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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御书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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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得了。”楚询懒洋洋地挥挥手,“你在外头胡乱仗着我呛人的时候,可没这么恭敬。现下到了朕面前,还做什么虚礼。”

任阮有些赧颜,想将来龙去脉辩解一番:“圣上,臣女是为……”

楚询困倦地把脸埋在书堆里,又挥挥手打断她:“行了行了,没啥好解释的。”

“这宫里就是最外头城墙上飞过一只麻雀,朕也连它有几根尾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哈。”

“圣上明察秋毫。”

她就坡下驴,见楚询似乎没兴致与自己闲聊,正好也顺了意,“既然圣上这会儿有些乏了,臣女就先告退了。”

楚询求之不得,头也不擡:“把门带上,叫黄福瑞不准再放人进来。”

任阮恭恭敬敬应了声,却没立刻动,又厚着脸皮道:“圣上,臣女来时的马车这会儿走不动路了,不知道可否请圣上恩赐,另外派一辆马车送臣女出宫?”

楚询脸还在埋在书堆里,声音被压得闷闷的,无甚感情地回她:“雘郡君,朕才说过什么话来着?”

宫里最外头城墙上飞过一只麻雀尾羽几何,他楚询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别说她偌大一辆马车,究竟真的是否能跑得动路了。

纵使楚询这会儿姿态随意,声音里却从刚开始的温和懒懒,不易察觉地冷沉下来。

若是换了旁人听出圣上的不虞,早知趣惜命地告罪退去了。可惜任阮在蹬鼻子上脸这一功夫上,实在玩得炉火纯青。

她早在黄公公的态度中揣摩出一二他主子的态度,结合着先前与谢逐临进宫时的回忆,对楚询大概也有了些许的琢磨了解,知道他有时面上翻脸快,心中却只抱了无所谓的玩味的。

她笑道:“臣女不敢欺瞒圣上。”

“圣上如此洞察秋毫,自然知道那欢送盛典都过去几个时辰了,臣女的马车还一动不动地停留在门外呢。”

任阮可怜巴巴道,“也是臣女知道圣上体恤,才使了些小聪明求到圣上面前来。不然臣女恐怕要一直饿着肚子困在宫中,一直到夜间也推不出去一辆马车呢。”

听她这番故作可怜的话儿,埋在书堆里楚询的脸忽然饶有兴致地扯了扯,困意消了大半。

他自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按她这么个钻巧儿的解释起来,人家小姑娘还确实不算欺瞒他。那些个各派世家新贵都支使着自家夫人千金,虽自持身份没有将人直接围住,却和约好了似的,一趟接着一趟无缝衔接,将人在城门口的太阳底下实实在在困了好些时候。

加上后面再来一个太后贾氏,她那辆马车,今儿的确是难得能安安稳稳从宫中驶出去了。

楚询懒懒地抽出一只手,总算撑起沉重的脑袋:“想要朕搞辆马车,给你妥妥当当地送出去啊?”

任阮乖巧点头如捣蒜。

“行啊,你也说了嘛,朕善解人意,体恤入微。”

楚询很爽快。

任阮一喜。

果然,小皇帝爱听奉承话儿这方面,还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呢。”楚询话锋一转。

任阮喜到一半,心又提了起来。

“朕记着,雘郡君你从前就已正式进了衙察院为画像师,还是朕批准的呢。”

楚询正撑着脑袋怠然开口,随意飘荡的目光忽然落到任阮半松氅衣,冷不丁看到里边露出系在襦裙上的半边腰牌。他话儿一刹,差点嫉妒得跳起来破口大骂。

好个谢逐临,自己找他撬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得手到一星点的蓝吾暖玉,这厮居然大方到拿来给这才认识多久的姑娘打腰牌!

要知道这蓝吾暖玉极为珍稀,唯一的出产地百年前就已经陷落在东海里了,如今存世的是用一点少一点。

衙察院中的腰牌,除了最开始那批第一部 卫,所持有的金玉腰牌上的玉,便是现任第一部卫也不过是羊脂白玉罢了。这羊脂白玉虽亦名贵非常,到底在这四海八荒还能不断搜集到。

而旧年谢家家主所持腰牌中所用玉质,亦是蓝吾暖玉。是以蓝吾暖玉对于谢逐临来说,所代表的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一样稀世珍宝了。

楚询痛心疾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不客气地指使她道:“你,过来!腰牌取下来给我看看!”

他不信!肯定是离得太远他没有看清!

再加上昨晚被姓谢那厮突然袭击的请旨赐婚给吓昏了头脑,才看走了眼!

任阮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解开腰牌的丝带,递给楚询。

触手的温热润泽,立刻就让楚询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翻来覆去地瞧着这玉色的莹莹澄澈,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一边又忍不住爱不释手。

任阮很乖巧地站在旁边等着,然而眼瞧着楚询这厮把玩着腰牌的修长手指越来越不对劲,摩挲盘弄着盘弄着,竟愈发叫那腰牌往袖间滑去了。

她有点坐不住了。

“圣上。”她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腰牌,委婉提醒道,“时辰不早了,想来也快到圣上用晚膳的时候了,臣女就不在此多叨扰了。”

楚询摸着腰牌的手如梦初醒地抖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还给她。

“朕不过多停留几眼,郡君未免未免太过小气。”

他心中愤愤,面上仍一派正气凛然,“区区一枚衙察院的腰牌罢了,朕是天子,莫非还会平白昧了你的去?”

任阮嘴角抽了抽。

就方才他那自然而然往兜里揣的样子,可不是嘛。

“……”

少女一脸“我都懂”的意味深长表情,顿时戳到了楚询的痛处。

可恶,每次他在姓谢的那里吃瘪犯蠢之时,那狗东西冰山脸上也总是一副这样格外欠揍的神色。

行啊,他就说,就谢逐临那么个固执烦人的讨厌鬼,能跟什么正常好姑娘看对眼了?

楚询咬着牙根,恶狠狠道:“雘郡君,昨日花车神像上滚落出的那起碎尸案,衙察院查得怎么样了?”

正重新系着腰牌的任阮停了停,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啊,还在进一步检验调查中呢。”

今日出门时困倦仓促,她根本来不及向吾十九问一嘴案子,哪里知道现下最新的进展,只得搜刮着那晚在仵作司前听得的几句,胡乱添了些官话串起来搪塞。

楚询听她侃侃一大段,无非都是些没有实在进展的打哈哈,心中了然,冷哼一声道:“今时不同往日,任姑娘如今封了郡君,又和谢卿扯上了姻亲。”

“富贵荣华迷人眼,倒是将自己当初在朕面前放下的那些豪言壮志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番颇有些折辱意味的话儿,立刻让任阮蹙起了眉:“圣上此言,臣女实在不敢受。”

“无论外头徒添的虚名几何,臣女只时刻谨记,自己原本也不过只会运一运画笔,是个衙察院协理破案的小小画像师罢了。”

她不卑不亢。

“圣上所问案情详细,实在并非臣女忘了本分,却实在不是臣女能力本分所在。”

楚询翻了个身仰面瘫在书堆上:“不在你能力本分?朕瞧着之前瑶池殿大火,金吾卫在宫中查案之事,雘郡君不是积极得很嘛。”

“谢爱卿可是给你报了许多大功劳上来呢,才将这什么灯女的位置,也一并向朕稳稳地请到了你头上。”

见少女语塞,他郁闷的心情才终于明朗了一点:“正好现下还有那神像的大案子还没了结呢,雘郡君也该拿出点真本事来让朕瞧瞧。”

“这谢爱卿一力举荐的,究竟是难得的贤良奇才,还是只不过一个以美色上位的商家花瓶?”

任阮指间缠绕着的丝绦紧了紧。

“哦对,这回谢爱卿离京,在衙察院留给朕通禀消息的,好像是那个——”楚询面露嫌弃,“——吾十九来着,啧,那家伙向来啰嗦又事多,”

“既然如此,就换成雘郡君你吧。”

他抱着手臂,勾起一个看好戏的笑容:“这回查案谢爱卿不在京都,朕可是特意叫了一整个大理寺来协理衙察院呢。涉及万民景仰的金乌神像,兹事体大,可是要日日向朕汇报进展的。”

“雘郡君,日后再同傅爱卿一同进宫禀报之时,若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可就要将衙察院调查不力的罪儿,一并治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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