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 第526章 谁忘了调,谁就丢了根

第526章 谁忘了调,谁就丢了根(1/2)

目录

烛火在铜盏里噼啪一跳,苏若雪的指尖在纸页上顿住。

她又翻回前一页,青浦乡童的手搓丝滑像月弯还带着墨香,再往下却是南通传来的新版本:溪水漫过第五滩。

滩数从三变五,笔锋歪斜得像是被风刮过的芦苇。

再往后翻,宁波的记录更离谱——文火三刻被改成大火两盏,墨迹重得几乎戳破纸背,像是有人攥着笔狠狠划拉上去的。

传谣记录重重落在膝头。

苏若雪喉间发紧,后颈沁出薄汗。

她记得三天前整理闽北来的信,老匠头还特意用靛蓝线缝了张纸条:第三滩是老祖宗看了三十年溪水定的数,错不得。

可如今...她抓起整叠记录凑近烛火,发现越靠后越乱:有的把经线密纬线匀经线松纬线散,更有甚者将手搓丝滑手搓沙砾,简直像故意要把整套工艺往沟里带。

若雪?

顾承砚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他穿着月白长衫,手里还攥着半卷未看完的《天工开物》,发梢沾着夜露——显然刚从染坊回来。

苏若雪霍然起身,记录纸页哗啦啦散了半地。

她蹲下身捡纸,指尖却在发抖:承砚你看,南通、宁波、青浦...全乱了。

顾承砚接过她递来的纸,借着烛光扫过那些歪斜的字迹。

阁楼外的竹影在他脸上晃,他的拇指轻轻抚过第五滩三个字,突然笑了:这不是失误。

什么?苏若雪瞪大眼睛。

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记得,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候。顾承砚将纸页叠好,放在她掌心,你记不记得赵伯说过?

纸会烧,布会烂,只有人嘴里的谣才是烧不尽的。

可要是这谣在人嘴里都成了死的,那才真完了。

苏若雪突然想起码头上那个空眼窝的老人。

他攥着她的手说谣要活在人嘴里时,指节硬得像老树根。

此刻顾承砚的掌心也带着同样的温度:我们要启动归音计划——放出七种不同的权威版本。

七种?

七位最顶尖的传承匠人,每人录一版童谣。顾承砚从袖中摸出个牛皮纸包,打开是七枚蜡筒,内容相近,但脱胶时辰、搓丝手法这些关键处各有不同。

通过说书人、街头艺人、寺庙经堂传出去。他顿了顿,目光沉下来,要让混乱更乱一点。

苏若雪忽然懂了。

就像把种子撒进乱土,只有真正扎根的才能长出来。

三日后,青鸟抱着蜡筒离开阁楼时,腰间短刀的铜环撞在门框上,叮铃一声。

他低头看了眼蜡筒上的编号,抬头对顾承砚笑:顾先生,要是这些谣真能吵出个名堂...

会的。顾承砚拍了拍他肩膀,人一争,就会翻老底子;一翻老底子,就会想起当年阿爹怎么教,阿婆怎么骂。

那时候,真正的谣自然就冒头了。

不出十日,上海滩的茶馆先炸了锅。

老周头你疯了?

提花梭速怎么能是三摇三停?

我阿爹教我时明明是两摇一停福兴茶馆里,穿靛蓝短打的老织工拍着桌子,茶盏跳起来溅湿了桌布。

对面留山羊胡的老头抄起算盘就砸:你阿爹那是民国二十年的老黄历!

新改良的梭子得——

都闭嘴!

账房先生扶了扶眼镜,从怀里摸出本破破烂烂的《染织要诀》:光绪三十年的手抄本,我阿爷当年跟着苏州宋记染坊学的。

上面写提花梭速,视丝质松紧,松则两摇一停,紧则三摇三停他推了推眼镜,你们俩的丝质不一样,都对。

消息传到江西某镇时,正赶上梅雨。

青石板路上全是泥,可祠堂里挤得水泄不通。

退休绣娘王阿婆举着根银簪子敲供桌:我当年给张府绣百子图,用的就是文火三刻

可我们村的染缸薄,大火两盏刚好!老染匠扯着嗓子喊。

那就试!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当天下午,村头空地上支起七口染缸,分别按七种版本的童谣操作。

夕阳落山时,染出的绸子往竹竿上一挂——最清亮的那匹,用的竟是被吵得最凶的三桥过江版。

真正震动的是盲童阿九的发现。

那孩子蹲在城隍庙台阶上,听着留声机里循环播放的七种童谣,突然拽住说书人的衣角:伯伯,每版都有个地方,拍子顿了半下。

哪呢?说书人凑近留声机。

手搓丝滑像月弯那句。阿九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弧,前面的字拖长了,是因为...是因为唱的人要换气。他仰起脸,眼白映着香火,那不是工艺要求,是喘气的声音。

消息像长了翅膀。

次日清晨,苏若雪在阁楼收到各地急报:苏州老匠头带着徒弟重走染坊,边操作边唱三桥过江;杭州绣女们凑钱买了留声机,专门挑出换气的地方互相提醒;就连最开始传错的南通,孩子们现在唱的是:溪水漫过第三滩,错了五滩要纠偏。

顾先生,青鸟掀开门帘进来时,雨刚停。

他发梢滴着水,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最新情报...

顾承砚正在整理染样,闻言抬头。

苏若雪看见青鸟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纸条边缘——那是他们约定的有情况暗号。

先放着。顾承砚说,目光扫过窗外渐晴的天。

苏若雪却注意到,他捏着染样的指节微微收紧。

夜风掀起窗纸,传来远处孩子们的童谣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