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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调子歪了,心才正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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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六的晨雾漫进“若雪绣庄”时,苏若雪正对着案头半尺高的灯笺发怔。

最上面那张还沾着露水,字迹却清晰:“祖母说‘手搓丝滑像月弯’,是要我们记住,丝是软的,人心是软的,可传了百年的规矩,比石头还硬。”她指尖抚过“月弯”二字,眉峰刚要舒展,翻到第二张时突然顿住——那上面画着被烧了半角的染缸,缸边歪歪扭扭写着:“周教员烧的不是书,是他自己的根。”墨迹未干,混着靛蓝的腥气,像血,又像刚染透的青。

“苏小姐,今早码头上送来个大木箱,说是昨夜顺流漂来的……”绣娘阿巧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尾音被一阵童声争执截断。

“你唱得不对!我阿婆说‘文火三刻’不是数到三就停!”

“那你说是几刻?你阿婆又没在染坊做过!”

苏若雪放下灯笺,绣鞋在青砖上碾出极轻的“吱呀”声。

她掀开门帘,正见两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揪着对方的布衫,身后围了七八个端着铜盆、拎着菜篮的街坊。

扎红绳的丫头急得眼眶发红:“我阿婆给顾氏绸庄染了三十年蓝布!她说‘三刻’是看火候——第一刻等水起鱼眼泡,第二刻闻着靛香漫过门槛,第三刻要见缸底浮起金圈圈!”

围观的王婶拍着大腿笑:“这小囡说得对!我娘家嫂子在染坊当掌缸,确实要等金圈圈浮上来才停火!”

另一个丫头涨红了脸,突然拔高声音:“那‘三桥过江’呢?我爹说该是‘过三江’,江比桥大!”

“不对!”扎红绳的丫头跺着脚,“阿婆说‘三桥’是指染布要过青桥、蓝桥、靛桥,桥桥叠色才出正色!过三江算什么?江水浑得很!”

苏若雪倚着门框,看小丫头们争得脖子通红,连王婶都蹲下来帮着比划染缸形状。

晨雾里飘来豆浆摊的甜香,有人端着碗凑过来说:“我记得老辈人唱‘三桥过江’时,手要比成桥的样子——”他举起沾着豆浆的手,拇指搭食指,“第一桥晾半干,第二桥叠三层,第三桥……”

她忽然想起昨夜高坡上的灯火。

顾承砚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指挥了”,当时她只觉浪漫,此刻望着这些为几个字争得面红耳赤的百姓,才懂他话里的分量。

案头那支准备写更正文的狼毫还搁着,她轻轻推回笔山,转身时发间的灯纸碎屑簌簌落在青衫上。

未时三刻,顾承砚从嘉兴归来。

他踏进门时,苏若雪正往茶盏里续水,青瓷盖碗碰出清响:“今日码头上的木箱里,全是各地送来的灯笺。皖南的‘三桥过江’被写成‘过三江’,工序全乱了。”

“乱了好。”顾承砚解下青布长褂,露出里面月白中衣,“若全对了,倒像我们在幕后提线。”他端起茶盏抿了口,眼底浮起笑意,“方才在码头上听脚夫说,弄堂里两个小丫头为‘文火三刻’吵得要找保长评理——这说明什么?”

苏若雪垂眸替他理了理袖扣:“说明他们把规矩当自家的事了。”

“正是。”顾承砚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去告诉青鸟,让他暗中支应松江城隍庙的老织工。设个‘答疑擂台’,能背全《实业启蒙歌》再讲清一句工艺的,送粗布一匹。”

三日后,松江城隍庙前的老槐树下挤得水泄不通。

顾承砚戴顶旧草帽混在人群里,看白胡子的张老织工拍着惊堂木:“头一个上台的,讲讲‘双梭换纬法’的讲究!”

穿粗布短打的青年挠着后脑勺:“我阿爹说……是要左右手同时动?”

“错!”台下有人喊,“双梭是前梭带纬,后梭压经,像灶上贴饼子,得一正一反!”

青年涨红了脸挤下台,人群哄笑中,盲眼的陈艺人柱着竹杖上台。

他手指抚过胸前的三弦,喉间滚出沙哑的调子:“‘提花要学蜘蛛结网,一线错,满幅慌’——我十二岁跟师父学提花,师父拿针戳我手背,说每根经丝都是命……”

掌声如雷时,顾承砚注意到角落里挤进来个扎蓝布巾的少年。

他被几个后生推着上台,结结巴巴道:“我讲‘双梭换纬法’的节拍……我娘腌菜时,总说‘三层压一层’,压得慢了菜要烂,压得急了汁要跑。换纬也一样,前梭要慢,后梭要稳,像……像腌菜的手劲。”

满场先是静了静,接着爆发出更响的笑声。

张老织工拍着大腿直点头:“这娃娃说得对!老辈人传艺,可不就是拿过日子的理儿打比方?”

青鸟挤到顾承砚身边,压低声音:“清源队的人混进来了。有个戴眼镜的后生说‘旧谣是迷信,新法得靠温度计’,还发什么‘顾先生亲授修正谱’。”

顾承砚望着台上手舞足蹈的少年,嘴角反而勾得更深:“去把七位老匠人的授课录音找出来。挑最模糊那段,让说书人编成《七老讲蚕经》,明儿起在沿江茶馆开讲。”

“先生是要……”

“让他们争。”顾承砚摘下草帽,晨风吹乱他额前的发,“真相不在谁说得响,在谁记得久。老匠人的声音录在磁带上,传得比嘴远;百姓的理儿刻在日子里,比纸头深。”

五日后的晨光里,鄱阳湖畔的渔妇蹲在船头补网。

她手指穿过粗麻网眼,嘴里哼着走调的童谣:“文火三刻看金圈,双梭换纬像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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