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17)(1/2)
同我商量一下?”
“有商量的必要吗!”他拒绝,转身,坐下,面沉似水。
强压心头怒意,软语道,“你曾答应过我,元元由我教养,为什么变卦?”
“元寿也已三岁,理应由专人教养!”
“专人?何为专人?难不成我这做妈妈的就成了不相干的旁人不成?”
“无理取闹!”
“今日我要接走元元!”
“不成!”
“你凭什么?”提高嗓音。
“就凭我是他的阿玛!”他冷笑道,轻弹袍角。
“你曾答应过我,莫不是要食言?”
“你也曾答应过我很多,又可曾对现?”他反唇相问。
“你从未对我相信过,不是吗?”眼中一热,努力压住心头的凄楚,苦笑道“你我夫妻十三年,竟换不得你的一丝信任,是你,仰或是我的悲哀!”
“你做的那些事儿,有哪一样又让我安心?”他似动怒,拔高音调。
“我做了什么?我的事儿,爷哪一件不是一清二楚?如今反过来问我,可笑吗?”
“这些时日,你做了些什么?”
“您既然清楚,何必又来问我?”我扭过头。
“心虚了?”他讥讽道,“戳到了你的痛处?”
回眸,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还是我认识的胤禛吗?为何如此的陌生,随反唇相讥道,“不错,是戳到了我的痛处,我竟不知,我的男人原会是如此卑劣之人,卑劣到偷龙转凤!”
他身子不自然的一颤,心头跟着一痛,又何苦彼此伤害!
“终是说出了心里话?”他瞠目喝道,“你终是放不下他,既是如此,我还你自由!”他衣袖一抖,桌上杯盏尽落,满目疮痍。
“我……”闭目,本不该如此的,这原不是我要的。
“胤……”话未出口,他却已从身边撞过,扬长而去,那孤寂的身影顷刻间融入夜幕,只留下呆呆站立的我。
“怎么会是这样……”垂首低喃,“我们非要弄得如此方才罢休?”
“哎!妹妹这又是何苦呢!”满是惋惜之声,“早就劝过妹妹,只是妹妹太过执着!如今落得这步田地!”
转过身子,迎上她的眼眸,那眸中半分关切,半分惋惜,还夹杂些旁的东西,只是太快,一闪而过。“多谢姐姐关心,元元呢?可否交还给妹妹?”
“这事儿,姐姐真做不了主,还得听爷的吩咐!”她紧走几步,来到面前,轻声道“不过妹妹放心,元寿在姐姐这儿,自是不能亏待了他!”
咬紧牙关,努力平复心绪,笑答,“元元在姐姐这儿,妹妹自是放心的,我曾说过,元元是我的儿子,也是姐姐的!我想姐姐自不会让咱们的儿子受半丝的委屈,不是吗?”
那是自然!妹妹放心!”随又关切道,“爷也是一时的气恼,过几日,等爷消了气,姐姐定当好生劝解,周济你们母子相聚!妹妹就先委屈些时日,在你那小院里好生休息!”
“那就有劳姐姐费心了!”微福身,挺直脊背,笑着与她道别。
出了小院,顿如泄气的皮球,没了先时的骄傲。不知怎会如此,我本是来接元元的,不成想却弄得如此狼狈……
☆、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让亲们守了个万年大坑~
不知道亲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我现在已经觉得精疲力竭了,貌似有悲剧的苗头~
一日,三日,五日……转眼又过月余,
自那日起我便再没见着元元!
先时去给那拉氏请安,她会露出一脸无奈之样,告诉我胤禛如何的震怒,劝慰我想开些,凡事莫要着急,又过几日,每当提及元元,她便顾左而言其它。最后,索性推脱身子不适,将我拒之门外。
我如热锅上的蚂蚁,日日煎熬着。
这一日,仍是站在窗前,院中枯叶落了一地,三三两两的奴才正在清扫着,不见了元元,整个小院已没了生气,又似笼着一层不祥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的目光呆滞地随着奴才手中的扫把游走着。
“格格,起风了!”小蓝将半掩的窗棂带上,“您当心身子!若是格格有个三长两短,四阿哥该如何是好!”
如一道闪电将我从梦中惊醒,“可有元元的消息?”
“回格格,没有!”
“怎么会这样?”重又将窗子推开,我需要些冷风将混沌的大脑吹醒,为了元元,我也不可这般的颓废。
“小蓝,你去看看,爷可回来了,若是回来,此时,又在哪里?”收拾心情,我们是该心平气和的谈谈了,再如此这般下去,我的元元,怕是会不认他的亲妈了!
“格格……”小蓝面露忧容。
“放心……我自不会乱来……”
对镜梳妆,选了套胤禛最喜爱的长袍,细腰款摆,平添了几分妖娆,太过白皙的脸孔上轻扫了些许脂粉,宛若一抹粉霞,人也跟着精神不少,低挽发髻,只用那只同心簪斜斜绾住,再无半点装饰。只愿,他还知晓这同心簪的含义。
夜凉如水,冰冷的月光斜散在甬路上,泛起清冷的光芒。我与胤禛的书房距离甚近,每行至一步却是艰辛异常。
再远的行程终是有它的终点,行至门前,还未扣打门环,却已有人将门拉开,年轻,有些面熟的脸孔,小厮的装扮,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忙又垂下了头,眼睛直直地盯着脚下的路面。
“王爷可在?”
“回主子……王爷……王爷……”态度恭恭敬却言语不实。
“烦请小哥进去通禀!”
他却神态发窘,仍是点头哈腰,却未有让步或是进去通传的意思。
心头泛凉,如今,想进这所院子却已成了难事。一个奴才,何苦又难为了他,努力向院中描去,报着侥幸搜索着熟悉的身影,老天怜我,“宝明……”
“侧福晋?”宝明虽是迟疑,仍是走了过来。
“不长眼的东西,连主子的路也敢拦!”一脚将那小厮踹至一旁。
“哥……”那小厮刚欲开口,却被宝明的瞪眼,吓了回去。
“侧福晋,这是奴才乡下的堂弟,刚进府,规矩还没学好,您别见怪!”
“我说有些眼熟,却是你的亲戚!”随看向那小厮,“别害怕,没事儿!”
“还不滚!”如得特赦,那小厮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宝明,爷可在?”
宝明挠头,神情颇不自然,“爷……爷……他……”
“他在,只是不想见我,对吗?”不忍见他为难,替他说出了答案。
“王爷这会儿子忙着写折子,怕是没时间!”宝明忙自解释。
“你帮我带句话,就说我今日非见他不可!”
“主子……”
“宝明,不是难为你,如今,怕也只有你能帮我见上他一面了!”
宝明虽是犹豫,终是下定决心,“主子,您等等,奴才进去瞅瞅!”
看那远去的背影,不禁苦笑,曾几何时,我进这所宅院,原是不必如此的费力!
良久,宝明回来,面露尴尬,“爷只说,主子愿等就等着吧!”
无语凝噎,多么绝情的话语,咬牙,“好,我等!”
“主子……您……哎……”
角门打开,踉跄地走进院中,来到门前,凝望着映在窗上的那抹身影,他在屋中,却是不愿见我……
拾阶而坐,“我在这儿候着,你进去伺候吧!”
拢紧外氅,缓缓擡头,泪,凝于眼睫,汇至眼角,悄然滑落。
不知等了多久,只觉那弯月牙儿都已不忍,躲进了树梢。
“主子……”是宝明,“爷让您进去!”
我咬着唇,试了几次终是起身,何苦……我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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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烛火摇曳,他坐在桌后,一点亮光将他的身影映在墙上。我只看着他的影子,傻傻发怔。
宝明识趣的退至门外,门被“咯吱”一声带上,心里一紧,十指慢慢扰紧。
空气凝重,眼眶一热,无力低语道“我们……何苦非得如此?”缓缓矮□子,我跪坐在地上,幽幽说道“我知道你气了,恼了,怨了,恨了,想要如何惩罚我,都没有关系,只要别拆散我们母子,好吗?”抽噎道,“求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懦弱,毫无骨气地在胤禛在前哭泣,请求。
沉默良久,正当我的一颗心急剧下沉时,他才哑声说道,“你又可知我气你什么?恼你什么?恨你什么?又怨你什么?”一连串的问句投掷出来,灼痛了我的心,那心结我们仍是解不开……
“胤禛,你从未信过我,对吗?”良久,终是说出凝结心中许久的话语,“这么多年了,你仍是无法释怀!虽是不说,但凡遇到些风吹草动,你便会草木皆兵!我们之间不是吵架拌嘴,便是不理不睬,彼此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那看似坚固无比的爱情,如一面冰墙,
表面光洁,其实早有缝隙,只需一个轻轻的外力,便已破败不堪!
“哼!”鼻中发出不屑的哼响,一个物件丢至脚前,“自己看看都是些什么?”
虽是不愿,仍是打开。
瞬间心似油烹,往事历历在目。
“原竟都是我的 ‘罪证’!爷也真费了一番心血!”讥笑着甩下泪花儿。
没错,这里皆是胤禩送我的礼物,原已被妥帖的收起,不想却是掩耳盗铃,本就应该知道,在他面前,我是没有秘密的。
取出第一件,拿在手中,晶莹剔透,缓缓说道“这是入府前他送我的玉佩,十三年了!”
“那是他十七岁那年封贝勒时皇阿玛赏的,我们兄弟几人眼红的不成,只因,那是皇阿玛赏的,只因他是受封最年轻的贝勒!他如珍视宝,从不肯离身,却给了你!”
我不答话,取出第二件,一只蔷薇花的簪子,“这是入府后他托晖儿转交的簪子,我只戴过一次!”
“记得,在蒙古的那次,我替你戴过!就是想告诉他,就算是戴着他送的东西见他,他又能如何?你的人是我的,心也只能是我的!”他狠狠说道。
我原被他玩于骨掌间,一个人怎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如此不露痕迹,也只能是他了!
取出第三件,一把精巧的弯刀,“临去蒙古时答应晖儿要给他带把弯刀做为生日礼物,后来,扭伤了脚,为免小十四不安,就求他帮我代找,不想还真被寻到了!”
“那日与蒙古小王竞技,他技高一筹,赢来的!十四弟只说要送与你,他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最后取出那枚戒指,“这是前些日子他派人送来的,原想寻着机会还回去的……”
“寻个机会?莫不是还盼着见面?”讽刺的言语引得我的心跟着阵阵抽痛。
“收着这些东西不让你知晓,只不想你多心……”
“多心?”他厉喝道,忽又转至轻柔,“怀袖,你曾说过,夫妻间贵在坦诚,你又是如何做的?”
被问得哑口无言,顿是语塞。
“不想你们碰面,并不是我心胸狭小,只不愿你再受伤!”他喃喃低语。
“受伤,对!”心因他被刺得一阵悸痛。遥想刚入府那会儿,我偷着与胤禩见面,被他知晓,曾狠狠打了我一记耳光,那是他第一次打我,记忆犹新,哑声回道“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就算受了罚,你仍是记不得痛。”他顿了顿,似是犹豫,又道,“你自有了身孕,可曾又见了他?”
神魂一震,心倏地往下一沉,涩涩回道,“见了!”
“我曾说过,凡事有我!我说的话,你哪句听过?大着肚子去见他,你可曾想过后果?”
鼻子发酸,眼眶里热热的,急急解释道“我不想看着你为筹银子着急,你心急,我跟着心疼!我知道是九爷故意的为难,他素听胤禩的,也只有胤禩才能让他将银子如数的归还!”
“你可知,这是什么代价?”
“代价?”
“银子是如数归还,换回的是你的小产!”
心似被什么扯裂,摇头自语道,“不是被冰月在牛乳中下药,才引得我小产,又怎会与他扯上关系?”
“那冰月原是他府中人,后来费尽心思放在你的身边,只为知晓你的一切。你的小产,便是他一手策划的好戏!”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先时卖身葬父,后时为父报仇!人常道,将死之人,其言可信,为什么到死都是满口胡言!
“爷又是怎么知道的?”胸中涌起无限悲哀。
“年羹尧曾是他府上的门客,你说,我该不该信?”
太荒谬,太可悲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我已承受不来这种玩笑与捉弄!
“这么多年,久得我都已忘记,何苦再来告诉我!”
“若再不告诉你,我怕儿子出事!这家里不能再有孩子出事儿了!”
“再有?”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这府里以前有孩子出过事儿?哪个孩子?又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我不知晓?
“是晖儿!”他沙哑说道。
“晖儿不是患了伤寒?”
“初时诊为寒症,也以伤寒而治,后来才发现,是中了毒,早已再无回天之力!”他哑声低喃,满是悲凉。
“晖儿显少出府,饮食起居也有专人照料,怎会中了毒?”
“是啊,怎会中了毒?”自语道,“弊端就出在那把弯刀上!刀柄的绒线淬了毒,晖儿喜欢那把弯刀,时常拿在手中把玩,久而久之,那毒素便慢慢浸入血脉,病发时与寒症无异。”
弯刀!我送给晖儿的弯刀!我被震骇无语,只觉手足无力,怔怔地,泪水无声滑过脸颊,一颗心似正被钝刀切割着。
那个记忆中温润如玉的儒雅男子,早已深深刻在脑海中,他怎能如恶魔般残害我的家人,一个,又一个……
固执地摇头,甩落一串泪珠,让我怎能相信。
“怀袖!”胤禛爆出一声厉吼,向我冲来,攥住我的肩头,大力摇晃着,“你醒醒吧,你早该清醒了!他已经疯了,他早已不是先前的他了!为了那个位子,不管是谁他都能伤害,包括你!”
泪眼朦胧,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我是罪人!”胸口隐隐发闷,“我才是真真正正的罪魁祸首!晖儿的死我怨天怨地,更恨你冷漠无情,原来最该恨、最该死的是我才对!是我引狼入室,是我跟他藕断丝连,是我收了他的东西,是我留下冰月,一切的一切都是我……”
泪,迷了我的双眼,只能模糊地看到他猛地拉了我一把,然后倒进他的怀中,他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柔声说,“你没错!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那弯刀我见过,冰月是我同意才留下的,我都知道,却也没阻止……”
仍是摇头,从他的怀中抽离出来,默默地退到墙角,缓缓坐下,手拢膝盖,沉默良久,终是痛下决心,无力低语,“胤禛,元元我不接回去了!你说的对,我不配做他的额娘,由那拉姐姐教养吧!我欠她的!你答应我,对元元别向晖儿那般的严厉,让那拉姐姐多费心,别总宠着元元,他一撒娇别总给他糖吃!告诉他,妈妈不是个好妈妈,是妈妈害得他没了哥哥!胤禛,你说的对,夫妻间贵在坦诚,我对你,有太多的隐瞒!先时对胤禩我总觉有负于他,如今,我才知晓,他已不再是先前的他,我也不再欠他些什么!只是如今,我悔悟的太晚了,两条鲜活的生命因我而逝……”
拾起身旁的弯刀,轻轻拉开,薄如蝉翼的刀刃在手腕处轻轻滑过,一丝凉意伴着一丝疼痛,鲜血瞬间涌出,滴滴答答地坠落,在青古砖上溅起无数血花。
手腕间传来阵阵痛楚,身子时而冰冷,时而轻飘……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就这样吧……
心中纵有先般万般的依恋与不舍……终敌不过所要背负的……
就这样吧……全当是一场梦吧……
☆、苦楚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重复N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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