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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白炸春鹅与清炖鳝鱼汤 一个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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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喝, 清炖鳝鱼汤要凉了。”顾昀说着,折扇敲上陆雨昭的头。

陆雨昭回神,“不掺和什么意思?文是兮和魏延有什么关系?”

“啊, 没什么关系。”顾昀拿着汤勺慢条斯理盛了碗鳝鱼汤, 慢悠悠地说, “横不得生啖其肉的仇家而已。”

“……”您说话能别来个大喘气吗,还说得怪吓人的。

陆雨昭“嘁”了声,嘀咕,“文是兮就是你白天里要找的狐貍精?”

“夫人真聪明。”顾昀把一碗鳝鱼汤放在了陆雨昭跟前,“喝汤。”

陆雨昭捏着瓷勺,在碗沿滑动, “魏延还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吧。”顾昀接着给自己盛了汤,单手端着碗喝了一口, “唔,很鲜。”

陆雨昭的注意力终于被鳝鱼汤吸引, 她舀了一勺抿了抿, “嗯,这清炖的鳝鱼汤味道真好。”

“鳝鱼汤有补中益气, 生津润燥的功效,你可以多喝一点。”顾昀说。

陆雨昭点了点头, 喝了口汤,接着用瓷勺捞了一块鳝段,鱼肉已经炖得软烂无比, 简单佐以姜丝、胡椒粉和一把葱花, 使得汤底清透爽净, 鱼肉的口感鲜香浓酽。

再瞧鳝段表面, 炖之前应当放油略微煎炸过, 表皮是微黄焦脆的。

煎炸过的、带有焦脆口感的炸物下汤里煮是很香的,就像有些人吃麻辣烫爱点馓子油条,吃火锅爱下小酥肉吃一样。在汤水里微微泡软的炸物,中和了油炸的油腻,吸饱了汤汁,介于酥脆和软趴之间,吃的就是这个口感。

顾昀又推来白炸春鹅,让陆雨昭尝。

“春天里来吃白炸春鹅最好,春鹅的肉更肥美,口感更嫩。但樊楼敢在这时候上这道菜,说是在城外寻到了一家专门养鹅的农庄,精心饲养,为了保证肉质新鲜,都是当日现杀再送到樊楼来的。”

陆雨昭在心里“嚯”了声,“这么说,这道菜该改改名儿了,白炸鹅就够了。”

顾昀笑起来,“是这么个理。”

陆雨昭瞧向白炸春鹅,皮黄肉白的鹅肉整齐切条,铺码盘中,鹅肉上洒了细碎香菜。盘子旁边,放着两个蘸碟。

她夹起一块轻尝,鹅肉白条条的,应当是白煮的,单吃稍微有些淡,但清香不腻。

吃的就是这原汁原味,最大化地烘托出鹅肉的肥美多汁,鲜嫩绵软。金黄的表面焦脆微黄,同鳝鱼汤里的鳝鱼一般,应当略微煎炸过表皮,吃起来格外皮脆肉嫩。

果不其然,顾昀说:“这白炸春鹅是整只鹅下清水煮的,只加了葱姜蒜和竹芯慢火煨炖,没有任何调味。蘸酱汁吃,单吃没什么味道。”

“樊楼这道菜的酱汁是一绝。”他指了指蘸碟,“这个是虾酱,这个是酸梅酱。”

嚯,酸梅酱,陆雨昭眼睛一亮,她吃广式烤鸭烧鹅最爱的酱料了。

陆雨昭便再夹了一块鹅肉,蘸了酸梅汁后,肥美的鹅肉旋即变得酸甜可口,混合着梅子果香的肉汁四溢,美妙不已。

再蘸虾酱,虾的鲜味凝锁于这赤浓酱汁里,咸香回甘,几乎鲜掉牙。配上这原汁原味的鹅肉,更是鲜上加鲜,凸显鹅肉的本味,在口齿间回味无穷。

“这虾酱是用酱油、白糖、新鲜虾子和姜末熬炼的吧?”陆雨昭随口问。

顾昀:“还加了绍酒。”

“对!”回味之下,有略略的酒味弥香。

“若还有想吃的,可以再点一些。”顾昀问陆雨昭。

陆雨昭稍顿,“罢了,罢了,夜里就不吃这么多了。”

她和顾昀慢吞吞解决完桌上的菜,顾昀便叫跑堂的来结账。一问之下,魏延果然没有买单,早就忘了这回事。

顾昀摇了摇头,“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啊……”

五谷不识,六畜不分,世界围着他转惯了,一生顺风顺水,所以才在女人上……栽了跟头。啧,命啊命。

不过在他这里也是付钱的命,往日出门他总是忘记带钱袋子,这回吃到一半不知所踪……顾昀叹息一声,认命结了账,和陆雨昭出了樊楼。

原本打算大宰特宰魏延一顿的,结果只点了这几道菜,哎。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抠货。”顾昀又叹。

陆雨昭笑眯眯地反驳,“如此矜贵清冷的郎君,被你形容得这般不堪。”

“哦?”顾昀扯了下唇,“你觉得他长得好看?”

“啊。”陆雨昭愣了愣,“你问模样么。”

她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好看是好看,只是太冷了,不过冷一些也没什么不好,这方面显得洁身自好。所以曾经汴梁城内的贵女皆青睐于他,都想嫁给他为妻啊……”

陆雨昭拍了下手掌,越想越觉得对,“对嘛,多好的郎君啊,多清风霁月的男人呐!你还说人抠,还什么生啖其肉,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就不留余力想抹黑你的好兄弟呢?这么好的人,文老板能和他有多大的仇啊,怎么会嘛——”

“说这么多。”顾昀要笑不笑地打断她,“我看你很喜欢?”

话罢,快步往前去了,也没等她。

“……?”生气了?

陆雨昭呆在原地,有一瞬间的茫然。

怎么就扯到她喜欢魏延了,就见过一面,还他妈不超过十分钟。

前方的少年负手,人高腿长,大步往前走着,很快就和陆雨昭拉远了距离。陆雨昭小跑才追赶上。

“喂,顾昀。”陆雨昭探出一个脑袋瞅他,“生气了?”

是不是觉得她一直夸魏延,间接性在内涵他的纨绔风流不着调,伤了人家的自尊心?瞧瞧你做的什么事!

人家可是刚刚掏腰包请你吃饭的大哥,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陆雨昭反省了自己,当即就改了口,“郎君,虽说魏延品行相貌样样出众,但不及你。”

为了表示诚恳,她补充道:“真的。”

“在我眼里,你最好看。”陆雨昭用一种哄小孩儿的语气从善如流地说着。

“陆雨昭。”顾昀脚步一停,摇头轻哂,“你真是……没心没肺啊。”

陆雨昭抓住了少年的宽袖,“郎君,有话直说,咱们好好沟通,你夫人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她的话音未落,顾昀蓦地伸出一只手钳住了她双颊,捏扯得她的两边脸颊嘟起,左晃右晃。

少年俯身过来,压迫性敛眼瞧她,“那请夫人你闭嘴罢。”趁没把他气死之前。

混蛋啊你!!

陆雨昭“呜”了两声,瞪着他含糊喊道:“泥(你)啄(做)森(什)么,快放开我。”

然而她怎么也挣扎不开,情急之下,陆雨昭龇牙一口咬了下去。

顾昀愣了下,陆雨昭趁机拍开他恼人的手,往旁边一躲。

“行,我闭嘴了。”

话毕,她走向身后的马车,掀帘往马车里钻。

顾昀慢慢擡起那只被咬了的手。

虎口处传来小猫儿一般挠痒痒的痛感,手心一圈淡淡的牙印,但更多的是……少女菱红双唇无意间拂过的湿润触感。

顾昀盯着手心接近于虎口上的小小牙印儿,喉结滚了滚。

他站在原地,无奈叹了口气。

陆雨昭有点气顾昀方才的举动,她抿着唇爬上马车。

没事就喜欢捏她的脸,发小脾气,你是幼稚小学鸡吗?还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她都费尽心思哄了,还让她闭嘴,真是气死个人。

闭嘴就闭嘴,看她以后还哄不哄他。

陆雨昭在心里哼哼唧唧地腹诽,压下那一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弯身去掀车帘,刚掀开微微一角,一擡眼,她呆若木鸡愣在原处——

马车内榻上,女人跪趴在青衫男子身上,一头青丝倾泻于背。女人手里捏着一柄簪子,尖利的一端朝着男人胸口的方向,指节泛凉,微微发抖。

而男人的手,紧紧反握着簪子尖端,自虐似的死死攒着,冷白的指缝间溢出鲜红的血迹。

是文是兮和魏延。

陆雨昭屏住呼吸,忘了要出声遏止。

“要么你有能耐在今天就杀了我,让我死在这里。”魏延低咬着牙,沉哑嗓音含着无法明说的恨意,“否则……”

魏延掀眼深深望着眼前的女人,松开血迹斑斑的手,捏住她的后颈往身上一带,指腹缓缓蹭上女人的唇珠。

文是兮抖着双唇,此时沾满了血迹,她擡起了茫然的双眸。

魏延自哂一声,一字一顿说道:“你以为我会让你骗第二次?”

“哐当——”一声,簪子突然被他施力夺走,弹落在地上,朝着陆雨昭的方向滚去。

下一瞬间,陆雨昭感觉腰际一紧,转头就看见顾昀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看够了?”顾昀把陆雨昭放下地,“矜贵清冷的郎君?”

他抱臂好整以暇地问,“清风霁月?”

清风霁月个屁!

还以为魏延是个清冷禁欲的君子,没想到是个危险的疯批!

陆雨昭心中一紧,“不行,文是兮她——”

不会有事吧。

陆雨昭话未落,马车帘掀开,魏延从里面出来了。

“忘记了,这是顾家的马车。”

他垂眼淡声说着,跳下车,用藏在青衫宽袖里那只血迹斑斑的手,小心翼翼地拾起了簪子。

陆雨昭担心文是兮,飞速爬上了马车钻了进去。

顾昀摇了摇头,似是而非地叹气,对着魏延道:“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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