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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春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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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一个好梦◎

皇宫叛乱被武力镇压后, 楚询的动作马不停蹄,甚至没有取消第二日的早朝,直接借此在整个朝堂彻底掀起了一番毫不留情的大清洗。

京都一时间处处都是腥风血雨, 原本满堂文武的金銮殿上,如今已落出许多令人心惊胆颤的空缺来。

今日的早朝照例砍伐完贾氏党派的左膀右臂之后, 楚询心情很好地靠在龙椅上, 决定奖励自己明天再继续修剪剩下的枝梢末节。

察言观色的黄公公一挥拂尘, 上前一步唱和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今日这场刀光剑影的朝会中杀猴盛宴中,早将众臣震慑成了诺诺齐喑的群鸡。

谁敢再多生事端?

满意地环顾了一圈安静如鸡的金銮殿, 楚询一边内心欢欣雀跃惦记着榻上的话本子, 一边保持着面上的威严:“既如此,那朕——”

“禀圣上。”

忽然有人从群臣中出列, 声音清冽冷凛:“臣,有事启奏。”

楚询盯着

就非得拖着他不让下班是吧!

他皮笑肉不笑:“谢爱卿,你有何事啊?”

谢逐临:“臣参朝中,有多人枉顾常伦,□□私通。”

这一下如同巨石砸入水面, 朝堂上顿时更加万分紧张起来, 瞬间人人自危。

楚询意识到什么,目光一沉:“哦?”

“那就请谢爱卿说说, 可都有谁,犯下这等有违官令之罪啊。”

“是。”

谢逐临慢条斯理道:“犯下此罪者,有太子太保房和风, 骠骑大将军璞臻、通政司副使钱所、大理寺卿傅重礼、大理寺少卿杜衡甫、国子监司业戴无数……”

在众人或惊或恐或怒的目光中, 谢逐临面色如常地连报出三十多个官员的名字。

几乎涵盖了各部各司, 上下九品。

金銮殿中一片哗然。

“其中涉罪官员实在太多,臣不便一一报下。其余姓名,均已全部登记在此奏折当中,请圣上过目。”

黄公公恭敬地从他手接过奏折,送到龙椅上的楚询手中。

这一出,更是让满朝文武坐立难安。

哪怕是没有被报到名字的官员,亦愈发心神不宁,疑心自己是否也躺在那奏折的名录当中。

被当众参本之人更是坐不住了,当下大喊冤枉出声:“圣上明鉴,臣从来恪守本分,言行端正,怎么会做出这等蔑伦悖理之事!”

金銮殿中顿时起了许多附和喊冤声。

有人质疑道:“谢大人既说我们□□私通,那我等私通的又是何人,大人又有何证据?”

“是啊是啊,纵然谢大人带领衙察院护驾有功,也不能恃功而骄,随意污蔑吧!”

更有些迂直的老臣,几乎快撞柱而去,以证清白。

冷眼瞧着金銮殿乱成一团,谢逐临勾了勾薄唇:“诸位大人说的不错。”

“臣也是为维护大夏官场清廉,心切了些。”

“至于,诸位大人私通的——”他淡淡道,“——正是当朝雘郡君,任氏。”

这一石,又将那千层浪花转变成了汹涌几乎登天的波潮。

什么?!雘郡君?

谢小侯爷疯了不成!

这朝中的每一个,几乎都对京都近些日子关乎雘郡君的流言或多或少的有所耳闻。

是以这个名字一出来,众人皆不约而同地暂停住了争吵,面面相觑。

看着众人复杂各态的神情,谢逐临冷笑一声。

怎么,当污蔑的火苗烧到自己身上之时,那些兴奋龌龊的笑容,便一个也再露不出来了么?

目光滑到群臣后面一个佝着头的瘦弱身影,谢逐临眯了眯眼。

他重新擡首,云淡风轻道:“圣上,臣已经让雘郡君在殿外等候,随时可以进来与诸位对质。”

楚询饶有兴趣地环视了一圈,摆摆手:“宣!”

金銮殿的正门很快再度开启,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纤细的少女身影逆着光款款而来。

随着少女的逐渐步入,她泰然自若的美丽脸庞也在众人面前一览无余。

“雘郡君,你!”

一个朝臣正打算劈头盖脸地质问一番,却被少女的美貌和丝毫不输众臣的气势一震,当即就弱了下来。

“你竟以自己的清白朝中各位大人,你、你简直是恬不知耻。”

任阮微微一笑,并不急于辩驳,而先向上首的楚询落落大方地见过礼。

得了楚询温和的几句寒暄后,她才施施然回过身。

方才还镇定大方的双眼一眨,少女眼眸周圈瞬间就楚楚可怜地红了:“明明是各位大人用了阴私手段,强迫了臣女,为何还要反过来咬一口臣女这个受害者?”

“若不是有人将此事大胆披露出来,恐怕臣女到死,都不曾知道自己受了这样的迫害!”

什、什么?

原本义愤填膺的众臣愣在原地。

这个雘郡君在说什么?她也疯了不成!

分明是她声名狼藉,又血口喷人!怎么忽然又成了毫不知情的受害者?

反倒是他们不择手段,加害与人了?

众人正哑口狐疑中,站在前面的傅重礼回过身,悠悠道:“既然如此,不知是哪位正直英勇的大人,将此事告知了郡主啊?”

任阮忽然瞧见他,微微怔了一秒出神。

清晨随谢逐临进宫时,她其实在马车中瞥见了从御书房中出来的傅重礼。

他清温的眉目满是憔悴,还未来得及换上朝服,只披了一身素白到恐怕御前失仪的衣衫。

听闻昨夜的御书房彻夜灯烛。

而今日早朝,傅重礼已被荣封为真正的晋平王。当朝大夏的异姓王中,仅此于谢逐临被新封的镇南亲王。

朝堂众人前的傅重礼紫袍加身,一派温清润正的风发模样,再寻不见半分清晨寥落御书房门下的戚疲。

任阮颤了颤眼睫,很快回过神来。

她就坡下驴,抹着眼泪回答道:“这位好心之士,便是秦朗,秦大人。”

秦朗?

这个陌生的名字先是让众人环顾了片刻,待到有认得的回身,众人的目光才渐渐齐刷刷地向后望去同一个地方。

终于,聚集在金銮殿极靠后的一个瘦弱身形上。

一片死寂的安静中,秦朗慌张擡头:“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任阮轻泣道,“可是这些日子京都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闹闻,可桩桩件件,追根溯源,都是从您秦大人口中传出来的啊。”

之前谢逐临所报出的名单中,每一个都能在如今的京都寻到腌臜流言。

除了最开始的几位,任阮特意让金吾卫又旁敲侧击,暗中推波助澜,叫坊间的流言牵扯上了更多的官员,将这把火烧得越发旺盛。

将心比心,她当然不传谣言。

她不过是,撒一撒无关紧要的影子。

是肮脏的人心,趋之若鹜地将这些影子尽数捕落,拉扯变形着沉陷入腌臜的泥沼。

在所有人都认定的真中,重新掺杂入数倍的假,才能为固有的印象制造出更好更大的翻盘机会。

“圣上。”谢逐临适时地开口,“臣也为此传唤了人证,此刻就在殿外。”

“宣。”

群臣瞪大了眼。

进来的人证几乎有四五十人。他们大多数是京都各街各坊的掌柜、伙计,还有一些洒扫的老妇、车夫、小贩等等。

众人磕了头,便开始条理清晰地将这些流言一一对质,向上查找追溯。

秦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一个从证人群中走出来的,是秦朗府上的管家。

任阮看着秦朗急剧骤变的面色,扯了扯唇。

这管家不是他从苏州带来的老奴。那个唯一会为秦朗拼命守住阴私的秦叔,早就撞死在大理寺的公堂之上了。

果然,听着管家将他编造那些肮脏东西的细节,全部如实抖落,秦朗已是面如土色,腿似筛糠。

“圣上,诸位大人想来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这其中细节生动,竟像是亲眼所见一般,莫非还能有假。”任阮撚了手帕,带了感恩的语气哭诉道,“若非秦大人,臣女还不知道自己遭受了这样大的伤害!”

“臣女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商家女,除了精通些丹青,对那些大宅里用惯的阴私手段,都所知浅薄。”她声泪俱下,“臣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知这些大人到底用的是什么稀珍的药物,叫臣女竟对自己被侵犯迫害之事毫无察觉。”

她转向楚询,恳切地啜泣道:“臣女虽是以白身封得郡君,却也知晓忠君明德。”

“是以臣女今日就算是豁出这些虚妄的名誉,还有清白不要,也须得恳请圣上做主,肃清这昏暗荒淫的官场朝野,以正大夏清风,也还民女一个清白!”

楚询在旒冕后的脸差点就绷不住了。

这委曲求全,深明大义的样子演的还真真。

若不是他见过少女和那姓谢的私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顽劣,他差点都要信了。

果然,什么美丽脱俗,不逐名利遗世独立的悲情女主人公,都只存在在话本里。

假的!都是假的!

楚询尚在上面愤愤,龙椅底下已经再度吵得不可开交。

这一次,群臣们的矛头纷纷指向了秦朗。

当所有人都身在火焰中的时候,没有人再能抱着隔岸观火的热闹心态,去嘲笑那下头被无辜点燃的木材,甚至放任心中恶意去煽点。

他们只会疯狂地挣扎,转而扑向纵火的人。

群起攻之下,秦朗诺诺地抱着头,反驳不出话来。

直到得了圣令的御前侍卫上来捉拿,他才如梦初醒地垂死挣扎起来:“你们都被她骗了!那如何算得上造谣!她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我没说谎!”

面对众人更激愤的指责,秦朗更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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