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失窃(1/2)
◎谁也不要声张◎
好容易从皇宫里头出来, 到了衙察院门前下车时,黄昏已然落沉。
坐了御赐的马车,一路果然畅通无阻, 不再有人轻易贸然上前搭话攀扯。
任阮身心俱疲,只胡乱用了些平安端来的银耳羹, 便急匆匆地往高楼里行去。
她急于询问神像分尸案的进展, 人还未踏进门槛中, 已扬声唤道:“吾十九?”
“吾十九这会儿还在演武场被罚呢。”
有个清冽的声音含了笑意,从高楼小院里飘出来答道。
吾十七手里捧着几卷画轴,自一小厢间推门出来:“大人还没走远, 十九就这般粗心大意地将郡君单落在宫里头, 难为郡君聪敏知道向圣上求助。”
吾十七后面,跟着已在院里等候多时的杜朝。
总算见着任阮, 他喜上眉梢:“任姐你可总算来了,我还以为吾十九那个毛猴子真闯了大祸,害得你困在皇宫里出不来了呢!”
“还好姐姐你没事,再晚些,我险些回去求爹进宫救你去了。”杜朝拍着胸口,义愤填膺地拉着她控诉吾十九。
任阮这才知道, 原来本陪着她进宫的吾十九, 后来一溜儿跑得半天不见人影,是为了去近距离好好送送自家大人, 顺便不死心地再争取一下随行的可能。
被斥责得灰溜溜回来后,这小子本在外城门接她出宫,又左等右等不见被那些世家绊住脚的她, 后知后觉担心地往里头探问消息时, 才听闻任院已经被圣上召进了御书房去, 索性安安心心地提前溜回衙察院了。
“还好今儿郡君无事,否则十九这会儿被罚的地儿,可就不是在演武场了。”
“他也是一片耿耿忠心。”任阮倒并不是很在意,转过话儿道,“十七,现下那神像分尸案进展如何了?”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不过所得的信息很有限。现场的勘察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突破性的线索。”
吾十七道,“郡君现下若是有空,也可往仵作司去瞧瞧。尸块的修复工作,在十二哥走前就已经完成了,郡君这会儿大约已经可以开始画像了。”
任阮听了,总算打起些精神来,提了步子便又匆匆往仵作司赶去。
——
仵作司。
吾十二带领着一众仵作卫随使团离开后,仵作司本就这幽森的地儿一下显得更是凄清起来。
在好容易逮到一个小仵作卫笨拙地开锁之后,任阮总算踏入了吾十二的仵作间内。
颠颠儿跟着她过来的杜朝这回学乖了,不肯立马踏进去,只蹲在门口,先探看一下情况。
原本凌乱的屋间大约被吾十二在离开前收拾了一番,地上散落的纸卷和器械都不见了。
之前摆在仵作台上的那三具“玉芙公主”的尸骨,已经被暂时收入了地底的冰窖中保存。现下林立的仵作台间,唯有一台还蒙着白布。
那小仵作卫手忙脚乱地点起各处的灯。
“郡君请进,这便是十二大人临走前整理好的那具尸体了。还有十二大人尸检时记录的卷宗,也一并放在台子旁边仵作柜下的架子上呢。”
任阮依言过去,却没急着接过小仵作卫翻出来的卷宗结果,反而立在仵作台边,先将手伸向了那蒙盖住尸体的白布。
白布一掀开,室内本就弥漫着的淡淡尸腥味顿时更深了几分。
那些从那神像中滚出来的尸块,被切割得并没有肉羹碎尸案里的碎,但重新拼凑缝补起来的尸体,也并不能好看到哪里去。
纵然吾十二仵作技艺高超,被修复过的尸体还是免不了些许的狰狞形变,触目惊心。
尸体的头颅,则被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扭曲的脖子上方位置。吾十二并没有像对待其他被切割的四肢一样,将它与整具尸体缝合起来。
头颅上目眦欲裂的浑浊眼睛,依然空洞诡异地睁着,仿佛正和俯身查看着它的少女直直对视。
饶是见惯尸体的小仵作卫,虽不怕,到底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怵,生理性地干呕了两声。
在外头的杜朝听见,刚蠢蠢欲动的脚立刻收了回去。
而这边,任阮蹙着眉将它细细打量过后,才刚刚戴好仵作手衣,准备将头颅翻过来查看的手却是一顿。
“这头颅的腐化程度,似乎比尸体其他部位要更高一点。”
小仵作卫忙不叠地点头:“是啊是啊,十二师父的尸检报告里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师父还说,除了头颅,这尸体上奇怪蹊跷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比如说,就这尸体脖子后颈上,好像有个什么刺青。”小仵作卫懵懵懂懂地指着尸体,“那个形状好生奇怪,竟然我瞧着很有几分眼熟。”
“我偷偷私下去问师父,不知怎么还挨了一顿骂。”
任阮心下一跳。
刺青?莫非是……
她立刻小心地在尸体后颈下摸探了一下,果然感觉到那触感轮廓的熟悉。
任阮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去,在小仵作卫的协助下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掀起来一点。
一个六芒星形状的刺青,赫然撞入眼帘。
“对对对,就是这个!”小仵作卫苦恼地叫道,“现在看也还是觉得很眼熟啊。”
“看来才不是师父说的什么半吊子水心理作祟呢,我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
任阮望着刺青的目光沉沉。
他当然有可能见过。
刺青案纵使再衙察院属于第一部 卫以上的最高机密,但身在这衙察院之中,后颈上本就存在着这般刺青之人,可不只一个。
但是这具尸体后颈上的刺青,却和她从前见过的每一枚,都有些许的不一样。
纵然已经开始发绿的尸体后脖颈,被清理过周遭血痂尘土后,仍然有许多划开的伤痕将图案切割,但那略有些残破的刺青凑近细看下,却还是能明显地瞧出其针刺伤口的清晰和新鲜。
这尸体的刺青和谢逐临他们的不一样。
它并非陈年所留,而是死前不久新刺刻下的。
任阮按耐住震惊,又和小仵作卫一起小心地将尸体安放回去,才迫不及待地脱去手衣,将那吾十二留下的卷宗翻开。
吾十二这次的尸检报告写得很是简略。
死者女,年龄在十七岁至二十四岁之间。
死因是割首后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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