,你也算没有牵挂了。”

喻梅勤盯视迟修泽,目光深究,问道:“想我与你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缘何几次三番出手相帮喻某人?”

迟修泽坦诚道:“只为你家一朵祥瑞馨香的芙蓉花,我要是娶了槿蕊,你是我未来的岳父泰山,怎么说没有关系。”

喻梅勤满饮杯中酒,点头道:“我猜出味了,只可惜小女已经许给了义子,一女不许两家男,这是板上钉钉,就是我死了,也不能变。”

“并未行婚书谋证之礼,就不作得数。何况天数难定,不如就老天来决定谁做你的女婿,有我护佑她们,总好过沦落娼藉,不是吗?”迟修泽再给喻梅勤添酒,然后高举自己的酒杯,“今晚不说扫兴的话,我陪您痛饮几杯,为庆元失去一位正直精明的能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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